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前幾日那些媒體都在報道,老爺子在醫院待了一年多,最後還是因病去世,原本按照遺囑遺產大半都該分給那個私生子。
也不對,畢竟早在對方被接回來時,就已經對外宣稱是大兒子。
所以法律上,他也是親生的。
但最後私生子被掃地出門,不受寵的小兒子成了人生贏家。
費利克斯晃了晃酒杯,盯著裡麵的紅色液體:“你知道蠢人和聰明人的區彆嗎?”
她抬眸,不明所以。蠢人和聰明人的區彆不就是一個蠢一個聰明。
他笑容很淡:“蠢人都喜歡自作聰明。”
薑月遲一愣:“是你幫的他......”
他聳肩:“在他的視角裡可能是這樣。”
薑月遲才不相信他會這麼好心,她問他:“你幫他的目的是什麼?”
費利克斯什麼也沒說,喝了口酒,饒有興致的笑了,話裡帶著淡淡嘲弄:“那個蠢貨,連股市都不懂。我是他父親我也會將所有產業留給那個還算有點頭腦的私生子。”
薑月遲看著他,男人抬眸,那雙幽藍色的眼睛不知定點,絕佳的側臉弧度宛如刀刻一般。
淩厲而又冷硬,此刻帶著漫不經心的笑,像是一頭黑夜中蹲守獵物的野獸。
眼裡全是勢在必得。
薑月遲覺得自己很有必要為自己的國家做點什麼了,她一本正經:“我覺得你還是回你的美國吧,你去害你的同胞。”
他攬著她的肩,將她攬到懷中:“我什麼也沒做什麼啊,愛麗絲,你可彆冤枉我。”
片刻後,他又笑了:“要不我把國籍轉過來?”
她麵色微變,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他的語氣雲淡風輕;“反正我母親也是中國人,前些天她的父親,我應該叫外公?給我打了電話,他知道我來中國了,想見我一麵。”
想不到他在中國居然還有親戚:“那你去見了嗎?”
“我為什麼要和他見麵?”他笑著反問。
“額......因為他是你外公。”
“愛麗絲,你太天真了。你認為我母親為什麼會獨自一人去美國,又是為什麼會嫁給我那個年邁的白人父親?”
她糾正:“你父親當時應該也才四十。”
“對,他才四十,但那個女人剛滿二十。她二十一歲就生下了我。”
他說起這些語氣沒什麼波瀾,像是在說彆人家的事情。薑月遲沒辦法為他提供一些意見。
因為雖然她是孤兒,從小日子過的清苦,但她不缺愛。
奶奶給她的愛足夠將她澆灌長大。
不過費利克斯的父親也很愛他啊,雖然他一再更換老婆,並且一個比一個年輕。
前段時間米歇爾告訴她,費利克斯的父親和黛西離婚了,前些天又換了一個來自泰國的年輕女人,比費利克斯還小三歲。
薑月遲聽的目瞪口呆:“他都七十了,他那裡......還能用?”
米歇爾語氣不屑:“他的床頭放滿了壯陽藥,我懷疑他遲早會死在床上。”
米歇爾的脾氣有點暴躁,但她對自己喜歡的人很好,尤其是薑月遲。
她說薑月遲像隻性格溫順的小鹿。
回國後她們也一直保持聯係,米歇爾經常問她什麼時候再回美國,薑月遲想,不出意外的話可能不回去了。
但也不一定,萬一之後工作出差需要去那邊呢。
所以她一直說:“我去之前一定會和你聯係。”
“那就說定了哦。愛麗絲,我真的很想你,這種鬼地方的人都很令人厭惡。”
結束交談,薑月遲又回想起這一幕,覺得費利克斯最好是不要染上他父親的陋習才好。
do死不是什麼光彩的死法,甚至還會給對方留下難以磨滅的傷痛。
她移開注意力,又回到之前那個問題:“那你不和你外公見麵了?”
“見麵了,然後呢?他會誇我長大成人了,會和我傾訴對我母親的思念與不舍,會說他這些年過的有多不容易,再試圖將手伸進我的口袋,拿走我的銀行卡。”費利克斯麵不改色的將見麵後的場景負複述一遍,高腳杯在他手中被輕慢地搖晃,酒紅色的液體貼著杯壁,然後絲滑的落下,“我倒是不介意那點錢,就當打賞流浪漢了。”
問題的關鍵在於哪裡呢?
薑月遲當然知道。費利克斯不會給流浪漢打賞。
他才不是善人。
所以,他不會給錢他那個素昧謀麵的外公。
薑月遲不再繼續問下去了,彆人的家事她沒有插手的資格。並且,他外公的確很過分。
放在國產劇裡興許還會因為主角的善良而掰扯幾十集。
但費利克斯不同。
他是個徹頭徹尾的惡人,比他外公還要惡上許多倍。
哪怕他外公死了,他也不見得會去參加葬禮。
俗話說的好,惡人自有惡人磨,就算費利克斯如他所願去見了他,最後也是對方被費利克斯折磨到心神俱滅。
“好了,看你也不想在這兒待。”他放下酒杯,牽著她的手,說帶她去個更有意思的地方。
到了地方之後薑月遲才明白他口中更有意思的地方是哪兒。
——拳賽現場。
觀眾挺多的,大概船上大半的人都來了這裡。
工作人員見到費利克斯,立馬畢恭畢敬的帶著他去了內場第一排的VVVIP座位。
視野最佳的地方。
旁邊有人笑著與他打招呼:“Aaron先生,怎麼來這麼晚,還以為你不來了。”
是個年輕男人,外形不算出眾,懷裡左擁右抱的美女倒是一個比一個驚豔。
麵對對方的搭話,費利克斯笑容浮於表麵,牽起薑月遲的手:“帶她四處逛了逛。”
對方愣了片刻,顯然沒想到他今天還帶了女伴。畢竟上一次自己為了招待這位貴客,親自在煙雨樓擺台子,叫來的個頂個全是大美女,結果這人目不斜視,隻將戲台上那出梁山伯與祝英台給看完了。
最後拍了拍手,稱讚一句不錯。然後就走了。
自認為馬失前蹄的弄錯了他的性取向,想不到是早就往金屋藏了嬌。
隻不過這嬌好看是好看,但絕對算不上什麼罕見的大美人兒,和自己找來的那些沒得比。
或許,其他方麵厲害?
薑月遲自然是不懂他在想什麼的,她歪著頭,笑著和他打了招呼:“你好。”
對方是個玩咖,不懂做生意,但懂結交,情商很高,立馬擺出一張笑臉:“你好,我是桑和光。”
對方做了自我介紹,薑月遲自然也不會隱瞞:“薑月遲,月亮來遲的月遲。”
“很特彆的名字。”對方毫不吝嗇的誇獎。
當然,這份誇獎也全是看在她身邊這位男人的份上。
想不到這個位高權重的男人居然喜歡這種清純的乖乖女型?
看著挺討喜就是了,不管和誰說話都是一雙笑眼,有耐心又溫和。
費利克斯缺的那些特質全在她身上補齊了。
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