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覺得我應該為你這番顛倒黑白的話憤怒嗎?舅母你做過什麼,你心裡最清楚不過了。你說我得到現在的地位要感謝你,你怎麼有臉說出這樣的話呢?你對你自己的所作所為毫無反省也就罷了,這麼拉扯太子殿下做什麼?太子殿下有眼有心,你想設計到他,也要看你有沒有本事。”
“不過我也能理解舅母你的心情,你過慣了錦衣玉食的日子,如今被關押在這天牢裡不見日月不知外麵是什麼情形,心裡一時想不開也是人之常情。我不精通醫理,但從舅母你這表現也可以看出來你大概是得了失心瘋,我會找禦醫給你好好開方子瞧病的,希望舅母不要諱疾忌醫,耽誤了病情,表哥表妹都是要傷心的。”
顧輕臨說這番話時語氣相當平靜,甚至有幾分林錦文特有的平板和嘲諷。這麼直白到嗆人的話本不該說出來的,生在世家的人說話講究的迂回曲折。
不過顧輕臨覺得林錦文說話的方式很值得他學習,這不王氏現在臉憋得通紅卻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了。
也是她看不起顧輕臨,但總是要在乎溫良和溫怡的。
顧輕臨拿他們兩個無聲的威脅著她,她總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
王氏想事情還真簡單,她真以為顧輕臨是泥巴捏的呢。
溫怡也有些不敢置信的望著自己的母親,在她的印象中,王氏一直是個相當有手腕的人。
同溫老夫人一起,王氏說出的話能把溫老夫人給逗樂,和溫時靖一起時,她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妻子,能把溫時靖的一切都打點好。
對著溫時靖的那些姨娘,她是威嚴端莊的,沒有人敢越過她做出出格的事,而溫時靖也從來不用因為後宅的爭風吃醋而頭疼。
對著子女,她是慈祥的母親。她希望溫良成才,希望溫怡嫁得好。對於庶女庶哥,她在吃穿用上不會虧待,但絕對不會讓她們有和嫡女嫡子相爭的能力。
在溫怡眼中,王氏是聰慧的是非常厲害的一個人。
可是這樣的一個人,現在說出的話卻讓她感到有些荒唐。又或者說,心虛之人在生死關頭就容易方寸大亂胡言亂語。
溫怡想到顧輕臨嘴裡那輕飄飄的威脅,心裡不由打了個寒顫。
顧輕臨說王氏得了失心瘋,那王氏不是也得是。一個好好的人被人當成失心瘋治療,那這輩子怕都要毀了。
想著那畫麵,溫怡忍不住抓著王氏的胳膊道:“母親你再胡說什麼呢。”
說完這話,溫怡看向顧輕臨跪下苦苦哀求道:“殿下,母親她這些日子的確有些神智恍惚,但絕非是有失心瘋,她隻是心憂父親他們,還望殿下網開一麵,饒過母親無心之言。”
說完這話,溫怡朝顧輕臨狠狠磕了幾個頭。
她這些天在牢裡,身為相國嫡小姐的傲氣早就一點一點被消磨掉了。
她那定了親的未婚夫婿,在溫家出事的當晚,就讓派人前來銷毀了彼此的信物,隻說他們八字不合沒緣分。
溫怡倒沒有說有多喜歡他,不過心裡還是有些悲哀。沒有了權勢,她什麼都不是。
此時對著自己曾經看不上眼的顧輕臨,她隻希望能保住王氏。
溫怡剛磕了幾下,便被東宮的人拉住了,不讓她繼續這般下去。
玉竹在顧輕臨身邊,氣的身體直發抖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而這時,王氏突然淒涼的開口道:“你現在是殿下,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做事,你不願意原諒我那就不原諒,你說我失心瘋那便是失心瘋。可是我做的那事和溫良溫怡沒有關係,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母親到底做了什麼,還望殿下不要遷怒他們。至於我,做錯了事就拿這條命賠給殿下你吧。”
說罷這話王氏直直的朝牆上撞去,她心存死誌,又是趁人不注意的時候進行的這番動作,這一撞自然是用儘了全力的。
溫怡被她這行為嚇得尖叫起來,整個人都癱軟在臟兮兮的地上了。不過王氏人並沒有撞到牆上,她被一直默默觀察著她行為的蕭如歸給攔住了。
王氏的速度很快,蕭如歸的更快,他在最緊要關頭的瞬間一腳把王氏踢到在地上。
由著身後禦林軍把王氏摁住後他聲音泛冷道:“溫家所有人由皇上和太子定奪罪名,太子臨行前特意交代說殿下心善是見不得血的,你若是想用一命換一家人清白的前程,用死來逼迫殿下,這行為也實在是太過可笑了。”
王氏被人緊緊摁在地上,她乍然聽聞聽這話,瞬間神色如死灰。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我所有的存稿,本以為十五天能寫完,沒想到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