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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慌亂跑出來,尚未站穩,就噗通一聲撲到付煜身前,跪倒在地,慌亂不安地喊:
“殿下!王妃娘娘身下見紅,太醫說,王妃恐是要提前生產了!”
婢女慌亂的神色,讓人心中倏地添上幾分不安。
付煜臉色頓時一沉。
她話落後,李側妃就焦急問:“怎麼回事?姐姐前些日子一直好好的,怎麼會突然見紅?”
不知為何,站在付煜身後的薑韻,心中忽地一緊。
她呼吸輕輕凝滯。
果然,她預料中最壞的結果來了。
她不著痕跡地瞥了眼臉色擔憂的李側妃,不動聲色地掐緊了手心。
瞧這話所說,前些日子好好的,她們一回府,王妃就出事了。
能是為何?
果然,那婢女聲音一頓,抬起頭,遲疑地朝薑韻方向看了眼。
薑韻臉上頓時褪儘了血色,她無措地看向付煜,堪聲喊:
“殿下……”
女子下意識生了不安。
似乎是覺得她往日擔心成了真一般。
付煜抬步就想走的步子一頓,他攥緊女子的手腕,叫女子回神,眸色深沉難辨,他一字一句沉聲道:
“本王先過去,你彆著急。”
薑韻抬眸,怔怔地看向他。
她知曉付煜是何意思。
下雨,路滑且濕,她有孕,彆著急。
也是在告訴她,王妃那邊未必會出事,讓她彆著急害怕自責。
薑韻眸中蓄了淚,她輕點了點頭,忙聲催促:“殿下,您快些趕過去,如今王妃離不得您。”
付煜自知輕重,他拍了下女子的手,徑直轉身離開。
即使薑韻站在他身後,都能察覺到他動作的急切,轉身時,帶起一陣冷風,刮在薑韻身上,透著股涼意。
付煜一走,帶走一片人。
李側妃轉身前,似冷笑地不緊不慢覷了她一眼。
叫薑韻眸底深處閃過一絲冷意。
王妃閉門不出,付煜不會故意在王妃有孕時特意傳消息過去,能在這時,特意將消息傳進正院中的,還能有何人?
她一回府,李側妃就送上這份大禮。
倒還真看得起她。
薑韻閉了閉眸子,複又睜開,她緊緊盯著李側妃的背影,倏地,輕扯了扯唇。
她有孕,是喜事。
王妃因此早產,是她心胸不寬。
她有時倒真的頗為好奇,想要知曉李側妃究竟在想些什麼。
後院有幾個人想讓王妃誕下嫡子?
擱薑韻身上,她也是不想的,尤其在她有孕的情況下。
李側妃冒然出手,受益的隻會是後院所有的人,唯獨會叫殿下不喜的,也隻有李側妃罷了。
至於她自己?
薑韻輕輕地斂眸,眼角似因不安而泛起紅。
她不過是無意有了身孕罷了,多無辜,甚至還為此自責不安。
任是何人,又能再多要求她些什麼呢?
劉福被付煜留下來,輕聲催道:“薑主子,奴才扶著您過去吧。”
薑韻輕咬唇瓣,最終垂下了頭,輕聲道:
“麻煩你了。”
她話音間皆低落下去,和往日的溫和軟語截然不同。
叫幾乎日日和她相處的劉福也心生了一抹不忍。
這情分,皆是相處出來的。
朝日相伴近半年,薑韻又素來待人處處溫和,誰見了她,會不喜歡?
劉福低了低頭,小聲安慰了句:
“您有孕是大喜的事,誰都糾不出錯的。”
即使王妃真的出了什麼事,莫非還能怪到薑韻身上?
世間尋不到這樣的道理。
劉福說了這一句,就不再說話,他是前院的人,薑韻這次回來後,基本就相當於進了後院。
他對後院主子,不該有任何偏倚。
薑韻對此也心知肚明,所以,她對劉福隻感激地抿唇笑了下。
薑韻一踏進正院,就感覺到院內凝重的氣氛,她心下忽地一突。
她和劉福皆轉頭看向偏房的方向,那處時不時傳來一聲痛呼,夾雜著壓抑不住的哭聲。
薑韻朝一旁避過身子。
正院中婢女來回匆匆跑過,手中端著一盆盆熱水不斷往偏房中送去。
越靠近偏房,薑韻越聞得清晰一陣血腥味。
難聞得叫人心生作嘔。
薑韻臉色慘白慘白的,她攥緊了劉福的手臂,隻覺胃中和心中一陣翻湧。
她強行忍著,可臉色卻是說不出的難看。
許是她也意識到了自己如今有孕,是以,王妃每一聲慘叫都深深印在她心中,叫她兩條腿無力地發軟。
薑韻掐緊手心,想叫自己保持清醒,卻是徒勞。
忽地,有婢女端著血水從她身邊路過時,一陣刺鼻粘稠的血腥味直鑽鼻孔,薑韻臉色一陣白一陣青,下一刻,她倏地捂住唇,眸中被逼出淚意。
就似回程途中,暈車一般,連連想要作嘔。
可薑韻心中知曉,如今的情況,要緊的是王妃,她最好安靜低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