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不是聖母,但也不冷血。現在能離開是因為確定南宮晴那邊暫時不會出事兒。目前我還是應該先抽空照顧一下她半死不活的哥哥比較好。
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他們兩兄妹,兩頭都照顧不過來。權當看在我吃了他們家續婆果的份兒上吧。問題是那玩意兒我還沒吃透,唉,
薑王他們下手也真夠黑的,對南宮逸用刑用到這步田地,我搓著沾滿血的手帕,搖頭歎息,誰叫他們南宮家有那麼多秘密呢,一般被嚴刑逼供的人都是知道的秘密太多了,而彆人不知道這些秘密又很想從你那裡知道,於是隻能用儘各種辦法撬開你的嘴巴,當然你必須收緊牙關的扛著,因為一旦秘密被分享了,情況一定會從“你的秘密太多了”變成“你知道得太多了”,最後的結果就是妥妥的等著被滅口。看情況南宮逸的牙關成功的咬緊了,沒跟彆人分享他的小秘密,才會幸免於難的到現在還沒被滅口。
他經常半夜嘔血,這是內傷的表現,我當年也是這樣,嘔血代表你的身體可能在內出血,如果旁邊沒人處理,第二天很有可能你就變成一具屍體了,我師叔當年夜夜趴在我床頭,現在輪到我夜夜趴在南宮逸房間的桌案上,如今我方能明白師叔照顧我的苦心,我才趴了幾天而已,已經熬得生不如死,師叔卻是趴了兩年,想想都要熱淚盈眶。
師叔為我做的這一切皆無所求,我如此費力卻不過是為了錦鳶承諾的那半隻太白參。太白參是個續命的好東西,任誰吃了都能滿血滿狀態複活,比信春哥還有效,對於總是命懸一線的我而言,簡直就是王母娘娘的蟠桃果,這東西我一直追尋無果,根據線索這半隻太白參本該在齊國,沒想到居然在錦鳶手裡,為了阻止她用太白參喂南宮逸,我隻好指天誓日的承諾不讓南宮逸死。
自南宮逸醒來之後就一直沒搭理過錦鳶,我真的搞不懂,你們相愛就相愛吧,相殺就相殺吧,虐戀情深什麼的最討厭了,比如錦鳶,人家南宮逸不願意見你,你就下次再來好了,為什麼非要大雨滂沱的在屋外淋一宿的雨然後第二天高燒不退搞得本來就已經□乏術的我汗流浹背的坐在一小馬紮上左手給南宮逸熬藥右手給你熬藥?
於是我突然就悟了,你們特麼的才不是互虐,你們隻是在虐我!
此時我正端著水盆打南宮逸的房前經過,裡麵又是“哐當”一聲傳來,錦鳶總是樂此不疲的倒水給他然後等著被掀翻。還好這邊的日用品不用我花銀子買。
等我把白衣服都洗好晾好,回頭在院子裡看見了半躺在樹上曬太陽的南宮逸,他手裡拎著一個酒壺,這是頹廢苦逼之人的經典道具,他那雙顯得很長的腿單單支在樹枝兒上,剛能下地活動,就做這樣的高難度動作,我表示很吐槽,果然是作死也要扮帥。
他聽見我過來,斜了我一眼,一點都沒有把我當成大恩人一般下跪道謝痛哭流涕。雖然本人動機不純,但好歹沒有我也就沒有你了,這麼個態度是不應該的!
海棠花點點撒在他純白的袍子上,我立在樹下,感慨這白袍子果然百人穿百味,我師叔就很仙,他就很風流,我就很像鬼……
南宮逸拎起酒壺仰脖喝了一口,一頭黑發也沒人替他挽,鬆鬆的散在身後,得虧這張臉長得夠倜儻,一切就協調了起來,勉強倒也算個風景。
我手搭涼棚眯著眼睛向上望去,誠懇道:“你這副樣子還喝酒,當心喝成胃穿孔。”
他無所謂的一笑,跳下樹來搖搖晃晃的走了,沒走幾步,頓了頓,頭也沒回,隻微微偏了頭,道:“我說,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啊?本公子都瞧出來了,你以為文昌侯看不出來?”
“……”
他背對著我,突然輕笑一聲:“文昌侯……有意思。果然是個人就一定會有弱點。”南宮逸自說自話的走了。
晚間,我在榻上左右亂翻,實在不能入眠,終於在忍無可忍下,一躍而起,披上一件外衣衝進了南宮逸的院子。院子裡頭無聲的站著一個人影,從後麵看身段窈窕而美好。錦鳶的身子僵直,一動不動,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站成了一尊雕像。
我覺得很糟心。
但聞屋子裡頭嬌喘聲聲,壓抑呻&吟,女子的浪笑混著男人粗重的喘息,十分銷魂。
我站在那兒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猶豫再三,緩步上前,研究措辭。錦鳶的臉上冰冷得猶如結了霜一般,倒不是我想象中的淚流滿麵。我把準備好的寬慰句子咽了下去,說:“不如我們先走吧?”
“不用。”她冰冷的回答我。
我覺得自己真是多管閒事啊!
於是我拂袖而去,你愛聽不聽啊,我光照顧你們的身子已經照顧到身心俱疲實在沒精力再給你們做心理治療了。你倆愛怎麼虐怎麼虐吧!
接下來的每晚我都要忍受著那樣銷魂的聲音,此情此景完全可以想象一下,若是你的鄰居每晚咯吱咯吱響一夜床板,你會是什麼心情?!我隻好準備了一副棉球塞在耳朵裡。
這一日迷迷糊糊睡到半夜,後知後覺的我猛然驚醒,坐起來一想,這事兒不對啊!咱們現在難道不是在隱居逃難嘛?!你們倆居然找小姐回來玩兒?!這是瘋了嗎?!這是準備不要命了嗎?!周景的手段大家可都是有目共睹的。
我一躍而起,抓了件衣服披上便急匆匆的跑到南宮逸的院子,影影綽綽的隻見院中兩個黑影,其中一個捂著另一個的嘴巴,手中寒光一閃,那女子連個驚叫都沒叫得出來,便無聲的滑倒在地。我趕緊跑上去,看著地上屍體,再看看被方才那一刀下去濺了半臉血的錦鳶,深覺這個時代對心理醫生的需求真是迫切得不能再迫切了!
此時南宮逸衣衫不整的出來了,他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地上屍體,散漫一笑:“真無趣,本公子還想著今晚再來銷魂一次,你怎麼就急著將她殺了?”
錦鳶僵直的身體一抖,轉身就要走:“我再給你找一個來。”
這兩人說扭曲都嫌太輕了!變態指數已經爆表了吧!
作為這院子裡唯一的正常人,我隻好攔住錦鳶:“你瘋了嗎?你每晚都找不同的女人來給他發泄然後你再把這些女人殺掉?”
錦鳶冷冷瞥我一眼:“關你什麼事。你以為自己很高尚?”
“至少我不齷齪吧。”我皺眉,看著地上屍體,深覺這個年代的人命好像都是開玩笑的。
我生著錦鳶的氣:“你這麼做,挺讓人惡心的。”
聽見南宮逸的一聲輕笑。我也沒搭理,說完轉身,第一次覺得很生氣,真的很生氣。
荀漠這個魂淡都不知道幾時才能冒個泡。
不知道變態會不會傳染。
不過我的活計因為另一個女人的到來而變得輕鬆不少,這姑娘是個單純的鄉下妹子,南宮逸一次無聊的易容逛街時候在街上買了回來,沒有純情的小情節,這家夥當晚回來就把這小姑娘給上了,讓我十分於心不忍。
神出鬼沒的荀漠在大事兒上倒也不含糊,很快調查了小姑娘的背景,然後草書一封告訴我沒問題,但是要注意不能泄露行蹤。小姑娘是標準的村姑一名,長得很柔弱,名字更柔弱,叫依依。這依依小姑娘的家鄉在某邊境小城,近來蠻夷部落哈克族在邊境肆虐,全家都死光了,她逃難到這裡,估計也沒想過這輩子還能時來運轉的跟著這麼一個倜儻公子,死心塌地的跟著南宮逸照顧他。
南宮逸的房間裡夜夜銷魂,這也從側麵說明了我的醫術實在高超,這才大病初愈多久,竟能恢複這般功力,想來將來要是為銀子發愁,我不僅可以做婦科聖手,還能做男人福音!
錦鳶依舊夜夜站在院子裡聽牆角玩兒自虐,隻是南宮逸銷魂完再也不用她殺人拋屍了,不知道她會不會有悵然若失之感。
這兩日,我百忙的基友終於肯抽空來瞅我一眼。
甫一進莊,我見他神色微動,似有無限情緒湧動,果然,下一秒他便豪放的撲了過來,作為他一生推的好基友,我又怎麼能不明白他的心意,於是我默默而又迅速的將錦鳶推到身前,讓荀漠剛好一把抱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