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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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荀漠一愣,進而滿麵失望的放下杯子,低聲自言自語了一句:“那確實不能再玩了呀。”
我見他如此失落,有些於心不忍。想來也是在王宮過得並不快活,好容易見個故人想回味一下年少輕狂美好肆意的時光,又沒能如願。
我剛要解釋加安慰他幾句,就被周景拉起來,牽我在手中,對一邊的老宮人道:“本侯會帶著使臣在玉清殿等候,煩請伺候王上沐浴更衣,淨手焚香,稍後親迎通靈璧。”
言畢也不給我說話的機會,轉身拉著我離開。
“喂!周景!”我被他拽著,費勁兒的跟著他的步伐。
“你該叫我相公。”他依舊牽著我往前走。
“這不是重點!”我氣,“你剛才乾嘛說我懷孕了!”
他終於停下腳步,卻是看著我微微挑了眉道:“這是我說的嗎?難道不是那夜你自己在王宮後園的蓮池邊說的麼。”
“你!”我噎了噎。
報複!絕對是紅果果的報複!
荀漠十分不認真的完成了接璧儀式,然後又想拉著我去他的酒肆找回憶,被周景以孕婦不能熬夜為由斷然拒絕。
“其實,我隻是覺得荀漠挺可憐的。”
奇怪,我這是想解釋什麼嗎?周景抱著王婉的時候也沒想過給我一番解釋啊。
“你說晏明公可憐?”周景躺在一邊,轉過頭來看我,一臉“我沒聽錯吧”的表情,說:“你看全大周諸侯國裡還能找到一個比他更命好的王?”
我搖搖頭:“命好?你指什麼呢?是白撿來的皇位?還是天下最豐富的金礦銀礦鐵礦各種礦都在他晏國?”
“……”
我歎了歎:“我知道你們都在笑他,笑他命好白撿了個王做,笑他這麼笨也能坐上王位,可你們誰也沒問過他想不想做啊?”
周景略作思考:“你覺得他不想?”
“一個人如果希望可以種出天下最好的稻米,那麼他做一個日日在田裡勞作的農夫就很合適,他一定不會覺得天天麵朝黃土背朝天是件苦差事;一個人若想做出天下最好的學問,那麼你將萬本書籍捧到他麵前,他一定不會拒絕而且還會高興得不能自持,但你若將二人身份對調,讓種地的來讀書,讓讀書的去種地,其中痛苦,可想而知。”
周景看著我,半晌道:“你倒是很了解他。”
我愣了愣,訕訕一笑:“不是這個意思。”
周景微微偏了偏頭:“那你的意思?”
我不願意躺著跟他說嚴肅的道理,於是手肘撐起身子半坐起來俯身看他,極認真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的身份與你的理想恰好一致,那真是一件快樂的事兒,這世上最殘忍的事情,莫過於給了一個人無限的權利財帛,卻沒收了他生活的目標。”
“哦?”周景看著一臉嚴肅的我,饒有興趣,他白而長的指尖隨意繞著我俯身落在他手邊的一縷黑發,低聲問我:“那麼你呢?你快樂嗎?”
我不假思索:“我很快樂,因為我的理想是有花不完的錢,而我現在的身份正好是首富的夫人,瞧,多麼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