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堯當然不會相信,冷冷地咧了下嘴角,有一絲嘲哂意味。
他瞅著楚恒冬上下打量半天,擺了擺右手:“哦。”
眼不見心煩,他決定玩手機。
楚恒冬問:“你的新手機呢。”
許堯眼皮也沒抬一下:“賣了。”
楚恒冬皺眉:“為什麼。”
許堯坦蕩得可怕,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勢:“治病,沒錢。”
楚恒冬戳破:“你沒賣。”
許堯回頭看他。
楚恒冬說:“你郵寄到彆墅了,楊森收到了快遞,我的東西,你都送回來了。”
“……”許堯嗤笑:“你知道你還問我。”
楚恒冬就想和他說話,於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卓奕揚給你發的語音,不是那樣。”
“不是哪樣?!”
“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想的什麼?我還用想,我都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楚恒冬深呼吸,保持鎮定,他發現自己在許堯麵前,真的非常容易情緒失控。
許堯又是個一急就上頭的暴脾氣,他要也是個暴脾氣,他倆這家就得散了。
“你願不願意聽我說完。”楚恒冬眼也不錯地凝視他。
現在門窗都關著,門還鎖死了,楚恒冬就守在床邊。
許堯捫心自問,他還有彆的選擇嗎?!!
“有屁快放。”許堯冷臉。
楚恒冬道:“那天我和關向舟聊天,他是輕塵的朋友,他們倆最先認識,他知道很多事。”
“哦,對,就我被蒙在鼓裡,我活該。”
“……”楚恒冬就知道他又生氣了:“我沒有騙你,隻是你不會聽,你也不想知道輕塵有關的事吧。”
“我想啊,”許堯死鴨子嘴硬,“我就想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原原本本的知道,我怎麼不想啊?”
楚恒冬笑了下:“那以後,我慢慢和你說。”
我們分開的這十年間,所有發生的事情,所有輾轉的歲月,所有不可告人的秘聞,我都想告訴你。
許堯癟嘴:“哼,接著編。”
楚恒冬好脾氣地繼續道:“我說不愛你,我的意思是,在高中的時候,我隻是對你有好感,我記得你,但不是…你知道,人年少的時候,哪裡懂得什麼叫愛。”
“愛不僅是一種感情,”楚恒冬說,“也是責任和義務。”
“那時候還小,我和媽媽在國內,為了躲避勃艮第家族的尋找,輾轉到豐城落腳。”楚恒冬娓娓道來。
“我不清楚以後會麵對什麼,因為小時候經曆過綁架,所以一直覺得自己活不了多久。我本來也不想上學,媽媽堅持讓我接觸同齡人,她說不然我會憋出毛病。”
“那時候,我去看過心理醫生,確診了自閉症。”
許堯說:“真的?”
楚恒冬看著他:“嗯。”
許堯咬著的牙鬆了鬆,他沒說話。
“告訴你一個秘密。”
許堯豎起耳朵:“什麼?”
楚恒冬彎身湊近他,在他耳旁輕輕嗬氣:“那時候我就有欲望過剩的毛病,有天晚上,我想起你,然後自.慰了。”
“…………………………”
許堯抓起枕頭砸他臉上:“你個混賬王八蛋老流氓!!!”
“我故意不交作業,以為你會像對張小邱那樣,結對幫帶我。”楚恒冬不無遺憾:“結果你沒有。”
“你名花有主了。”許堯冷眼:“薛雅莉守著你,嚴防死守,誰敢覬覦你啊。”
楚恒冬生氣:“那你為什麼,在我救你之後,沒有認出我?”
許堯震驚:“那誰知道我好好的女神變成了帶把的?那時候我性取向還是正常的好嗎,我要知道你就是楚恒冬,我道心當場破碎!”
楚恒冬:“…………”
“還有,彆扯那些有的沒的。”許堯一激動,就咳嗽,他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楚恒冬連忙上手,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拍背揉胸。
許堯咳紅了眼睛,慘兮兮地覷著他:“還有,你說你愛衛輕塵。你愛他,你的心裡裝不下彆人,然後你轉頭找人泄欲,你覺得合適嗎?”
“輕塵走了,不回來了,能找到和他三分相似的人,就已經是萬幸。”楚恒冬狡辯:“何況,我也不能憋死。”
許堯瞪他:“你就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楚恒冬思來想去:“生理需求,我承認。”
“你說我和衛輕塵不一樣,那你和我上床?!”
“是不一樣。”楚恒冬並不否認:“完全不一樣。我和你上床,隻是因為我想和你上床。”
“蘇躍呢,因為他像衛輕塵???”
“嗯。”
“離譜!”許堯憤怒:“你就特麼離譜,你王八蛋!”
楚恒冬好言好語地哄:“我是王八蛋,對不起。”
許堯哽咽:“你把我氣死了,我也死了,我去找衛輕塵說清楚,你就是個渣男。”
楚恒冬著急:“死這種話不能亂說,呸呸。”
許堯抹淚,楚恒冬伸手,掌心擦拭他麵頰:“你怎麼老愛哭。”
“因為我廢物。”許堯說:“我就愛哭,怎麼你了?你不愛看你彆看啊!”
楚恒冬對他的胡攪蠻纏毫無招架之力,哭笑不得,彎身將他抱住,柔聲細語地哄:“好好好,我愛看。”
許堯踹他:“媽的你還是不是人,就想看我哭?!”
“……”合著我怎麼說都不對是吧。
楚恒冬親他眼睛,嘗到了淚水的鹹澀,那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心裡也發酸。
“我就問你。”許堯始終糾結這個點:“你愛衛輕塵,你不喜歡我,你為什麼非要來找我,你就不能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