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許堯這輩子沒這麼無語過。
在麵包車要撞上來的前半秒,他好險拉住了楚恒冬。
也不知道他怎麼能把一米九的大個子拽動的,反正把楚恒冬拽了回來,破口大罵:“有病你也彆在大馬路上發瘋!”
楚恒冬第一反應是愣住:“詐屍了。”
許堯:“…………”
安洋頭疼欲裂:“懶得摻和你倆,落得我裡外不是人。”
失而複得是一種狂喜,楚恒冬心臟狂跳,化為齏粉的靈魂在一瞬間拚湊起來,他用力抱住許堯,低頭親吻他。
許堯躲來躲去,沒躲過,被楚恒冬按在大馬路牙子上,啃了一臉哈喇子。
總之,丟人。
安洋撇開眼睛:“嘖,沒眼看。”
許堯推搡他,從楚恒冬懷裡退出來,差點被親窒息,狠狠喘了幾口惡氣,扭頭就走。
安洋提醒他:“該回醫院輸液了。”
許堯說:“哦。”
楚恒冬緊緊跟在他身後,那眼神跟狗盯著肉骨頭似的,沒有一秒鐘放鬆,快把許堯後背戳出兩個洞。
回去的路上,安洋歎氣:“許工,跟你說個事兒。”
許堯回頭看他:“什麼事?”
安洋深思熟慮道:“我說實話,他來了,我也可以走了,申城的生意還等著我去經營呢,既然有他照顧你,也輪不到我來。”
許堯拉住他,有點著急:“你彆留我一個人應付他,我尷尬。”
安洋:“……你尷尬個屁,都說了他肯定來找你,你躲著看也就算了,非得上手救他。”
許堯也難過,管不住自己這雙手:“總不能見死不救。”
“那車速那麼慢,能死才怪,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安洋一個腦袋兩個大:“你倆的事兒,成也好,不成也好,都不是我一個外人能參與的。”
“我隻能幫你到這兒了。”安洋鄭重地說:“往後的路,你得自己選。”
許堯沒說話,低著頭,看來自己在思考。
回了病房,安洋就開始收拾東西。
許堯一聲沒吭,盯著他忙碌的身影,心裡怪不是滋味。
他也不想和楚恒冬獨處,可沒了安洋,沒人幫忙照看他,讓他請護工吧,和陌生人獨處他能尷尬到死。
安洋提行李出門,許堯終於有動靜了,衝過去按住他:“你彆走。”
兩個人拉拉扯扯,安洋說:“多大人了,彆跟小孩似的。我還要忙呢,你有事兒再跟我打電話唄。”
楚恒冬走過去,幫安洋把行李從許堯手中奪回來,塞他懷裡:“走。”
安洋拖上行李箱就跑,許堯大喊:“安洋!”
安洋跑得更快了,一眨眼不見人影。
病房裡,剩下兩個人麵麵相覷。
許堯簡直氣不打一處來,轉身爬回床裡,抓起被子鑽進去,蒙著腦袋生悶氣。
楚恒冬叫了醫生,護士在準備液體。
他回到許堯旁邊坐下,對著被子裡那一團道歉:“我錯了。”
許堯怒罵:“你都結婚了你還出來打野食,世界上沒有比你更渣的人了。”
楚恒冬賠笑:“是,是。”
不過,他還是得解釋:“我沒結婚,訂婚取消了。”
許堯掀開被子,好奇占據了上風:“為什麼?”
楚恒冬深深地注視他,那眼神給許堯看得頭皮發麻,忍不住上身後仰:“問你話呢。”
“因為目的達到了,以後,都不需要結婚了。”楚恒冬笑了下。
許堯感覺他臉色有點蒼白,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楚恒冬其實是嚇著了,安洋問他咋了的那會兒,他那張本來就白的臉,已經是麵無血色的慘白了,現在還緩了些。
“什麼目的?”許堯追問。
楚恒冬看著他,毫無隱瞞地坦白:“乾掉名義上的哥哥,家族繼承人就隻能是我。”
“啊……”許堯張了張嘴:“哦。”
護士過來輸液,鎮痛消炎的。
許堯伸左手,手背上有留置針。
楚恒冬緊緊地盯著,生怕出什麼差池似的。
幸好首都大醫院的護士心理素質過硬,假裝沒被家屬虎視眈眈地盯著,把液體給許堯接上了。
楚恒冬起身,跟著護士出去,找主治醫生問了許堯的情況。
楚恒冬出去那會兒,許堯已經想跑了,恨不得像安洋一樣,收拾好行李,拖上就跑路。
可手上紮液體,手術排班就在下周,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這時候跑路,跟送命有什麼兩樣?
許堯坐起來,兩眼一黑,又摔回床裡。
這一下摔疼了,捂著胸口憋屈地嗚嗚嗚。
楚恒冬回來就聽見許堯在嗚嗚嗚,立刻走過來問他:“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許堯不想搭理他,轉身麵朝牆壁。
於是楚恒冬走過去,許堯又轉回來。
兩人這麼來回幾圈,楚恒冬沒覺得累,許堯先頭暈了:“你爬。”
楚恒冬理直氣壯:“我走了,沒人照顧你。”
許堯哽住,無語淚凝噎:“你少管我,我跟你沒關係。”
楚恒冬說:“那我們結婚。”
許堯:“……”
他無語了:“結婚是能輕易說出來的話嗎?你對待感情就不能認真一點?”
楚恒冬說:“我是認真的。”
“你是說結婚,還是說感情?”
“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