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蒙麵人話音落下的同時,謝安雙的左邊倏地又射來一支箭矢!
與此同時,蒙麵人趁邢溫書不備驟然掙開他的束縛向後退出幾步,甩手丟出幾把飛刀。
謝安雙下意識退出小半步,卻忘了身後便是牆沿,腳下一個踩空就要往後栽倒。
“陛下!”
謝安雙隻聽到耳邊傳來雜亂著急的呼喊,下一刻就感覺自己墜落的身體,被一個裹著安神香氣味的懷抱緊緊擁住。
……是……邢溫書……?!
“砰——”
“陛下!丞相大人!”
一聲悶響與嘈雜的腳步聲、呼喊聲在謝安雙耳邊同時炸開,他幾乎是立刻站起身,就見邢溫書咬牙忍著疼,手臂上還有一道被劃開的紅口子。
“邢……”
謝安雙聲線微顫,指尖攥了鬆,鬆了攥,須臾後才終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厲聲道:“來人!”
“屬下在!”
謝安雙點出四五個人:“你們幾個,即可去追擊刺客,追不到的話就提頭來見!”
“是!”
被點到的禦林軍當即領命動身,餘下的一兩人中有一人似是留心到邢溫書動作,主動將他攙扶起來。
邢溫書神色中仍滿是痛楚,借著禦林軍的攙扶勉強站起,餘光間瞥見謝安雙手臂的一處劃傷,眉頭一皺:“陛下,您的手……嘶——”
他下意識要往謝安雙的方向去,卻不經意間牽動了自己的傷。
明明自己都這樣了,為什麼還要來關心他……
謝安雙單手緊握成拳,片刻後才抑製住情緒鬆開,拂袖轉身,冷然道:“回長安殿。”
他身後的兩名禦林軍都不知他為何忽然生氣,連忙應聲,其中閒著的那名忍不住問:“陛下……可要召禦醫?”
謝安雙回眸看他一眼,冷漠地說:“沒看見孤受傷了嗎?這種事都沒點自覺?”
“是!”
他連忙應答一聲,匆匆往太醫院的方向跑去,臨走前還對邢溫書投以一個同情的目光。
然而深知謝安雙口不對心性子的邢溫書心底沒有多少情緒起伏,隻是望向謝安雙看似冷漠的背影,無奈淺笑。
果不其然,等禦醫也抵達長安殿時,還是在謝安雙的暗示下先給邢溫書檢查起傷勢。
長安殿內的其餘宮人已經被謝安雙提前屏退,他站在更靠近門口的地方,背對著邢溫書與禦醫。
他聽著背後時不時傳來的邢溫書的吸氣聲,藏在袖中的一手輕輕攥緊,拚命克製內心的慌亂。
皇宮的宮牆不算矮,邢溫書還是挨了一箭後護著他摔下來的,他還那麼怕疼,萬一有什麼好歹……
謝安雙不敢細想,壓著情緒等了許久,終於等到禦醫向他稟報情況。
“啟稟陛下,丞相大人年輕力壯,傷勢不重,隻需靜養一段時間即可。”
……沒事就好。
謝安雙在心底暗自鬆下一口氣。
被包紮好的邢溫書也在這時溫和地開口:“臣都說了臣的傷勢不要緊,還是陛下手臂的傷要緊。”
聽著他稍顯虛弱的聲音,謝安雙攥起指尖,冷哼一聲:“孤說過了,孤的身體孤自己……唔……有……”
也不知是不是心底的大石頭落下,謝安雙後知後覺感覺一陣天旋地轉,話都沒來得及說完就踉蹌了一步。
他單手撐著頭,朦朧間看見自己手臂的傷口有些發黑。
……是千笑毒。
大意了。
“陛下!”
伴隨著身後焦急的呼喊,謝安雙眼前一黑,軟綿綿地向後倒去,但並沒有撞上習以為常的冰冷地麵,而是再度落入了一個溫暖懷抱。
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謝安雙隻隱約聽見身後一個輕輕的悶哼聲。
邢溫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