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錦文對溫家的處置朝堂上沒有人說什麼, 沒有察覺裡麵隱藏了特彆深意的朝臣覺得林錦文這麼做沒什麼問題。
溫老太爺在朝堂上這麼多年了, 口碑還是有點的,要不是在周瑞這件事跌了個大跟頭, 主動把溫家給賠了進去,就算是林錦文成功上位, 短時間內怕也輕易奈何不了這個老相國的。
現在他犯下這麼大的事, 林錦文沒有對他抄家滅族,而是讓他們回歸原籍。日子過得可能比以往會辛苦些,但好在一家人的命還在, 一家人還能團聚。
而這裡麵有那麼些多心的朝臣,甚至覺得可以從這件事中看出林錦文是個比較心軟的。做事有些優柔寡斷, 比較重感情, 林錦文做這個皇帝, 那他們以後的日子可能會比較輕鬆。
至於那些察覺到有深意的朝臣,看著站在高位麵色不改的林錦文,各自不由的緊了緊自己身上的皮。他們想的是, 這林錦文雖然養在宮外, 但到底是皇帝的種。
做事不像雖然不像皇帝那麼荒淫, 但手腕一樣的殘忍,最關鍵的是皇帝的殘暴人人都知道,都會儘量小心避開, 林錦文不同,從表麵上你根本看不出他是這樣的人。
想著這寫的大臣,心繃的緊緊的, 他們覺得自己日後還是少糊弄少惹林錦文的好。萬一把人給真的惹火了,他們腦袋為什麼落地恐怕都不知道。
各人心底有各種想法,不過麵上卻達成了難得的和諧,文武百官都沒有開口為溫家求情。
溫家的事就這麼過去了,在眾人心底算是掀篇了。
而今□□堂上,大家的注意力也不是在溫家人身上,他們主要想反對的是林錦文立顧輕臨為天子正君的事。
太子正君,未來的皇後,這是權勢的象征,就這麼落在顧輕臨這個要家世沒家世,要背景沒背景,要相貌沒相貌的人身上了。
很多人心裡非常的不高興,尤其是那些有條件的簪纓之家。
明知道爭奪皇位存在著很大的風險,一著不慎滿盤皆輸。溫家這樣的大樹擁立錯了人,還不是落得一家被驅趕出京城的結局?
可即使是這般,還是有人想把家中女子送到宮中,讓她得到帝王的寵愛,成為人上之人。
眾人這個時候都是憋了一口氣的,都想讓林錦文在這件事上三思而後行。
最關鍵的是大周自建國以來,還沒有小哥成為太子正君掌管東宮呢。
眾人心裡這麼想著,都不由的拿目光瞅向秦南這老禦史。畢竟上次就是他開口提起了林錦文不被老天庇佑的事,雖然那次被林錦文狠狠用事實駁回了,但這次朝臣都有準備,隻要秦南開個頭,他們就能順著話往下接。
眾人的力量是強大的,到時即便是身為太子的林錦文,也不得不退一步的。
不過讓他們納悶的是秦南根本沒有打算開口說話,他老人家老神自在的站在那裡,眼睛還在神遊跟個不會說話的木頭一樣。
望著他的朝臣們都納悶了,這秦南不是想來喜歡開口向皇帝提建議嗎,這次怎麼突然就不出聲了,難不成上次被太子打擊的說不出話了?
林錦文站在高處,眾人的眼神他看的清楚分明,他望著老僧入定般存在的秦南,眼底笑意一閃而逝。他抬起雙眉慢聲疑惑道:“各位大人,你們望著秦禦史做什麼?難不成是有事不好開口,所以想讓秦禦史替你們說?”
他這話說的很慢,跟天空裡落下的細雨一樣,不輕不重的,但眾人不知為何,總覺得敲打在人身上沉重的很。
好在林錦文自己開口說這話了,眾人覺得有了開口的機會。
有那麼想接替秦南成為朝堂上另一道耿直人設風景線的年輕禦史張寬站出了身,他道:“太子殿下,臣有話要稟。”
林錦文笑了下,神色和藹,張寬心裡想好了說詞,隻聽林錦文淡淡道:“不必說了,孤知道你要說什麼?”
“啊?”張寬本來是在等著林錦文一個說字,沒想到卻等到了這麼一句話,他有些呆愣。
林錦文眼底浮起一絲寒意:“你身為禦史,是不是想說顧輕臨身為小哥不該被封為東宮正君?”
張寬心裡當然是這麼想的,這自古哪有小哥成為皇後的。不過他還是很聰明的,在林錦文開口問的時候,他道:“微臣並非此意,隻是太子殿下此時身在孝期,身為人子,貴妃病逝,太子殿下實在是不易大肆封賞。”
“你說的對,身在孝期,的確不該做這樣的事。”林錦文看似脾氣很好的說:“不過這立顧輕臨為太子正君的事是父皇的意思。父皇為父為皇,他的話就是聖旨,我身為人子身為太子,於公於私都要聽他的話。”
朝臣一聽這話就知道林錦文這是想耍無賴了,這明明是他的意思,哪裡是皇帝的意思。林錦文這招倒是好的很,什麼事都能拉著皇帝扯虎皮。
張寬這時想到了秦南一舉成名的事,那時秦南也是個剛剛入朝堂的小官,就敢於指責皇帝□□荒唐,皇帝是很生氣,但還是把他留下了。
現在秦南老了,脾氣也軟了,張寬覺得這朝堂之上總要有一個這樣的人出現的,他完全可以代替秦南成為另一個硬頭禦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