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長大後,有了自己的人生,父母的離去會讓他傷心,卻不會讓他因此停滯不前。
許堯說:“等媽媽葬了,就回去,我想換一份工作。”
楚恒冬平靜地答應了:“好。”
許堯將他送上車。
安葬了王梨花,宴請了親戚朋友,一切都打點好,許堯問許柔和許國明,接下來想做些什麼。
許柔想盤個店麵,自己做生意。
一家人合計一番,許堯就從剩下的二十多萬裡取出十萬,留給妹妹當啟動資金。
五月中旬,許堯回到申城。
安洋請他吃飯,兩人跑去吃火鍋,安洋難得大方了一回,請他吃了當地一家火鍋刺客,貴是真的貴,味道也確實不錯。
安洋做完手術,在恢複期,隻能吃番茄鍋,看著許堯夾紅鍋大快朵頤,羨慕得口水都流出來了。
安洋舉起杯子:“歡迎我們許工磨煉歸來!”
許堯和他碰杯,雪碧兌紅酒,快活賽神仙。
兩人都喝得醉醺醺,薄醉微醺。
安洋湊近他問:“接下來做點啥,你說你要辭職,真辭?”
許堯點頭,提起這事就恨得牙癢癢:“上個月因為我媽的事,沒工夫跟他們扯皮,這回一定要辭了,我的設計也要帶走。”
安洋豎起大拇指:“那祝福我們的許包子逆襲成功。”
兩人又碰杯。
“還有一件事,”安洋念念不忘,“楚恒冬去了一趟豐城,你知道為什麼嘛?”
許堯老臉微紅,埋低腦袋,假裝不知道:“工作吧,有什麼事?”
“少跟我裝,”安洋噗嗤笑出聲,“小周都跟我說了,他找蘇躍打聽了,楚恒冬去找你!我算了算,那兩天,就是你媽媽去世,他陪你去了,是不是?”
許堯無法否認:“嗯…”
“他喜歡你?!”安洋驚呼,連連拍桌,比許堯還興奮:“天呐,被財神爺看上,以後要發財了啊!”
許堯盯他:“你說這話你自己信嗎?”
安洋激動了三秒鐘,被他一問,瞬間蔫兒回去,下巴搭在桌子上,上嘴皮碰下嘴皮:“可能是有好感吧,談不上喜歡,那種大佬,什麼樣的選擇沒有。”
反正就他的經曆來看,大佬們即便是喜歡,也不過一時興致,過不了多久就要換人,這是男人的天性。
就連許堯上大學時,有好感的人都換了兩三個,還換過一次性彆。
雖然都是好感,沒有行動過。
“那你怎麼想?”安洋坐起身:“楚恒冬連夜坐飛機,就為了在你最難過的時候去陪你,你彆說,我都動心了!好感就好感,皇帝十分寵愛,咱能占七分,就夠咱發大財了!”
許堯和他英雄所見略同,倆狐朋狗友再次碰杯。
“再試試。”許堯打定主意:“得不到他的心,得到錢也是好的。”
安洋熱淚盈眶:“許包子,你終於想通了。”
許堯想起那天早上,風塵仆仆出現的楚恒冬。
當他在萬念俱灰時抱進他懷裡,他就忽然意識到,也許他一點也不想離開這個人。
那麼無論楚恒冬喜不喜歡他,他都想留在他身邊,哪怕隻是賺點錢也行。
他不貪圖他的喜歡,卻會懷念最無助時、沉默守護他的臂彎。
許堯躊躇滿誌,舉起高腳杯:“祝我們都發大財!”
安洋和他碰杯,歡呼雀躍:“發財!!!”
兩人鬨到最後,紅酒兌雪碧已經滿足不了酒瘋子了,許堯大手一揮:“上白的!”
安洋殘存的一絲理智拉住他:“你腸胃不好。”
這一個月來的疲憊、難過與煎熬,急需發泄,許堯決定給自己破例一次:“就這一回,喝白的!”
安洋盯著他,嘿嘿笑了:“行,那我舍命陪君子,服務員,上白的!”
服務員過來時,倆二傻子醉得東歪西倒。
大堂經理做主,用許堯的手機打他聯係簿裡第一個電話。
那是許堯特意標注了a的:a楊老師。
就這一個a,估計是很重要的人。
那頭電話接通了,熱心腸的大堂經理好心告知:“老師,您朋友醉了。”
楊森皺眉,他哪裡來的醉鬼朋友:“叫什麼名字?”
經理愣住,問許堯:“客人,請問您叫什麼名字?”
醉鬼許堯垂死病中驚坐起,一臉乖巧,含糊不清地哼哼:“許、許堯…”
大堂經理開的免提,楊森一下就聽見了,脫口而出:“草,怎麼又是他!?”
大堂經理:“……?”
“麻煩告訴我地址。”楊森及時收回下一句國罵,勉強維持住他高冷精英特助形象。
經理報了地址,楊森轉手發給楚恒冬:“許堯喝醉了,在xx飯店。”
半小時後,俊美無儔猶如希臘雕像般精美的長腿男人出現在飯店門口。
他準確無誤地找到包房,熟稔自然地將喝醉的許堯抱起來。
大堂經理指著被落下的安洋:“那啥,帥哥,這還有一個!”
楚恒冬頭也沒回,十分冷漠:“不認識。”
他抱著許堯走了,留下其他人麵麵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