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時奕除了給皇帝寫了折子,也寫信把此事告知了溫老太爺。
溫老太爺自然要向皇帝請罪的,還有擔保此事和溫時奕無關的意思存在。
在溫老太爺稟明了自己的來意後,皇帝直接把溫時奕的折子摔在了溫老太爺身邊。
所有人都知道,皇帝這是震怒了。
皇帝冷哼一聲道:“溫時奕在折子裡說他上了兩道折子,怎麼朕就見這一道?”
溫老太爺沉聲道:“皇上,地方官員往京裡遞折子是可查詢的,裡麵定然是出了什麼事故,皇上可派人去詳查。”
皇帝臉色緩了兩分,他道:“你說的對,此事的確能查出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事故,若溫時奕所說為真,朕可以免他不知情之罪。”
溫老太爺忙叩首道:“多謝皇上。”
皇帝在溫老太爺還沒有抬頭時,又冷聲道:“你真當朕沒有派人前去荊州打聽消息嗎?”
溫老太爺的身體頓了下,然後他道:“皇上英明。”
“芳美人的籍貫年齡都在內務府備著呢,她想要害朕,朕總要知道緣由吧。”皇帝惡狠狠又十分隱忍的說道:“溫相,今日若不是看在周瑞的麵子上,你們溫家的人頭早就全部落地了。”
溫老太爺聽了這話忙道:“老臣多謝皇上厚愛,臣等對皇上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林錦文在一旁看著,對皇帝和溫老太爺的表演他是覺得挺有趣的。從另一方麵來說,皇帝之所以能成為皇帝,手段還是有的。
這芳美人想要想害皇帝,皇帝怎麼可能不查處。芳美人的籍貫稍微打聽都能打聽的到,溫老太爺前來請罪時根本沒有提及此事。要麼他心裡在懷疑,要麼他根本不知道皇帝會派人去查。
但以溫老太爺這種地位的人來說,他是了解皇帝的,自然是前者。再說了,事關自己的安危,皇帝怎麼可能不派人前去荊州查此事。
之所以沒有流露出風聲,那肯定是秘密派人查探了。秘而不宣,裡麵肯定是有問題的。
皇帝如果不把這事說出來,那就是明顯的在防備溫家,是在懷疑溫家。但皇帝即便是真的說出來了,也要找個讓溫老太爺相信他為什麼說出來的借口。
這個時候,周瑞就成了最好的借口。
皇帝這狠毒又隱忍的表情最為真誠,溫老太爺就算是心裡有再多懷疑,也會打消一些的。等溫老太爺和溫時奕發現皇帝派去荊州的密探隻是打聽打聽消息,然後被皇帝直接召回來了,那心裡恐怕會更加認定皇帝是看在周瑞的麵子上隱忍不發的。
那身在局中的溫家,會對皇帝真的要封周瑞為太子,要傳位給他更加確信不疑。這樣一來,周瑞在成為皇帝之前,他們溫家總是有用的。
皇帝也總不好讓周瑞剛成為太子就對自己嶽家動手,那樣的話周瑞的名聲肯定是會受到牽連的。從這些年皇帝對周瑞的容忍度來看,皇帝還是相當重視周瑞名聲的。
而站在林錦文這個旁觀者眼中來看,皇帝這一番話和行為都是帶有迷惑性的,現在就看溫老太爺什麼時候能號準皇帝的脈了。
皇帝發了狠話後,他朝溫老太爺道:“溫相,朕心裡是想相信你們溫家。但是事情沒有查清之前,朕誰也不信。溫相這些日子便把手頭上的事先放放,在家好好休息吧。”
皇帝說完這話,溫老太爺立刻表示同意。
如果皇帝對他一點責罰都沒有,那他心裡說不定還會覺得有詐呢。
皇帝說完對溫老太爺的處置,又看了看一直沒怎麼吭聲的溫時靖。最後他道:“溫侍郎就好好呆在兵部吧。”
溫時靖自然是謝恩的。
皇帝說完這些,也懶得和他們說彆的了,便道:“你們退下吧。”
在溫老太爺和溫時靖離開時,皇帝又開口了,他陰森森的說道:“溫相,你是知道朕的為人的,如果朕查出此事和你們溫家有關,到時大皇子的臉麵也不好使,你可彆怪朕不講情麵。”
溫老太爺鏗鏘有力的說道:“皇上,老臣明白,老臣的為人也請皇上放心,這件事和溫家絕沒有關係。如果真是時奕有錯,老臣定當親手把他抓到皇上麵前,任由皇上處置。”
皇帝不鹹不淡的嗯了聲,讓他們退下了。
等人走之後,皇帝從鼻子裡冷哼一聲,然後他站起身道:“回乾清殿。”
王儘安和林錦文自然是聽話的,立刻隨著皇帝去了乾清殿。
皇帝到了乾清殿把王儘安和林錦文都打發到殿門前了,他獨自一人在殿內休息。
林錦文和王儘安四目相對,一個傻傻呆呆的一個笑眯眯的。
林錦文看著王儘安那笑臉,牙就泛疼。
他默默轉開眼,然後隨便找了個台階坐下了,背對著乾清殿,姿態相當不雅觀。
王儘安看他這番動作,嘴裡想說這樣的行為是對皇帝有大不敬之嫌。
不過想到林錦文的為人,在聯想到自己最近的待遇,王儘安也沒有上前討沒趣。反正林錦文這行為,皇帝看到了要是想懲罰他,那就是一句話的是,如果不想懲罰他,那肯定是當做沒看到的。
王儘安心想,這樣也好,免得兩人四眼相對沒話說無聊。
而背對著王儘安的林錦文,根本沒把他放在心上。
林錦文現在在琢磨皇帝對溫老太爺說這些話到底有什麼深意。
林錦文在心裡琢磨了又琢磨,想了又想。要麼是皇帝真心看重周瑞,也不是沒這個可能性,畢竟大皇子在他來的這些天裡可是做了不少蠢事。
皇帝不但沒有責備他,還因為周瑞名聲問題時常替他遮掩問題。
但還有一種情況是,皇帝想暫時穩住溫老太爺和周瑞,並且很快就會對他們下手。
林錦文總覺得第二種可能性最高。
皇帝這種人,寵信一個人的時候是非常寵信的,一旦對一個人特彆失望了,那他下手絕對不會留有情麵。
周瑞頂著那個蠢腦子能在皇帝麵前蹦躂這麼久,多虧了他是皇帝的親生兒子,更多虧了皇帝隻有他一個成年兒子。
想到這裡,林錦文在心裡歎了口氣。沒辦法,這世上總有人天生投胎投的就是好,這是羨慕不來的事。
像他這樣命運多舛的人,隻能靠著自己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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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在皇宮裡並沒有什麼事,皇帝一直沒怎麼出現,林錦文下午的時間很是閒適。
他抽空找了個機會,把自己的猜測告訴了蕭如歸。
蕭如歸這些日子心裡是有些著急的,他隻看到了皇帝對周瑞越發的重視,根本沒看到皇帝想親自廢掉周瑞的意思。
聽了林錦文這一番分析,他雖然覺得很有道理,但卻不大相信。
蕭如歸的想法很快就表現在臉上了,又從嘴裡說出:“何以見得?”
林錦文和他說話時,嘴裡還叼了一根草,很有痞子模樣。
林錦文聽到蕭如歸的問話,把草吐了出來,道:“確鑿的證據是沒有的,不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皇上過些日子應該就會寫封太子的聖旨了。”
“寫聖旨?”蕭如歸道:“那大皇子不就穩了?”
林錦文看了他一眼道:“要我是皇上我也這麼做,先用聖旨上的名字穩住大皇子。但關鍵是寫了聖旨也不一定立刻宣布啊,總要找個最好的時機宣布這種大事的。再說了,就算現在有名字,日後被改了也說不準。皇上壽辰不是在臘月嗎,我覺得那天就是最好的時機。”
蕭如歸:“……”
對於林錦文這一番話,他心情有些複雜。
林錦文可沒空管他在想什麼,他道:“你把這件事給柳表哥說一聲,讓他也分析分析。”
蕭如歸猛然聽到林錦文提起柳俊溪,他的耳朵都紅了,手不由的想抬起來撫摸下脖子,但又想到了什麼似的把手放了下來。
林錦文那雙眼多毒,一看他這不自在的模樣和動作,就知道這是有情況。
林錦文眨了眨眼,覺得自己一個思想開放的現代人好像被一對古人給超越了。
想到有這個可能,林錦文心裡酸酸的,他覺得自己今天晚上回去,定然要在顧輕臨脖子上吸幾個印子才好。
顧輕臨可是他八抬大轎明媒正娶的,他留幾個記號也是正大光明的事。
蕭如歸看林錦文神色就知道他想到了些什麼,他眼眸中有些懊惱,不是對著林錦文的,而是對著柳俊溪的。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困的厲害,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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