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1 / 2)

張盛話落下後,薑韻明顯感覺到身邊的雅鵲身子輕抖了一下。

薑韻有些摸不清頭腦。

前院婢女少,鈴鐺隻是小丫鬟,根本近不得殿下的身,所以會被張盛公公撥給她。

但雅鵲卻不一樣,她常伺候在殿下身旁,按理說,即使此事和前院真的有乾係,也牽扯不到雅鵲,前院清掃這類活總分配不到她身上的。

“如此說來,那側妃姐姐的話便是真的了?”

陳良娣不得不說上這一句。

路滑艱難,許良娣不慎滑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總歸張盛的一番話,叫此事有了轉機,陳良娣不由得在心中鬆了一口氣,她早就和側妃綁在了一起,側妃出事,對她來說,一丁點好處都沒有。

她自是不希望李側妃出事的。

隻不過,陳良娣隱晦地掃了眼李側妃,殿下進來後,李側妃明顯較之前放鬆了不少,陳良娣掐了掐手心,才遮掩住眸中的那絲羨豔。

王妃覺得有些好笑:

“隻憑一句路滑,就可將側妃的嫌隙皆數洗清了?”

這是把後院旁人當傻子一樣糊弄?

付煜沒理會幾人爭執,沉默了片刻,冷聲問張盛:“今日是誰打掃那處?”

旁人皆噤聲安靜下來。

王妃看向付煜,想說些什麼,可她身後的秀琦緊拉住她,她一頓,終究還是抿緊了唇。

張盛朝劉福覷了眼,劉福忙忙苦澀地站起來,低聲道:

“回殿下,是個叫秋冬的小丫鬟。”

師父常跟在殿下身旁,這些小事基本都交給他打理,如今出了這事,他必不可能推卸責任。

劉福說完,根本沒有人站出來,付煜臉色沉得駭人。

薑韻偷偷朝身邊掃了眼,她進府半月有餘,對府中許是還有些不了解,但前院的人她卻是都認全了的。

然而此時,薑韻卻是有些錯愕,因為秋冬根本不在這兒。

眼見著所有人都看過來,和秋冬住在一個房間的春夏縮著頭瑟瑟地跪著出來,顫著音說:

“秋、秋冬姐姐今日一早就出府了。”

春夏頂著眾多主子的視線,身子瑟瑟發抖,秋冬和她住一間房,按理說,她們同為小丫鬟,她不至於喊秋冬姐姐,可秋冬搭上了大丫鬟雅鵲的船,所以,往日秋冬在她麵前總自傲些。

薑韻驚得險些眸中的錯愕要掩不住。

付煜沉了眸:“出府?”

他冰冷的視線掃過張盛,張盛嚇得忙說:“秋冬今日未曾尋奴才告過假。”

劉福在其身後,也跟著連連搖頭。

尋來守門的小廝一問,才知曉,原是今日秋冬出府時,說是前院雅鵲姐姐讓她出府采買些物件的。

雅鵲是前院的大丫鬟,守門的小廝不得不給她些臉麵。

那小廝腿腳都軟了下來,跪在地上,渾身皆瑟瑟發抖。

往日秋冬並非沒有出去過,往往很快就回來了,所以今日小廝見秋冬要出去,也隻是按例詢問了一番,就放了人。

誰知這一放,竟惹上了這麻煩。

聽至此,薑韻終於知曉,雅鵲為何一聽張盛公公說完話,臉色就慘白至那般。

雅鵲渾身癱軟,頂著付煜冰冷的視線,連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

薑韻心中搖頭,若是平日,這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事情,可如今雅鵲將臉丟到了後院眾人麵前,殿下不可能饒過雅鵲的。

果然,殿下甚至都沒多看雅鵲一眼。

旁人皆默不作聲地垂了垂頭,前院出了紕漏,可這不是她們該管的事,甚至連王妃都沒有插話對雅鵲的處置。

李側妃犯錯,尚歸後院,她自是可管的,但雅鵲不同,她過多詢問,難免插手前院的嫌疑。

付煜收回視線,對張盛平靜道:

“按規矩處置。”

仿佛雅鵲連他情緒都牽扯不動一分一毫。

鬨至如今,辰時幾乎快要過去,早膳皆未用,叫人心中不得有些生了不耐煩。

屏風後傳來些許動靜,眾人抬頭看去。

許良娣倚在婢女懷中,無力地被人扶出來,青絲淩亂,眸色紅紅,頗有些狼狽不堪,卻叫人不由得心生憐惜。

但凡明眼人皆可看出她身子的無力虛弱。

甚至她衣裳後的殷紅血跡都叫人看得一清二楚。

付煜適才還平靜的臉色倏地沉了下來:“你出來作甚?”

許良娣紅著一雙杏眸,對付煜搖了搖頭,堪堪咬聲道:

“妾身聽見了張盛公公的話,許真是妾身不慎摔倒了,側妃姐姐和善,殿下莫要因妾身為難了。”

她咬著唇瓣,一字一句將這些話艱難地說出來。

眾人恍惚間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們以為許良娣出來,是要找殿下給她主持公道的,誰知曉,她竟會說出這麼一番話?

而且,李側妃和善?

眾人臉色各異,心中不由得泛起嘀咕,許良娣若不是昧著良心,也說不出這種話。

李側妃扯了扯唇角,差些嘲諷出聲。

許良娣不愧讀過些聖賢書,瞧這一個“許”用得多委屈無辜。

她正要說些什麼,忽地聽見頭頂傳來一聲:

“側妃起身罷。”

李側妃一驚,慢了半拍才抬眸,就見眾人皆是錯愕地看向殿下。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