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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101.綠茶,請開始你的表演

名叫做約書亞的omega人魚一見到奧托,就露出了一副極為脆弱且可憐的模樣,像是害怕,隻不過依然沒忘記抓緊時間,含羞帶怯地瞥對方一眼。

這樣的一眼能讓大部分的Alpha都為之心神蕩漾,隻不過……哈裡家的alpha一向是怪胎,本傑明看到他的神情,頓時渾身僵直,好不掩飾地露出嫌棄厭惡的神色,肩膀抖了一下,好像身上有一萬隻螞蟻在爬似的。

他最煩這種裝模作樣的omega,更遑論塞穆爾跟這叫約書亞的家夥,方才鬨的不是很愉快。

再有的一個奇葩alpha就是奧托,他毫不顧忌這omega瑟瑟發抖的可憐樣子,像是很不耐煩地皺了一下眉,“說話。”

“為什麼來這裡。”奧托冷聲道。

約書亞像隻被嚇到的小兔子一般,聽到他這樣冷硬的語氣就紅了眼,細瘦肩膀微微的顫,讓人煩躁卻也不忍心苛責,奧托看到他這模樣,到底還是軟下了語音,“好了,不用怕,沒人會傷害你的。”

他看向塞穆爾,目光中似乎有些奇怪,“你在我們來之前……對他做了什麼?”

奧托倒也不是彆的意思,他隻是怕塞穆爾對約書亞有什麼誤解,當成了敵對方的間諜,造成了些誤會,想要當即解開,隻不過他還沒忘記剛剛塞穆爾說的那番話,語氣神色都不太軟和,看著像逼問,讓塞穆爾心裡悶得很。

他本來偏著頭靠在石灰牆上——塞穆爾煩得很,他跟奧托的關係本來就一日複一日的疏遠糟糕,又被他聽到剛剛那些話,顯而易見的是雪上加霜,下意識的想解釋,又不知自己該站在什麼立場。

最好的辦法不過是默認,再怎麼樣,至少讓他保全了顏麵……隻不過,塞穆爾到底也是個活生生的人,讓他這樣直麵自己所喜愛的人同他的未婚妻眉來眼去卿卿我我,還是心裡頭直犯惡心。

約書亞擺出這樣一副姿態是做什麼?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他壓根就沒動對方一根手指頭吧?現在又做出一派受害者的樣子給誰看?塞穆爾覺得現在這個場麵混亂且無趣透了,他冷哼一聲,懶懶地靠著牆看向奧托,“你什麼意思?”

他們到底都不是會主動服軟的類型,硬碰硬弄的兩人都是一身傷,奧托看到他這模樣,隻覺得自己這些日子以來付出的情愛都是笑話——如果真的對他全無感情,又為什麼要在歡愛時同他惺惺相惜和極儘溫柔?

騙子,奧托的拳頭握緊了,他的藍色眼眸中全無溫度,塞穆爾剛才說的那些話仿佛還在耳邊來回播放,如刀片一般將他的心一片片割下來,痛得要命。

塞穆爾就是個騙子。

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奧托隻是看著他,露出了失望和被傷透了似的神情,是冰冷的,卻讓塞穆爾感覺被燙了一下似的,他下意識的移過眼,做出一副冷傲孤高且無情的模樣,“你是以一個什麼樣的資格來盤問我這些的?”

“我沒把他交給人魚兵團,是我的仁慈。”塞穆爾高高在上地嘲弄道。

———————

這氣氛太詭異了,塞穆爾和奧托之間就像有火花碰撞一般,誰也不願意服輸,塞穆爾看得出來,奧托是在生氣。

他生氣?塞穆爾心想著,奧托有什麼可生氣的?

明明說愛他,明明字字句句地說著非他不可,明明說著會帶他走,會讓他真正幸福,那現在——現在又是什麼情況?

奧托從來沒告訴過他自己有一個未婚妻,那約書亞看起來對他極為熟悉什麼都知道,奧托出現的幾分鐘前還是一副明裡暗裡指責般的姿態,現在在奧托麵前裝什麼弱勢?

塞穆爾覺得太可笑了,他的目光從奧托轉移到約書亞身上,來回的掃視了一遍這兩條人魚,他們看起來多登對,一個強硬一個柔軟,奧托站在約書亞前,看著像一個保護的姿態——瘋子,真是瘋子。

好惡心,塞穆爾的小腹突然一陣難受,好惡心。

他覺得天旋地轉,那人魚omega一雙狀似無辜的圓眼還在轉,奧托在同他說話,在說什麼呢?塞穆爾聽不清楚,想來也知道吧?是情人間的呢喃,安撫……那麼他呢?他算什麼。

所以從始至終,他塞穆爾隻是一個第三者?奧托用那些鄭重的承諾、溫柔不已的溫情把他騙的團團轉,騙取他的真心,然後……他就淪落成了這個樣子。

一個,妄圖插足彆人愛情的,卑劣的第三者。

塞穆爾感覺眼睛有點酸澀,他笑起來——alpha挺直了身體,冷豔的眼眸眼尾微微地上揚,極為豔麗俊美,足以讓天地都為之失色,塞穆爾隻是冷冷地笑,他說,“現在是在做什麼?”

“真搞笑。”塞穆爾道,“約書亞。”他叫出了人魚omega的本名,“你是不是弄錯了?到底是誰纏著我的騎士團非要跟到哈裡莊園內來?你倒是深情不已,行了,現在都見到你心心念念的未婚夫了。”

“怎樣。”塞穆爾繼續說著,“我對他不錯吧?你怕什麼,嗯?”

塞穆爾看著對方的眼睛,是俯瞰的角度,“你怕什麼?”

“我還能不讓他回去麼。”塞穆爾嗤笑了一聲,“你要是不放心,就趁早帶他走吧,反正……”

他又轉眼看向奧托,“你的小未婚夫對我來說也沒什麼利用的必要了。”

奧托聽到他的話,似乎僵了一下,張了張口,看著像是想解釋什麼,可看到塞穆爾的神情,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想走,可以。”塞穆爾淺淡地拍了拍手,“走好,不送。”

他說完這番話,轉身就想離開,本傑明米洛斯兩口子這才從抓馬的修羅場中反應過來,米洛斯腦子轉的比他的alpha快,“老師,你說真的,現在就放走?畢竟還隻是五個月,會不會太早……”

“你是醫生還是夏洛特是醫生?”塞穆爾不耐煩地嗆了一句,下的米洛斯想往前伸的手倏然一縮,眼睛微微瞪大了,但還是關切的模樣,本傑明一反手把omega摟緊懷裡,有點不高興,“哥!”

“米洛斯關心你,你不許凶他!”

其實塞穆爾的狀態看著不太好,本傑明雖然這麼說著,但還是有點發怵,感覺自己也免不了被他哥嗆兩句,但塞穆爾隻是看了他們倆一眼,微弱的笑了笑。

“抱歉,米洛斯。”他揉了揉學生的發頂,“是老師不好。”

———————

塞穆爾走了,他的背依然挺直,像天鵝一般孤傲且矜持嬌貴,披著外袍,背影還是削瘦的,隻不過腹部圓潤隆起,有些不倫不類,但依然是美的——這份奇怪,在他身上,變得更美了。

走的時侯出現了一點小小的插曲,奧托叫住了他,塞穆爾回了頭,他們兩廂對視,空氣有沉默片刻,奧托才發了問,他的聲音有些啞,英俊絕倫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乃至於乞求、和期盼的神色。

“都是真的嗎?”奧托啞聲問道,他的聲音有些發顫———就仿佛他真的很在乎自己似的,塞穆爾沒來由得想到。

每次都是這樣、一直都是這樣,他用那樣的神情,那樣的話,好像真的很在乎他,真的很愛他一樣,可實際上呢?全是假的,隻不過是把他當作一個排遣寂寞的玩意兒吧,塞穆爾想。

看似是他把奧托囚】禁在這裡,可實際上,應當是奧托用那些偽裝的愛把他困得不能動彈才對。

我不會再上當了,可是這一次,塞穆爾這樣對自己說道,他並沒有轉頭,所以他也錯過了奧托眼底那些複雜的神色,他隻是冷冷地、很無情地留給對方一個背影,他說——“對。”

“一句不假。”

奧托看起來像是被他這樣一句輕飄飄的話打擊得碎裂了,唇瓣微微得發顫——這條人魚,族內的王子,大海的寵兒,天生的強者,無論如何強大的對手都不至於讓他出現這樣的脆弱的模樣,可現在,塞穆爾隻是說這樣的一句話就做到了。

這一切都被縮在一邊的約書亞看在了眼底。

“你們可以挑個時間就離開這裡。”塞穆爾時候撂了這樣一句話說道。

米洛斯和本傑明擔心他,看他出了門,趕忙跟在他身後,本傑明朝米洛斯擠眉弄眼,是隻有他們兩個才能看懂的神情交流。

米洛斯瞥一眼就知道了,本傑明的意思:怎麼回事?我哥什麼意思啊?

“鬨掰了。”米洛斯聳聳肩跟這腦子裡除了打鬥啥也沒有的,一根筋的alpha解釋道,“我大概是看懂了,奧托突然蹦出來一個未婚妻,老師看到了,他吃醋了。”

本傑明眼睛瞪得老大,“吃醋?”

“我哥還會吃醋啊。”

可驚歎完之後,他很快的就察覺到了麻煩,“那怎麼辦?突然蹦出來一條不知道打哪兒來的的,就知道做怪相的人魚omega,把他倆之間的關係攪和成這樣,想讓我哥跟奧托在一起,不是更加麻煩了。”

“所以說啊。”米洛斯同他回應道,“老師很顯然是吃醋了,不高興了口不擇言,奧托……還真了他的氣話……”

“啊?我哥那是在說氣話嗎?”

米洛斯快要被這些alpha簡單粗暴毫不細膩的思維氣暈了,他抬手戳自家alpha的腦殼,“老師也是alpha,他怎麼就想這麼多這麼複雜,你們這些家夥就聽什麼就是什麼。”

“哇哇哇輕點,這怎麼能怪我……誰叫我哥那麼會管理麵部表情,四平八穩的,我還以為他是在說真話呢……我都信了,那奧托肯定也信了吧。”

他想到什麼,又覺得不對勁,“那家夥真有個未婚妻一直瞞著我哥?”

米洛斯沒理他,隻待在原地低著頭思考,過了許久,omega才抬起頭,秀麗的眉皺在一起,他說道,“不像。”

“這裡……應該有一些隱情在。”

C102.我不會再打擾你了,塞穆爾

與此同時,監牢內。

約書亞並沒有被禁錮著,塞穆爾甚至給他配備了一個水池,水溫適中,是讓人魚會感覺到非常舒適的環境——這都是和奧托相處這些天來得到的經驗。

塞穆爾走了,但奧托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門口處,目光愣愣的,約書亞看著他的反應,心裡咯噔一聲,下意識地察覺到,也許自己來的時間還是有些晚了。

“你愛他嗎?”他定了定心,擺出柔弱的姿態,聲音輕緩地看向奧托,一副弱態,細聽的話,似乎能品味出來幾分委屈。

奧托沒有立刻回複他的話,而是轉過頭來,用一種耐人尋味的目光看了他一眼,過了良久,才緩緩回複道,“我以為我已經表現的很明顯了。”

約書亞當然沒笨到聽不出來奧托這話裡話外的意思,他既然這樣說,那麼就是十成十的肯定了,約書亞的心裡油然而生起一股的不甘,他還是繼續地朝奧托說道,“我以為你是被迫的……”

奧托慫了聳肩,“也許一開始還能算是被迫的,但之後就是我強留在這兒了。”

結果看到塞穆爾那樣的說這一番話,心情還真是不爽呢,奧托眯起了眼——剛剛他在氣頭上,被衝昏了頭腦,現在想起來那些話字字句句都有破綻,完全不容推敲……他覺得奇怪,更何況……就算塞穆爾不愛他又怎麼樣?

要他離開,死都不。

思緒轉圜到這裡,他又推敲出來了點什麼,再看向約書亞的目光已經有些冷咧到不太友善了,“未婚妻?”

約書亞被他的目光嚇到了,倏然地一縮,想要用這幅可憐的姿態換取一點同情,但遺憾的是……這一套對奧托並不適用。

約書亞已經感覺到有一點海水信息素滲透了出來,約書亞察覺到這是上位者人魚逼問下位人魚的前兆,刻在骨血裡的那種恐懼讓約書亞不敢再做什麼投機取巧的事——他和奧托都清楚的。

奧托壓根就沒接受過他這個未婚妻。

“你怎麼找到這裡的?”奧托舒展了一下身體,眯起了眼睛,在哈裡莊園的這些日子並沒有讓他消失一丁點兒的王者風範,約書亞不敢不答,身體哆嗦著,“是……是父親……”

“他得到了消息,說你被塞穆爾帶走了……我,我才找過來的。”

“沒必要做到這種地步。”奧托皺起了眉看向約書亞。

“為什麼會受傷?”說到這裡,約書亞看他的口氣有所鬆動,又抓緊逼問道。

奧托看了他一眼,並不避諱,“身體當中突然有一股力量在爆發,一時沒控製住,大概和父皇當初是一樣的原因。”

奧托的父親死於自爆,他是條非常強大的人魚,在戰鬥時沒能控製住爆棚的力量,在殺死敵人的同時也讓自己身負重傷,人魚國度自那之後都是由他父親的部下,也就是約書亞的父親來掌管國度內的大小事務,但奧托知道,這些年約書亞的父親大概也有了些膨脹的野心——他想讓自己的獨子嫁給奧托,以保自己一家未來的尊貴。

奧托沒有同意,他當然不會同意,奧托最討厭的就是這種受製於人的感覺,約書亞的父親這些年作威作福,保一時和平送了不知道多少人魚健將給萊特帝國,奧托早就將其視為了眼中釘。

約書亞現在過來,大概是想在他這賣個好罷了。

————

“你可以走了。”但奧托並不會上他們的當,他麵無表情地看向約書亞,“我在這裡非常安全,反而是你…”

“你也看見了,塞穆爾並不是什麼仁慈的個性,他留著我是因為我有點利用價值,至於你……”奧托上下掃視他一眼,清純的約書亞在他麵前就像一灘腐爛的肉,他露出了嫌惡的神色,“我不敢做什麼保證,但如果你惹到他——”

“他絕對會把你送到人魚兵團那裡去。”

“趁早離開吧,彆怪我沒有提醒你。”奧托撂下這樣一句話就離開了,走出門,卻發現塞穆爾那個有些莽撞的弟弟和學生弟媳都在門口,沒有離開,跟他大眼對小眼。

還是靠門很近,一看就知道剛剛在乾什麼,奧托有些無語,“你們怎麼這麼喜歡聽牆角。”

本傑明和米洛斯的麵上浮現出一點不好意思來。

“咳咳。”本傑明挺了挺身,“主要是……我們剛想要走就聽到你跟那條……叫約什麼的人魚說未婚妻的事兒。”

“這可不能怪我們啊。”

“所以……”米洛斯小心翼翼地開口了,向奧托問道,“那根本不是你的未婚妻?”

“這和你們沒什麼關係。”奧托雖然和約書亞撇清了關係,但這不代表他沒在生塞穆爾的氣,自然看到這兩個同對方很親近的孩子沒什麼好氣兒——他還記得塞穆爾冷淡地對他說自己根本不愛他之後,還溫聲細語地安撫著兩個家夥說是他的錯呢。

塞穆爾對自己倒是從來沒有這麼和風細雨的一麵,奧托在心裡冷嘲了一聲。

米洛斯也被他的態度嗆到了,但想到老師那個脾氣,知道如果沒人幫幫他,這倆人的關係絕對不會有什麼突破,他沉默片刻,心想著乾脆一步做二不休,身體站直了,大聲說道,“他都是騙你的!”

奧托剛想說什麼冷嘲熱諷的話,就被米洛斯這樣一聲定在了原地,不隻是他,本傑明也愣愣地看向他,“寶貝兒,我們現在就攤牌了?”

“不攤牌有什麼辦法?”米洛斯跟他咬耳根子,“這兩個人……不管是誰都不會先邁出那一步的吧。”

想到這裡,他也覺得接下去的話好說得多了,深呼吸了一大口氣,說道,“他很愛你。”

“夏洛特醫生說他不再需要你的信息素,你走了之後,他在哭。”

“親愛的,我們要連這也說嗎……”

米洛斯沒管本傑明,依然自顧自地說了下去,“老師很累,我覺得你應該察覺到了,他很愛你,但他沒有勇氣邁出那一步,我認為他隻是需要一點刺激。”

奧托聽著他的話,還留在塞穆爾哭泣的驚詫和心疼中,過了好一會兒才回應性地露出一點疑惑,“刺激?”

“對。”米洛斯點了點頭,“刺激。”

“他隻是在賭氣,他以為你有未婚妻,他覺得是你騙了他,所以才口不擇言地說了那麼一通話,但他很愛你——老師這些天都過得很不好。”

“這是真的。”本傑明夫唱夫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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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托和米洛斯達成了合作。

他們有了一個共同的目標——讓塞穆爾勇敢地邁出這一步。

很難讓人想象到,塞穆爾迄今為止最親近的幾個人都坐在了一起,在一個小房間內,米洛斯找出了一張大羊皮紙掛在牆上,開始部署一切。

“首先。”米洛斯拿著一支蘸了墨水的羽毛筆在那上麵塗畫,“解除誤會。”

奧托敲響了塞穆爾的房門。

塞穆爾大概是剛剛睡醒,又因為奧托未婚妻的事情沒休息好,眼底青黑,麵孔蒼白,奧托看著隻覺得心疼,但他還是按照米洛斯說的那樣循序漸進,“塞穆爾。”

塞穆爾看到奧托,沒想到他會出現在自己麵前,表情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但很快恢複如常,“你在這裡乾什麼。”

其實他想說些什麼嘲諷的話,但實際上看到對方,心臟就跟揪緊似得,根本發不出一個音節,奧托先他一步開的口,“我來和你解釋一些事情。”

“關於約書亞。”塞穆爾沒回答他,奧托繼續地說了下去,“他不是我的未婚妻。”

“他的家族想借姻親關係保持自己的地位,但一直以來我都沒承認過他是我的未婚妻,這一切都隻是他們自己臆想。”

驀然地被他說這樣一番話,讓塞穆爾愣住了,但不得不承認的是,他確實因為奧托的這些解釋而歡心起來,塞穆爾有些不好意思,轉過頭,不自在地盯著自己的腳尖,“你和我說這些乾什麼……”

“以防你認為我一直在騙你。”奧托接了下去。

這一下子就說中了塞穆爾的心事,他有些不知所措此時此刻應該用什麼表情來回應這一切,心臟上躥下跳,還沒反應過來,奧托又趁勝追擊,“我想說的是,我對你說的一切都沒有假。”

“其實我並不在意自己娶誰,但我還是想和自己心愛的人共度餘生,然後我遇見了你,我想和你一輩子在一起,我想讓你成為我的妻子。”奧托說。

“我沒有未婚妻,我沒用愛過彆人,你是我第一個愛上的人,我對你說過很多句我愛你,塞穆爾,我沒有撒謊。”

有一股暖流穿過了塞穆爾的全身,他終於敢鼓起勇氣抬頭看向奧托,對方衝他笑了一下,但很快的,接下去的話卻把他冰封在原地。

“但……我想了很久,也許我該走了。”

“走了?”塞穆爾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什麼意思。”

“字麵意思。”奧托聳了聳肩說道,“離開這裡,回到海洋……你知道的,我一直留在這裡還是心存幻想,聽到你說的那些話……我才知道也許我需要認清現實了。”

“你並不愛我,一直以來都是我的一廂情願,也許,我留在這裡會讓你困擾吧。”奧托苦笑了一下,“我不想看到你煩惱的樣子,既然如此,那我就離開好了。”

奧托說,“我不會再打擾你了,塞穆爾。”

“忘記你應該很難吧?應該需要很久很久的時間,塞穆爾,我有時候想,我愛上你是不是錯了呢?畢竟我們本就不應該相遇的。”

“下一次哈裡家親衛隊巡邏是在一個月後,屆時我會和約書亞一起跟著親衛隊回海洋。”

C103.我不強求了,我會娶彆人

塞穆爾的心情大起大落,還沒從得知“約書亞並不是奧托的未婚妻”這個消息的狂喜中回過神來,又被奧托接踵而至的一句話砸得暈頭轉向。

他一時之間都沒來得及腦子轉過彎來,迷茫地眨了眨眼,紫色眼眸裡蠻是疑惑,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他看向奧托,“……什麼?”

“我說。”奧托很貼心地回應他的疑惑之處,不厭其煩地把自己剛剛的那句話重複了一遍,“下個月,我會帶著約書亞一起回到海洋中。”

“就這樣吧,我們好聚好散。”奧托最終朝塞穆爾微笑了一下,露出一個釋然的表情,“再見,塞穆爾,希望未來的你能幸福。”

他說完這句話就離開了,留塞穆爾一個人捧著這些日子越來越隆的小腹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咀嚼著剛剛奧托的那番話,什麼意思呢……奧托……

他要離開了?他要放棄自己了?什麼意思,奧托,不再愛他了?

一股恐懼感和不安在他的心臟深處油然而生起來,腹部一陣的絞痛,塞穆爾感覺額角突突地跳了起來,眼前有一道道白光閃過,因為自己的情緒波動,孩子也變得不老實,塞穆爾腳下一滑,沒留神撞在了一邊高築的蠟燭台上。

下個月……塞穆爾顧不得身上的疼痛,翻過抽屜當中的羊皮日曆卷,騎士團巡邏的那個日期被他之前用紅色墨水圈了起來,此時此刻戳著眼球,極為醒目。

怎麼……怎麼這麼快?塞穆爾以為自己早就做好準備了,早就接受奧托會離開的事實了,可當奧托親口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他怎麼會這樣難過……這樣,不舍。

內心當中還有無儘的疑慮,塞穆爾顧不得其他,竟然有些慌忙得攏著衣服向外追去,奧托抱著自己的尾巴正在清洗擦拭,看到他匆匆地出來,麵上有一縷詫異,“怎麼了?”

他的語氣還是溫和的,好像仍然同不久之前一般深愛著他一樣,塞穆爾後知後覺地明白自己這樣急匆匆跑出來見奧托是為什麼——確定吧,確定奧托是否還對他有愛。

此時此刻站在對方麵前他反倒平靜了一點,塞穆爾深吸了幾口氣,極力想讓自己變得冷靜下來,隻不過發抖的嗓音還是敗露了他內心深處的不安,“你……”

“你離開之後,會怎麼樣呢?”塞穆爾輕聲地問他。

其實這些話憋在他心中早就想問出來了,但這些天他回避,奧托從不願提起,現在想來竟然誰也沒像誰說過,變成了兩人之間不願提起而匆匆翻篇的書頁,此時又被塞穆爾主動地揭開———

奧托愣了一下,英俊的麵上浮現出一瞬間的遺憾,好看的眉擰了一下,他說,“就那樣吧。”

“我成年了,回去之後……大概會繼承王位,再然後……”

塞穆爾其實並不關心這些,他有些莽撞地打斷他的話,不假思索地問,“那約書亞呢?”

“嗯?”奧托驟然被他打斷,也像沒想到他的話題會扯到那上麵,奧托衝他挑挑眉,“你很在乎他?”

——————

塞穆爾安靜了下來,在心底摒棄自己的衝動——為什麼撞見奧托的時候,自己就變得不像自己了?有條不紊的一切都變得雜亂無章。

其實他很想說,“是的,我很在乎他,我看得出來他喜歡你,他是個很漂亮的omega,還是你的未婚妻……哪怕你並不承認,但是能許配給你,說明你跟他也是很般配的吧,我不喜歡這樣。”

“我很介意,我不喜歡你的未來……身邊沒有我。”

但塞穆爾到底沒說出來,他還是咽了下去,一派自如,他搖搖頭,說我隻是問問。

不知怎麼的,奧托麵上好像浮現出了一絲失望,但很快就轉瞬即逝,也許是他看錯了。

奧托清了清嗓子,笑笑,“是嗎,抱歉,隨便說說罷了。”

緊接著他就拋下個重磅炸彈,“約書亞麼……我對他其實並沒什麼感情,但他的父親畢竟在我父皇逝去後撫養了我多年,他想把兒子許給我……”

“順著他的意思也沒關係吧。”奧托聳聳肩,“你知道的,不管是人魚還是人類,處在越高的位子上,對於配偶的抉擇……自己的感情就變得微不足道了,曾經我很討厭這種觀念,所以我一次又一次地拒絕。”

“我堅信自己會找到真愛嘛。”奧托用雲淡風輕地語氣說出來,話語間變得很詼諧,他朝塞穆爾眨眨眼,“這不是遇見你了。”

“我愛你,塞穆爾。”這回奧托是盯著他的眼睛說的,很真誠,能看得出來——但他笑笑,“不過……你並不愛我,也就不強求了。”

塞穆爾下意識地想要反駁,腦海中不斷地重複著奧托剛剛的那一句“順著他也沒關係吧。”

什麼意思?奧托想要接受約書亞這個未婚妻?塞穆爾的心臟被擰緊了,酸澀無比,像是被泡在酒壇子裡喘不過氣來,難受的要命,僅存的理智讓他沒有將自己內心的獨白愛意一吐為快,他隻是有些難捱地站在原地,嘴角勾了勾,像是想笑,隻是笑得並不好看。

畢竟並非真心。

就像奧托說的那樣,好聚好散,這簡短的四個字好像就囊括了他們莫名其妙的相識相愛相離,惘然的時候也會覺得不甘,塞穆爾的內心深處升起了一股悔意。

真的……真的要這樣分開嗎,他不禁想問,舍得嗎?

塞穆爾回了房,奧托目光不錯地盯著他的背影,眸光閃爍了一下,再也沒有剛才那副故作輕鬆的模樣,臉色暗淡下來,直到有個吊兒郎當的聲音叫了他一聲,“喂。”

那麼混蛋的聲音,隻會是本傑明。

他扭頭望去,果然看到了那個不羈的少年,牽著一邊呆著半框眼鏡的米洛斯的手,他聳聳肩,“怎麼樣?我哥有沒有和你傾情告白?”

奧托的臉拉得老長,有些不滿地看向他們這兒的狗頭軍師米洛斯,“沒有。”

米洛斯朝他攤手,“如果老師現在就能跟你鬆口的話,那我倒真要懷疑他被奪舍了。”

“有點耐心,我看……他攤牌也就是個遲早的事兒了。”米洛斯不以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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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將法不管在什麼時候都很好用——這是米洛斯的想法。

他不愧是塞穆爾一手帶大的好學生,塞穆爾這些年來把他當作alpha將才來培養,教他軍事理論、心理戰術,米洛斯沒什麼上戰場實施這些知識的機會,倒是全用到了自己的老師身上。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親愛的。”本傑明把手背在腦袋身後,湊過去在自己香香軟軟又可愛的omega臉上親了一口,被自己準老婆嫌棄地推開了,“我哥知道還不得氣死?你把那些戰術全用在他身上了。”

“不受點刺激怎麼能鬆口。”米洛斯斜他一眼,“送了就要緊,緊了又要鬆,放長線才能釣到大魚,像老師這種……”米洛斯遲疑了一會,“隻能這麼做。”

omega手指攪在一起,低下頭露出一段柔軟白皙的脖頸,“我還是希望他能開心。”

本傑明又找準時機親他,“我看是有戲,我哥就吃這套。”

“你看人還蠻準的嘛。”本傑明挑挑眉,“心理戰?你還挺適合當皇帝的,如果你坐上了王位……”這小子嘴上沒把門,也不知道自己口出狂言,毫不在意地繼續聯想,“誰有叛亂之心的話,肯定都玩不過你。”

米洛斯白他一眼,“你這家夥真是膽大包天,這種話就這樣說出來,想死嗎?”

本傑明不以為意,嬉皮笑臉地跟在自己omega的身後,“乾嘛啦……就說,就說……”

米洛斯沒理他,走在前頭,快步趕向塞穆爾的書房,衝裡頭揚起一個明媚的微笑,“老師!”

塞穆爾挺著肚子,他懷孕之後整個人的輪廓都變得軟和下來,不再像曾經那樣高不可攀的強硬,本傑明稱之為母性……咳咳,題外話,此時塞穆爾看到米洛斯有些詫異,手上的書卷甩了甩發出沙沙的聲音,“米洛斯?”

米洛斯走近了書桌,抬手幫他整理桌上有些雜亂的書卷,湊的有些近,塞穆爾的鼻子輕輕動了動,皺了眉,“你的身上……有一股奇怪的omega信息素……”

“莊園內除了你還有omega嗎?”

本傑明好像就等著他問這句話呢,翻了個白眼,“有啊,還有那條人魚嘛。”

米洛斯朝塞穆爾露出個抱歉的微笑,“我最近在研究人魚,找到了奧托做了幾個小實驗,可能是沾上了他的……唔,我沒怎麼注意到。”

“是在奧托身上沾到的?”塞穆爾果不其然抓住重點,眼眸睜大了。

“是啊。”本傑明接話,露出個嫌棄的表情,“身上全是omega的那股魚腥味,真惡心。”

“他……”塞穆爾麵上的表情有些不太好看了,“這些天都和約書亞待在一起嗎?”

米洛斯和本傑明對視一眼,知道見好就收,米洛斯笑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也不是,嗯……似乎是約書亞總是去找他?他最近的信息素很濃鬱呢……”

omega的信息素濃鬱還能有什麼原因,不過就是發q期。

塞穆爾的心臟咯噔一跳。

米洛斯幫塞穆爾整理好了書桌,衝他一笑,“老師,那你好好休息,我們就先走啦!”

塞穆爾幾乎沒有多餘的心情聽他的話,悵然若失地點了點頭,在二人離開後,木木地蜷縮起自己的身體。

C104.“我到底還是舍不得跟你分開”

在脖頸上方的那柄刀刃再一次變得如此清晰,他愛的人遲早會屬於他人——那是萌生的嫉妒,瘋了一般的抵觸,不管是alpha、beta、還是omega,都不會希望把自己的愛人拱手相讓。

曾經有出現過alpha或者omega愛上beta的例子,beta沒有信息素,沒法讓需要信息素安撫的愛人冷靜下來,也沒法被標記,沒有這種生理紐帶一般的聯係,則會讓愛人感到不安。

有深切的愛又如何呢?這份不安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變得越來越濃烈,越來越沉重,直到對方無法再承受,愛意會被消磨,他們之間的關係終究變得脆弱,直到分開。

就像塞穆爾和奧托——其實他很羨慕本傑明和米洛斯,不僅僅是豔羨著兩個少年擁有烈火一般孤注一擲的衝動,好羨慕他們信息素百分百的匹配程度,羨慕他們的天作之合。

而他和奧托,兩個alpha,在信息素還沒契合的時候兩股alpha信息素交錯在一起就像打仗,誰也不服誰,糾纏的時候隻有苦痛,毫無快感可言,奧托有時候會咬他的後脖頸腺體進行標記,這是alpha對待伴侶的習慣——但很遺憾,他是個alpha,不管奧托注入多少自己的信息素也隻是浮於表麵,隻要一枝煙就能掩蓋。

而約書亞,他是個omega。

omega的信息素對alpha有天生的吸引力,塞穆爾自己也是alpha,直到麵對一個發qing期的omega邀請時會有多痛苦,當時還是彆的貴族為了討他的好把人送過來的,他跟哪個omega的匹配度大概隻有百分之六十,依然讓他忍耐的痛苦不已,而約書亞和奧托,他們之間的匹配程度少說也有百分之八十。

該怎麼辦?塞穆爾有些迷茫,奧托已經跟他說的很清楚了,他會離開,塞穆爾自己也和奧托說過不少句,你會遇到真正合適自己的人,約書亞很合適,柔軟、omega、還是人魚,也許過不久他們就會結合了。

塞穆爾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理性和感**織在一起,就像他第一次和奧托做¥愛時一樣痛苦難纏。

而與此同時,米洛斯和本傑明離開了他的書房,對視一眼,本傑明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尷尬,“你看到他的表情了嗎?”

“他的狀態可真是不怎麼樣。”

米洛斯挑了挑眉,“約書亞的發qing期應該快了吧?”

“我們已經儘力了。”他歎了口氣,“老師真是個慣常會按耐自己內心的人啊,就算知道這種消息都能保持大這麼冷靜。”

這是米洛斯的計劃之一,也是他最後的計劃——這些日子他在塞穆爾麵前有的沒的說了不少奧托和約書亞的關係,他本以為塞穆爾遲早會被刺激到同奧托表白真心,沒想到一直忍到現在。

“沒辦法了。”米洛斯輕聲說,“這是最後的辦法,說到底這種事情……不管怎麼做,最終的選擇權還是在老師的手中,如果他鐵了心要跟奧托分開步入正軌,不管多愛,我們也沒辦法,隻能說他對自己實在是太殘忍了。”

他歎了口氣,“這是最後的一管強化劑。”

—————

如果這也不管用,那麼他們也沒有任何辦法了。

日子也一天天地過去,距離塞穆爾用紅圈畫著的那個日期越來越迫近了,這是他們分彆的,最後的倒計時。

不管他們耍了什麼心機,設了什麼局,也得看塞穆爾願不願意往裡跳,如果他執意如此,那麼塞穆爾同奧托之間也隻有相忘於江湖這條路可以走。

也是因為如此,奧托這些日子有些煩悶。

其實在米洛斯之前的計劃裡,他並沒有把約書亞放進來,但不知道怎麼的,這條omega人魚的消息倒是十足的靈通,也慣會察言觀色,看出來了奧托和塞穆爾現在算是分道揚鑣了,趕忙地見縫插針。

約書亞想的很好,如果自己和奧托真的成了,自己未來就是人魚族的王後,這是多麼高貴的身份,沒有一條人魚能夠對此抗拒。

他也感覺到了自己的信息素近來浮躁的波動——按照往常來說,他的發qing期應該不會這麼早來,許是因為近來在奧托身邊,腺體被催熟了,發qing期也提早到來。

約書亞很高興,這在他看來,簡直是海神在天有靈,給他的饋贈。

奧托當然還愛著塞穆爾,但愛著他又怎麼樣呢?沒有一個alpha能夠拒絕omega信息素的誘惑和邀請,生米煮成熟飯,趁機和奧托完成終生標記,他們再相愛,又有什麼用?

於是約書亞更加頻繁地往奧托身邊靠,有的沒的說一番毫無營養的屁話,其實他也有些忐忑,害怕奧托會把他趕走,但令人意外的是,奧托默許了自己的刻意示好和靠近,這讓約書亞非常高興,也許……奧托放棄了那個alpha?

當然並不是如此。

奧托當然察覺到了約書亞的刻意靠近,他想帶著對方的信息素偶爾在塞穆爾麵前表現表現,說不定能刺激的塞穆爾吃個醋什麼的,把心結說開,沒曾想還沒來得及在塞穆爾麵前表示,先被米洛斯察覺到了。

這omega看著純良,實際上很會設局,當即就覺得這是個非常好的契機——“和約書亞共渡發qing期吧。”米洛斯這樣說。

“你瘋了嗎?”奧托的眉擰了起來,“我做不到,我隻能和塞穆爾做這種事。”

米洛斯聳了聳肩,“老師也是alpha,omega發qing那麼濃重的信息素,他當然會察覺到啦,到時候讓本傑明到他麵前添油加醋的說一通,把你和約書亞關在一起,沒準他忍不住就來了呢。”

“誰能忍受自己喜歡的人和彆人共度良宵?”米洛斯是這樣說的。

可奧托聽到他的話卻沉默了,很顯然他也拿不準塞穆爾會不會衝動這一回,他到底還是發了問,“如果他沒有來呢?”

本傑明已然有些不耐煩了,“那你就和那條人魚睡了吧,到這種程度都不過來,說明我哥絕對不會跟你在一起了,那條人魚和你的契合度挺高的吧?你能不能忍住還不一定呢,沒準我哥過來了,你早就在和他翻雲覆雨了。”

這話說的不客氣,但也不是全然渾話,omega對alpha的吸引力可不是蓋的,本傑明並不太吸引米洛斯的這個想法,這太冒險。

————

如果奧托沒能抵擋住的話,他和塞穆爾就絕無可能了。他的哥哥本傑明最清楚,這家夥的眼裡揉不得沙子,如果奧托一時糊塗衝動了怎麼辦?

“你又不是我。”本傑明哼哼,“除了米洛斯,彆的omega在我麵前我都懶得多看一眼。”

米洛斯已經習慣了這alpha隨時隨地地表忠心和示愛,有些無奈地踢了他一腳,alpha笑著在他額頭上親親,但麵上還是倨傲的,他看向奧托,挑挑眉,“珍惜這幾天吧,誰知道我哥怎麼想的,沒準你連他的最後一麵都見不到。”

奧托冷冷地看著他,小alpha不甘示弱地盯了回去。

他當然不會和omega做到最後一步——人類的抑製劑對人魚alpha是沒有用的,隻對信息素含量稍微弱一些的omega有效,所以說,奧托隻能硬抗,但他並不覺得這是什麼難事。

人魚是很忠貞的種族,他愛塞穆爾,哪怕最終不能修成正果,他最後也隻會有塞穆爾一個愛人,也就是說——除了塞穆爾,他不會讓彆人成為他的王後。

約書亞的信息素越來越濃了,日期越來越接近,在哈裡親衛隊巡邏的前一天晚上,這一切終於發生了。

很趕巧,又是在最後期限的前一刻,也代表著如果這個法子行不通那就沒有任何的辦法了,他們再也沒有彆的時間回寰。

不過……在這件事真的發生時,誰都沒有再有彆的心思去想彆的有的沒的了。

人魚omega的信息素爆棚一般地釋放出來,空氣中都充斥著清甜清淡的氣息,甜膩的、極具吸引力,莊園內那些alpha騎士前一天就被米洛斯找了個接口支走了,現在莊園內就剩下他們幾個還有些beta傭人們。

beta感知不到信息素,儘管如此,他們也感受到了空氣變得有些黏稠,可見omega的信息素含量之高超。

塞穆爾當然感覺到了,是在夜裡,因為奧托明天就要離開而輾轉反側,心煩意亂,毫無睡意,隨即就是信息素的波動,他心頭咯噔一跳——終於來了。

像是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他渾身都發著顫,腹內的孩子察覺到母親的慌亂,不太乖巧地動來動去,腦內思緒一片混亂,怎麼辦……該怎麼辦?人魚omega的信息素對人類alpha的吸引力不高,但對人魚alpha……那就是截然不同。

並沒有時間留給他東想西想,米洛斯敲開如計劃般敲開他的房門,omega秀氣的小臉上是慌亂的,他也很緊張,開門時被房內的景象嚇了一跳——塞穆爾蜷縮著,秀美至極的麵孔慘白著,捧著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像是抓著自己的救命稻草。

“老師……”他連準備好的詞句都在刹那間忘卻了,看著塞穆爾,“你還好吧?”

“發qing了。”塞穆爾看著他,紫色的眼眸渙散著,彆說米洛斯,就連本傑明都沒看到過哥哥這樣的模樣,驚慌的,無措的,像是自己極重要的東西被奪去了一樣,“對嗎…”

“他去找奧托了。”米洛斯已經說不出話來了,還是本傑明開了口,他抱臂依靠著牆,口氣冷淡,“你為什麼這樣?這不是你希望的嗎?”

C105.百分之九十九契合度,標記了其他人

“你跟他說過不少次吧?”本傑明道,“讓他找個適合自己的,忘記你,回到海洋中做他該做的事。”

“現在那個家夥出現了,你看著也不太高興嘛。”做弟弟的冷冷掃視哥哥一眼,“哥,不太對啊,你不該說幾句祝福的話?如你所願,他不纏著你了,沒準他們會完成終身標記呢,然後生好幾條魚。”

“本傑明!”米洛斯低低地喝了一聲,“彆說了。”

本傑明隻是抬手摟了一下他,算是安撫,但並沒有結束自己的話,他抬頭看向哥哥,與其說是刺激塞穆爾,倒不如是在說自己按耐已久的心裡話,“我覺得你很懦弱,哥。”

“從以前到現在……是,我是承認你過的很辛苦,頂住了不少壓力,但這改變不了你懦弱軟弱的事實。”他頓了一下,但還是繼續說了下去,“不管是在家族,還是在……愛情。”

“在乎,不就要爭取麼?衝動一些吧,哥哥。”本傑明這樣說,“彆這麼瞻前顧後的,家族什麼的,還有我呢。”

他說完這些話,就帶著不住回頭麵露擔憂的米洛斯離開了,順帶重重關上了門,“怦”地一聲,像敲擊在塞穆爾的心臟上,塞穆爾聽得到門外米洛斯不悅地同本傑明拌嘴。

“你怎麼能這麼說?老師看起來很難過。”

“難過有什麼用?你覺得奧托離開了他能高興?嗎的,彆搞笑了,這家夥沒多久就會因為失戀鬱鬱而終吧,看他的樣子……”

“本傑明!你真刻薄!”

“寶貝兒,我說的是實話?不是嗎,你也覺得吧,他在愛情上,與其是說顧慮太多,不如說是不敢……沒說錯,懦弱,就是懦弱,隻要他走出那一步……”

門外的交談聲慢慢地弱下去了,塞穆爾再聽不清,可方才本傑明對他說的那番話卻依然一直縈繞在耳邊,發聵欲聾。

懦弱。

他克製不住地在腦海中想象著奧托未來的樣子,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不去想,此時此刻卻變得如此明晰,終生標記,孩子,ao標記……

曾經種種走馬燈一般地出現在塞穆爾腦海中,然後是他想象中奧托的未來——那條英俊到無可複加的人魚微笑著,讓他看一眼就忍不住沉淪的眼睛深情地看著一邊的人,先是出現他的臉,然後慢慢的…慢慢的……塞穆爾瞪大眼,看見自己的臉慢慢淡去,消失,隨即五官重塑著,變成了另外一張麵孔,塞穆爾認出來了……那是約書亞!

塞穆爾再也克製不住了,多日來忍耐的一切的一切此時此刻都如火山爆發般噴薄而出,是的,他不甘心,他嫉妒,他膽小,他懦弱——但他愛奧托,不是一點點的愛和喜歡,是很愛很愛。

這一切真正在他麵前上演的時候他才感覺到心臟的刺痛原來這樣明晰,才感覺到這份疼痛有多麼叫人難以忍受,他做不到……塞穆爾顧不得披件遮風的外衣,隻是穿著薄衫,連鞋也顧不得穿,赤著腳,孤注一擲地、絕不後悔地,向著信息素的那個方向跑去。

沒再回頭。

—————

奧托的感覺並不好受。

約書亞的發qing期來的迅捷而猛烈,他低估了自己和對方信息素的契合度,omega信息素釋放出來的那一刻幾乎刹那間就讓他不再清明,能達到這種程度可不是開玩笑的,少說也是百分之九十往上。

他竟然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後知後覺的想到——怪不得約書亞的父親執意要將他嫁給自己。

奧托的手指緊緊地摳在地麵上,蹼爪緊扣,尖利的指甲探了出來,是足以將一條成年鯊魚開膛破肚的鋒利程度,但被欲火燒到了無神誌的約書亞卻視若無睹,不怕死般地朝對方身上黏上去。

腥甜的,要命的氣息,奧托的湛藍的眼睛變得愈加深沉,他朝omega發出低喝聲,爪牙蠢蠢欲動,一揚手就在約書亞的魚尾上劃出一道傷痕,“滾!!!”

“離我遠一點!”奧托喘著粗氣,警惕地盯著對方警告道,“再靠過來,我就把你撕碎。”

海水信息素已經按耐不住的釋放出來,平日裡極具威壓地信息素在對上契合度高達百分之九十的約書亞時完全失去了他的威力,反而讓他感到舒適,連被劃傷魚尾的痛楚都減去了不少。

而同樣的,這份歡愉帶來的副作用就是提升的欲念,omega的信息素變得更加濃鬱甜膩,讓奧托近乎神智不清,這是人魚omega特有的能力,防止暴動的alpha傷到自己的讓對方暫時喪失攻擊能力。

奧托果然被他影響地將伸出來的指甲縮了回去,他也被欲火燒的不清醒,但目光依然不善地盯著約書亞——潮紅的臉,omega尖瘦的下巴,脆弱的,一折就斷的脖頸。

“滾開!!”他依然暴喝道,可不隻是奧托,連約書亞都意識到他嗓音間的不穩當,omega笑了一下,像是醉了酒般匍匐著身體爬向英俊而強大的alpha,他將自己的臉湊近奧托,擺出一副柔軟嬌弱的姿態,誘導般地開口,“你很難受吧?”

“王子殿下。”約書亞一下又一下地用臉頰蹭著他的胸膛,“你很難受吧?”

他釋放出了更多的信息素,高匹配度的信息素近在咫尺地衝入鼻腔,彆說是奧托這種欲望強烈的年輕alpha,就是beta都不能抵擋得住——為了成功繁衍,人魚omega的信息素有一定致幻性。

於是奧托就眼睜睜地看著那張自己並沒有什麼感覺的omega麵孔慢慢地變化,圓潤的眼睛變得狹長,瞳仁變成薰衣草一般迷離的紫色,浮現在他麵前的是一張並不陌生的,俊美的麵孔。

紅豔的唇微微地張著,舌尖若隱若現地探出來,就好像很多次水**融時出現在他麵前的模樣,那是塞穆爾逐漸登上極樂時的樣子。

奧托眯起了眼睛,沒什麼動作,約書亞心裡一喜,得寸進尺地將自己的雙唇湊上去,隻是還沒來得及觸碰到,後腦勺就是一陣極為強烈的劇痛——是奧托抬手抓住了他的頭發,用力之大,幾乎要把他的那片頭皮給生生地扯下來。

“啊啊啊啊啊啊!”曖昧的氣氛頓時消失不見了,塞穆爾的臉也如同煙霧般消散,出現在奧托麵前的,是張omega的麵孔。

—————

“我忍了你很久。”比起剛才暴怒的模樣,奧托此時此刻的語氣可以說是平淡而冷靜的,可約書亞偏偏在這樣的場麵下感覺到無儘的恐懼,要不是他感覺得到周圍暴動的信息素和看到奧托晦暗的眼眸,幾乎以為他是清明的。

“不……不……”約書亞下意識地想要逃離,在這樣絕對的壓迫下,他幾乎短暫地忘卻了自己的欲望,而是懼怕、極度的恐懼,好像奧托真的會在下一秒把他撕成一塊一塊的碎肉。

“我說了,滾。”奧托淡淡地道,甚至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疲倦,“我可以不在意你彆的那些逾矩舉動,但……你不能用他的臉在我麵前招搖過市。”

“下jian的家夥。”他舉高臨下地評價道。

約書亞被嚇的說不出話來,隻能搖頭,奧托送來了他的頭發,毫不在意地將他甩到了一邊,約書亞靠在附近的石頭上稍作休息,火熱的感覺在一次燒到身上來,他有些不甘心地看向奧托,“憑什麼。”

“他不會過來的!”約書亞大叫道,“他不會來的!彆做夢了。”

他報複般地釋放出自己的信息素,像是徹底打開了閘門,約書亞眼睜睜地看著奧托剛剛平靜下來的胸膛再一次地大起大伏。

奧托的渾身肌肉緊繃著,昂起了脖頸,忍耐著的汗液順著他的肌理向下滑,青筋暴起,那是忍耐到極致的表現——約書亞笑了,他喃喃著,“我們的匹配度有多少,你知道嗎?”

“百分之九十九。”約書亞咯咯地笑了起來,“你愛他,這又怎麼樣呢?你做不到抵抗百分之九十九的信息素,來吧,奧托……”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股溫熱的血液濺了滿臉,約書亞愣在原地,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抬手抹了抹自己的臉,這才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奧托的犬齒咬在自己的手臂上,那是奧托的血液。

人魚alpha的咬合力是極為強大的,奧托作為人魚中佼佼者中的王,這項能力更加驚人,而他啃咬的這一下,完全就沒有收著一點兒力氣,再用點兒力,幾乎能把手臂上那塊肉都咬下來。

他能做到這種地步……約書亞幾乎愣住了。

而就在此時,石門被打開的聲音讓房內奇異的氛圍蕩然無存,約書亞和奧托都一同看去,是隻穿著一件薄紗的塞穆爾——像是跑著來的,有些長的發散在肩頭,他挺著隆起的腹部,有些急促地喘著氣。

塞穆爾朝他們走來,奧托看到他每走一步地上就會留下腳印——那是血痕,他出來得急,甚至沒穿鞋,光luo的足底踩在粗糲的地麵上,磨得都是血。

他手裡捏著一管抑製劑,毫不留情地往約書亞的脖頸處一紮,然後提著約書亞的脖領子就往門外丟——後知後覺跟來的beta管家跟在門口,塞穆爾深呼吸了片刻,看著約書亞抽搐著恢複平靜,空氣中的omega信息素淡去,“帶他去休息。”

“明天跟著騎士團一起送走。”塞穆爾淡淡地說道。

C106.解開心結

心心念念的、思念成疾的那個人當真出現在麵前時,一切的想象都變得徒然蒼白,塞穆爾的身影映在眼眸中的時候,潮水般的欲望都短暫地褪去了,接踵而來的是豔麗又明媚的圖景。

欣喜之餘,心頭的那塊巨石又恍若沉重地落了下去,那些飄忽不定,那些忐忑不安,全都如同煙雨般消散了,時隔多日在見到心上人,隻覺得心臟深處都是一股克製不住的暖意。

“你來了。”奧托有些牽強地道,他英俊到無可複加的臉上飄著一抹不太自然的紅,眼底幽深的叫人害怕,無不彰顯著無儘的欲望和海嘯般隨時會撲來的思念。

塞穆爾注意到他的喘氣兒聲也不穩,然後視線逐步向下,看到奧托手臂上的血肉模糊,奧托衝他笑了一下,哪怕周圍晦暗,燭火影影綽綽,塞穆爾依然看到了他那兩顆尖牙上殘留的,滴落下來的殷紅血液。

塞穆爾的心頭一沉,快步地走上前,手頭一用力,將自己身上的紗衣撕了一大塊兒下來,行動利索地將那塊布料包裹在奧托的手臂上,冷硬的眼角眉梢透露出來罕見的憂愁和心疼。

他的發還堪堪地披散在肩頭,因為微微低著頭,奧托隻能看到他柔和的鼻梁弧度和形狀優美的嘴唇,麵上是毫不掩飾的擔憂,讓alpha整個人看起來都有些……柔軟。

偏偏就是這份柔軟,讓奧托那好不容易掩蓋下去的欲念又後知後覺的破土而出,不受控製地生長著,比方才接近百分百信息素引誘的欲望有過之而無不及,塞穆爾並沒有注意到,在他專注於包紮人魚傷口時。

奧托的目光壓根就沒有離開過他,目光也變得更加幽深,人魚的喉結上下的滾了滾,呼吸也變得粗重了些,塞穆爾同他靠得近,手指在他那不堪入目的手臂上不斷忙活著,好不容易在上麵緊緊地打了個結,剛要抬頭,卻感覺自己的耳廓被奧托柔軟的唇擦過。

一個有些曖昧的姿勢,儘管他們坦誠相見不少次,做這樣親密的舉動還是會讓塞穆爾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和臉紅,奧托粗重且有些熾熱的鼻息噴撒在塞穆爾敏感的、有些微涼的耳廓。

他敏銳地察覺到空氣中海水的信息素濃度再一次地增高了,兩個alpha——他本應該對同類的信息素下意識的產生抗拒,但心理卻比生理更加快速地做出了反應。

渾身發燙,血液浮躁地在血管中流動著,他是個alpha,可奧托的信息素卻能夠讓他克製不住的動情。

塞穆爾不由自主地夾住雙腿……

連帶著他自己,都仿佛被勾的有些動情,但塞穆爾還保留著一絲理智,他抬了手,稍微用了點力想推拒著麵前人魚寬闊堅挺的胸膛,“奧托……”

“要找……醫生,你的傷口需要上藥……”

隻可惜自己的抗拒對於alpha人魚來說仿佛蚍蜉撼樹,奧托根本沒被他的力氣推遠分毫,反而察覺到塞穆爾身上釋放出來的薰衣草信息素,而更加地得寸進尺。

奧托的蹼爪緊緊地摟住塞穆爾的後背,他們二人的胸膛不隔著任何的衣料緊貼在一起,奧托把臉埋在他的頸窩,有些難耐地蹭了蹭,聲音悶悶的,“塞穆爾……不要醫生,不要醫生……”

奧托比起平時好像更粘他一些了,不知道怎麼的,塞穆爾突然冒出這麼個念頭,他的信息素也濃鬱且踴躍地往外蓬勃而出,塞穆爾回以擁抱,一下一下地安撫人魚alpha,“你的傷口很嚴重……”

“不要醫生!”奧托執拗地回答道,塞穆爾突然察覺到一絲不對勁,這樣的奧托像個任性的半大少年,他也是alpha,自然知道alpha會變成這樣,隻能是因為……易感期。

“奧托?”塞穆爾的心“咯噔”一跳,他捧住對方的臉,麵上神情有些急切,“你還好嗎?”

對方的回應則有些讓人出乎意料——奧托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卻不說話,而是用了點兒力往自己的心上人麵前湊,在塞穆爾的臉上印了個響亮的吻。

然後又不住地在他臉上舔舐著,從臉頰到唇瓣。舌尖急不可耐地往裡探入,毫無章法,幾乎讓塞穆爾有些喘不過氣了,塞穆爾無奈,抬手拍拍他,“唔……唔………”

好不容易將人推遠了一些,塞穆爾喘息了好一會才讓整個人恢複了平靜,他的紫色眼眸眨了眨,被奧托這個激烈的吻弄得眼底一片霧氣,“怎麼了?”

誰想到這一推,卻好像是拔掉了這些日子奧托心底乘放委屈之潮的閘門,奧托不管不顧地又纏了上來,雙手使著力抱著懷裡的alpha,力氣之大,像是要將塞穆爾同自己揉為一體。

這還不夠,連同著那條長而強健美麗的魚尾也不甘示弱地纏了上來,蜷起了塞穆爾的雙腿,因為胸膛相貼,塞穆爾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奧托響亮有力的心跳聲,這感覺很奇怪……就好像,過了這麼些日子,他們終於能夠毫無隔閡的心心相貼了。

“彆離開我,彆推開我。”奧托抱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像是害怕被拋棄的孩子,一次又一次地重複著這幾句話。讓人憐愛又心疼,看到這樣的場景,塞穆爾還怎麼舍得說什麼做什麼讓對方難受的事?

左不過也隻能順著奧托的意思來,不住地哄,“我不走,我不走。”

“我陪著你呢。”塞穆爾這樣地說著,神色極具溫柔,他以為這樣子能讓奧托稍微好些,卻沒想到在易感期中的人魚alpha的敏感程度和占有欲程度,奧托根本沒信他的話,有些委屈地悶悶道,“我不相信你……”

“我等了你好久,好久好久……我好難受,可是你一直沒有來,我不想和彆人在一起,我也不想和你分開,你為什麼不理我?為什麼來的這麼晚?你為什麼……總是要把我推開……”說到後來,alpha的聲音甚至已然有些顫,這還是這條人魚alpha第一次露出這樣一副脆弱又不堪一擊的模樣,新鮮又讓塞穆爾懊悔。

塞穆爾嘴笨,也不知道說什麼漂亮話好讓奧托稍微快些寬心起來,隻能有些艱難地抬手,回以擁抱,像對待生病孩子那樣輕輕地在奧托背上拍一拍,聲音輕緩卻讓人安心,“我在呢,我在呢。”

“不難過了,奧托,不難過了。”塞穆爾柔柔地這樣說著,清冽的嗓音像化了的冰,“以前的事……對不起,以後不會了,不會推開你了。”

奧托在他臉上吻了吻,“我還以為你不會過來了……”

塞穆爾的唇角勾了勾,隻覺得可愛,“但我還是來了,對不對?”

“因為我愛你。”塞穆爾這樣說道。

說出口的那一刻,塞穆爾竟然有些釋然之感,這簡短的三個字藏在他心中太久,思及這個,又怕那個,山一般壓在心頭久久不能窺見天日,但此時此刻,還是這樣說了出來——卻也不像想象中那樣的難。

情之所至,也隻不過是有感而發。

“我愛你,奧托。”塞穆爾這樣說著,主動地傾身向前,吻人魚alpha顫抖的雙唇,“我之前……之前是騙你的。”

已經到這種地步,還不如將一切都道出口,塞穆爾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愛你,很愛你,我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的……總之,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

“沒你就不可以了。”塞穆爾這樣說著。

他撫摸奧托俊朗的臉頰,目光是不再掩飾的、不亞於對方看向他的情深似海,“本傑明說我太膽小,太懦弱,也許是吧……我,我的生活中隻有利益、權謀,我不太熟悉這種感情,我有點兒害怕,所以一次又一次地回避,但我……我沒法接受你和彆人在一起。”

“我想和你在一起一輩子。”塞穆爾這樣地說著,“這些話是不是說得太晚了,真對不起啊,奧托,但還好……”他露出了個笑,“還來得及。”

說完這些話,他有些忐忑地偏過了眼眸,雪白的臉上也因為表白而升起一抹紅,就這樣,兩人安靜地麵對麵待了很久,誰也沒有說話,直到塞穆爾都有些尷尬到不好意思了,抬手輕輕推了一下奧托,“你……你說些什麼啊。”

回以他的是奧托撲上前來的,激烈且毫不掩蓋的親吻與啃咬,信息素愈加濃烈,動作也不再是克製著的輕柔,人魚骨子裡那種衝動因子都好像因為塞穆爾的那些話而後知後覺的激發出來了。

“我愛你,我愛你啊,塞穆爾。”奧托隻管吻他,話語也說的含混不清,他的手有些顫抖,“我還以為永遠都聽不到了呢……我愛你,塞穆爾,我也愛你。”

愛人間再無隔閡的感覺讓奧托這樣的暢快而激動,他能感覺到,這些日子以來在他和塞穆爾之間隔閡的那道堅硬的石頭屏障就這樣因為對方的告白而輕而易舉地碎裂了、坍塌了,隨即消散,從此在他們之間再也沒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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