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的眼神閃了閃,終於輕笑出聲:“如此看來,我還得賺更多的銀子才是。”
“那必須的。”我也笑。
笑了一會兒就笑不出來了。
此刻屋中燃著個豆丁小火,照得帳中人影隱隱現現,我半撐著身子正與躺在我身邊的周景一上一下的對望著,他平日裡挽得一絲不苟的黑發此刻散在雪白的枕上,一貫嚴謹的臉上有著睡覺前的慵懶和隨意,他的嘴角勾著笑,指尖還絞著我從肩頭滑落的頭發,因為方才說得太過忘乎所以,導致我與他的距離更近了些,幾乎要趴在他的胸前,他胸前的中衣襟口微敞。
我們這樣互看了一會兒,周圍空氣凝滯,幔帳隔開了一個小小的世界。
鬼使神差。
我低下了頭。
瞬間傾瀉而下的長發擋住了影影燭火,將我和他的臉掩在一方小小的空間裡。
他的唇溫暖而柔軟,濕濡的呼吸拂過我臉上的皮膚。
一秒萬年。
我一下翻身,跟他並排躺下,感覺臉上滾燙得快要燒起來,整個幔帳中都充斥著我“咚咚咚”的瘋狂心跳聲,陣陣聲急,猶如擂鼓。
過了很久很久,是他忍俊不禁的聲音:“咱能不跳了麼,這麼響下去怎麼睡得著。”
我低低哀鳴一聲,頭一縮,憂傷的拉過被子捂住臉,耳邊卻傳來他低低的輕笑。
這真是太挫了!
我怎麼也該霸氣側漏的掰過他腦袋強吻,然後一臉“姐無所謂”的模樣淡定睡覺啊。
身為一名女漢子,我怎麼能像白蓮花那般嬌羞起來?!我給全天下的女漢子們丟臉了!
正當我咬著被角懊惱著,外頭火光乍起,人影憧憧,接著有一隊一隊侍衛跑過的聲音,伴著刀劍光影十分混亂嘈雜,看這陣仗定是宮裡出了問題,王宮也能出亂子,沒想到荀漠的安保工作也做得這樣隨意。
周景極快的穿好衣服,握了他的落淵劍在手,堪堪古劍在火光下閃過泠泠清輝,他轉身囑咐:“你待在這裡不要亂走,我出去看看。”
我緊張的點點頭。
但是,如果你衰神附體,那麼你就不要抱怨為什麼受傷的總是你了。
比如我就十分不明白,為什麼王宮這麼大,偏偏這刺客就是跑到了我的房間,還抓了我做人質。
刺客手中的利刃已經劃破了我的脖頸,他衝對麵站著的周景和荀漠說:“想要她活命,就用通靈璧來換。”
我一哆嗦,這條件開得有些大啊。忍不住在心中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分量,不過還好,荀漠立刻不假思索的衝侍衛吼了一句:“還不快去拿!”我感激的與他真摯對望,就差淚光閃閃,好師弟,好基友,夠意思啊!
那侍衛剛要下去,卻被一把凜然古劍攔住。
攔住侍衛的人是方才還與我同床共枕的我的相公。
他說:“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