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被變態嚇哭了(1 / 2)

錦鳶拉著我從假山後麵出來,周景不緊不慢的踱上來,揭掉我嘴巴裡的布條,解開捆著我的繩子,他簡直太藐視我了,這是確定我肯定跑不開才敢完全將我給敞著啊。

錦鳶跪在周景腳下,周景繞過我往前走了一步,微微俯身,伸出手捏住了錦鳶的下巴將她的臉往上抬了抬,然後就皺了眉:“你真是太讓本侯失望了。”他鬆開錦鳶,“原本留著你也沒什麼用處,不過你今晚做了件令本侯十分滿意的事情,如此看來,你的命就暫且留著吧。”周景在說這話的時候,神情看上去真的還不錯。

錦鳶沒有害怕也沒有慶幸,平平的謝了個罪就木木的下去了。院子裡頓時隻剩下我跟周景兩個人。我站在原地感覺心情十分複雜,不自覺的絞著衣角想辦法,卻發現他站在一邊,正閒閒看著我,墨玉扇在手上搖得行雲流水,好像心情還不錯,但那副臉上又是一派嚇人的冰冷如霜。於是我實在分析不出他的心理活動和情緒狀態。

這種情況下,我不得不回想了一下我跟他之間的恩怨情仇,家族瓜葛,奈何越想越糟心。我那不算太靈光的腦袋此刻正秒速旋轉,粗略的扯出了數種應對方案:我可以拔出穆老爹的匕首,高喊著“我要報仇”跑上去跟他拚了;又或者還可以湧出一些眼淚來痛哭流涕的表示讓那些過往的恩怨都煙消雲散吧穆家和周家也就剩下咱兩兩根獨苗苗了,今後咱們就進水不犯河水的好好過日子吧;再或者我還可以清冷如女神般的站在一邊用輕蔑的眼神藐視他,擺出一副置生死於度外的冷豔高貴超凡脫俗態度表示想乾嘛姐都隨便你。

腦中又瞬間有了結果分析:如果我拔出小匕首扮演將門烈女跟他拚了,結果一定是三招之內被他打趴自己把自己的小命拚沒了;那麼講和呢?根據此人一向睚眥必報的腹黑做派,我真原諒他他都不一定能原諒我,講和失敗的可能性太大了!至於裝清冷氣質女神,先不說我根本沒那硬件兒,就算我真的那麼做了,結果我想很有可能是他根本不會被我清冷的節氣所折服,而是真的想乾嘛就乾嘛我了。

扯淡的腦袋果然隻能想出扯淡的辦法,我對自己表示很失望。愁腸百結思來想去,決定還是本色出演。

於是我非常誠懇的笑了,走一步上前,對周景道:“哎喲,小侯爺您瞧,我來得真是巧,南宮晴這是要生了麼?您瞧瞧,這時間掐得剛剛好,我一直惦記著這事兒呢,要不你先帶我先去看看她吧?”我咪咪笑著,很想抹殺掉之前我差點把他刺死那件要命的事兒。

墨玉折扇一收,他看著我,我頓時有種頭皮發麻之感,師叔再厲害,遠水也救不了近火,關鍵時刻我還是得自救啊。正想著,周景已經往我這邊走了兩步,我慌裡慌張的趕緊退後兩步,他五指修長的托出一個匕首放到我眼睛下邊兒,啟唇道:“你不是想殺了本侯麼?”

看來他的記性非常好,特彆是記仇。

我隻好眨眨眼,表示出一番人畜無害的隨和,擺擺手道:“那是個誤會。”

“誤會?”他指尖摩挲著匕首的冷光,讓我手心出了汗。

“我家師叔已經把前因後果都講給我聽了,其實世仇這種事情吧,實在坑爹得很,俗話說得好哇,冤冤相報何時了,我想了很久,決定還是原諒你算了。”我伸出手,友好而顫抖的握了握他拿著匕首的手,事實上是將匕首往遠處推了推,心中罵了一句“人賤自有天收”,口中淡定說出的卻是:“主會寬恕你的,阿門。”

“嗬。”他盯著我,輕笑了一聲。這一笑讓我瞬間產生了一些錯覺。光看他這副模樣,真的很難將他的外表與內在聯係成同一個人。若說我一身素衣的師叔飄然若謫仙,那周景長身玉立的模樣便算得上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他出身高貴,身上有著世家傳承而下的所有優點,平日裡行為舉止從來都是教養良好,待人接物永遠都是如沐春風平易親和,所以他才能成為全民偶像,成為全城姑娘們最想嫁的男人,大家一定都自動腦補了一下,這樣一個玉般的男子,該是怎樣的完美相公。

腦補害死人。

當然,這也不全是姑娘們的錯,因為周景方才那麼一笑,連我都產生了錯覺:眼前這位分明是個俊美儒雅、溫潤謙和的貴公子啊,他怎麼會對人下毒手。

不過很快,我這番錯得離譜的錯覺就被糾正了,那泛著寒光的匕首已經到了我的脖子上,涼涼的觸感讓我瞬間清醒,眼前這位才不是什麼公子如玉,君子謙謙,而是大尾巴狼,千麵狐狸!

周景拿著匕首在我脖子上磨來磨去,道:“你寬恕我?那很好。不過,本侯還沒寬恕你,是不是?”

我發現自己打是打不過他,說也說不過他!

“你不會想殺了我吧?”我稍稍往後仰著脖子,垂眼盯著近在咫尺的利器,他手中的匕首特鋒利,擱在脖子上讓我十分瘮的慌。

周景沒回答我,匕首尖兒挑了挑我臉上的冰蠶紗,換了一個話題問我:“這是白葉給你做的?”

“啊,恩。”

見他瞬間變了臉,眼前寒光一閃,我心下哀嚎一聲,下意識的就要往後退,奈何根本沒有他的出手快,隻覺整個頭皮一鬆,縛發的白繩被他手中的匕首一下挑斷,滿頭長發頓時傾瀉而下,直直散落到腰間,滿滿當當的鋪了我整整一個後背,還有不少被風吹得散到了眼前,我也不敢伸手去攏,僵在原地動也不敢動。

周景伸手拉住了我的手,我被嚇慘,頓時條件反射的跳開想逃遠點兒,被一下製住,同時被他眸中的寒光嚇住。

“不許亂動。”他的嗓音一直不錯,低沉清潤,可以用“大珠小珠落玉盤”這麼來形容,而且天生帶著溫和之感,但此刻也掩蓋不了其中十足的恐嚇味道。我頓時出了一手心的汗,估計被他握到,他看了我一眼。

有下人根據他的吩咐端來了兩盆子熱水,在院中的海棠樹下擺好,我僵著身子被他拉了過去。

“過來。”他命令我,“彎下腰。”

我傻眼了,小侯爺!請問您這是,要幫我洗頭?!

他見我不動,便伸手拉了我一下,我被他按著被迫側身彎下腰,一頭很長的頭發便這麼垂了下來,落在銅盆的熱水中。晚風一吹,豔紅的海棠花瓣紛紛揚揚的落了下來,正好落在銅盆的熱水裡,撒在我的黑色的頭發上。

“乖一點,不然我會生氣的。”他在我身後這樣說,語氣輕輕的,好像是一句再普通不過的閒話。

我僵著身子。

當年他給我洗頭,那叫一個賞心悅目又愉悅身心,今晚他給我洗頭,那是一個驚悚萬分,詭異駭人。

“你以為,隻有白葉會對你好?”他用溫水從我頭上緩緩澆下,一隻手順著我的頭發。

“你……你想做什麼?”我的聲音都打著寒顫。

“你是在明知故問麼清清?”溫度剛剛好的清流順著發間而下,他的指尖輕觸著我的頭皮,我感覺到他五個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我的頭上來回摩挲。

我的思維跳躍非常,十分艱難的開了口:“小侯爺,你該不會練了九陰白骨爪之類的邪門兒功夫吧?”我腦中已經浮現出梅超風殺人的模樣了。

我聽見他笑了:“清清,這樣真有趣。”

你玩兒人當然有趣,被你玩兒的能有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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