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安洋問許堯到底怎麼想的。
許堯假裝沒聽懂:“想什麼?”
安洋邦邦給他兩拳:“彆裝傻啊,許堯!楚恒冬對你不滿意?還是你不想去找他了,就一次,就結束了?”
“一次三十萬,這錢我掙得良心不安。”許堯老實巴交道:“總覺得天上掉餡餅,準沒好事。”
“……”安洋哭笑不得:“算了,你說你有理,我懶得問你這麼多,你自己決定。”
許堯拍了拍他肩膀,明白安洋對他的擔心,他心領了:“謝謝。”
接下來的對話,就純純是閒聊了,聊八卦是天性,無論男女。
從許堯的同事說到安洋的工作,說來說去,最後話題不知怎地又回到楚恒冬身上。
這樣的人實在太耀眼了,屬於在他們這個階層,非常少見的耀眼,於是理所應當地成為眾目睽睽的焦點。
話題總是不約而同地回到他身上。
“剛才說到哪兒了,”安洋一拍腦門,“不是說他那個奇葩病犯了嗎。”
許堯喝口水,點點頭。
安洋書接上回:“卓少把蘇躍給他叫過去,頭一晚上,說是沒做,奇怪得很。”
許堯震驚:“他忍住了啊。”
“好像是,那天晚上說把蘇躍送回去了,給了他一點錢。”
安洋也很詫異,自言自語地嘀咕:“大佬這是怎麼了?”
許堯搖頭,隨口問:“然後呢。”
“然後有天晚上他們幾個聚會,說楚恒冬喝了酒,不知道誰往裡邊兌料了,cris有那種專門的,你知道吧,喝了引起□□,就是春.藥。”安洋攤開雙手。
許堯癟了下嘴巴:“那不是給他火上澆油。”
安洋點頭稱是:“說本來給他找了另外一個,最後還是蘇躍去的,蘇躍為這事發了一頓高燒。他們期末體能測試,估計他要請假了。”
許堯思來想去,忍不住問了句:“楚恒冬,喜歡蘇躍嗎?”
這可把安洋給問住了,他砸吧嘴,說不出個一二三。
要說不喜歡吧,乾嘛放著就近解火的不要,非得忍到蘇躍去找他。
可要說喜歡吧,他也沒把蘇躍放在心尖尖上寵著,給人那感覺就像,蘇躍也隻是解決生理欲望的對象。
“不知道,”安洋實事求是地說,“但是,多多少少,是比較特殊的那個。”
許堯覺得他說得對:“可能楚恒冬心裡喜歡,但像他那樣的人,很難表現出來。”
安洋豎起大拇指:“行啊許工,都成情感專家了。”
許堯盯著他右嘴角的傷,想起另一件事:“你說要去整容,打算什麼時候去,要多少錢?”
安洋這幾天也打聽了,還去了專門的整容醫院看過,醫生說他這個情況,做個小型整容手術就行了。
“花費可能在兩萬左右。”安洋知道他心裡想什麼:“我錢夠,你放心。”
許堯想給他錢做整容,安洋說:“你先緊著你自己吧,你媽媽的病,肯定花錢。”
“行吧,”許堯領了他的好意,“要是缺錢,一定跟我說。楚恒冬給了我三十萬,夠花很長一段時間了。”
安洋衝他一笑:“話彆說太滿,錢最不經花了。”
許堯輕輕歎氣,安洋一拍欄杆:“走,去看你媽媽。”
安洋提了水果籃子和一箱純牛奶,去探望王梨花,許家人熱情地招待了他。
沒待多久,安洋就走了。
就像楚恒冬,來去匆匆,他們都有自己的事。
王梨花的包遺落在住院部402病房,許堯去住院部拿。
進去就撞上了不太妙的情況,最裡邊那張床的老太太,液體都流乾了,血管倒流,沒人發現。
許堯自然不會看見了當沒看見,他疾步上前,喊道:“老太太。”
老太太沒回應,她斜躺著,麵朝牆壁,看起來像睡著了。
許堯繞過床尾,到她麵向那邊,這才發現心跳儀已經停了,她的心跳是一條直線。
乾枯的老太太雙眼緊閉,臉色發青,她悄無聲息的死了。
霎時,許堯麵白如紙,他失去支撐似的,趔趄著往後退,直到後背撞到牆壁,許堯一下跌坐在地。
三秒後,他慌張爬起來,衝向護士站:“402的老太太走了!”
一聲驚雷,兵荒馬亂,醫生和護士一窩蜂衝向402.
那就是死亡。
許堯魂不守舍,提著王梨花的包回了療養房。
王梨花躺在床上看電視,醫生給她打了個止疼泵,她好受許多,連電視劇都有心情看了。
許堯把包放下,許國明瞅他臉色不對:“堯堯,怎麼了?”
許堯搖頭。
王梨花聽見許國明喊他,氣若遊絲地招呼:“堯堯。”
許堯答應:“欸。”
他坐到王梨花身邊,握住她顫巍巍伸過來的手。
許國明給她倒水喝。
王梨花說:“堯堯,媽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