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下人根據我的吩咐拔了一隻烏鴉的毛給我。我取出匕首,看了周景一眼,便坐到一邊彎著腰認真的削筆頭,他走了過來,也坐在我旁邊觀望。
沒多久便削好了,我比較滿意,又將烏鴉毛裹了一圈圈有層次的布條,這樣握起來就勉強有現代筆的感覺了,我將“成品”在他眼前晃了晃:“有本事跟我比鋼筆字啊!”我收好匕首,走到他的書案前,用筆頭沾了點墨汁兒,在紙上寫了一兩句。
周景低頭在我身邊饒有興趣的看我寫著,還念了出來:“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他低笑一聲:“字奇,握筆的姿勢也奇,寫出的句子更奇,不過,很不錯。”
我揚了揚眉,伸手將鵝毛筆遞給他:“來呀,有本事咱比這個呀?”
他伸手接過鵝毛筆,順便將我的手也接住了,轉移話題:“找我何事?”
我冷笑一聲,也學著他的口氣原話嘲笑一句:“你怎麼笨成這樣,連個字都寫不好!”
他看了我,眼角眉梢都笑了:“是啊,我很笨。”
我有種出了口氣的暢快。
周景抓著我的手一個用力將我拉到他跟前,雙臂從身後將我圈住,說:“這樣好了,我教你寫我的字,作為報答,你便教我寫你的字。”
我驚悚得往後退了退,掙紮著跟他保持距離:“小侯爺麻煩你注意一下,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
“……”他眼神不解。
我隻好重新表達:“其一,咱倆的關係本應是不共戴天互相砍死才好,從來就不該如此親密,其二,我現在可不是單身,跟一般的男子必須保持距離,所以你還是離我遠點兒。”
他一副懂了的樣子,不過完全不為所動,握著我的手拿著毛筆沾了墨,繼續寫字:“你是本侯的夫人。”
我跟他拚著內力:“彆扯淡了,咱們早和離了小侯爺,衛顯公親自下的旨。”
“本侯可沒答應。”他明顯完全將我製住。
“你敢抗旨?!”
“那又如何?!”
“我說你離我遠點兒行不行!”我也惱了。
他在我耳邊一聲冷笑,口氣甚寒:“我就當你是在開玩笑,你若真是跟白葉在一起了,本侯一定會殺了他。”
我聽了這話也很不爽,極力掙紮:“你放開我!”
他猛的掐了一下我的腰,我痛呼一聲,聽他沉了聲道一句:“你再動試試!”
我鬥不過他,隻好認栽。
他的字的確寫得很好,行雲流水的同時又不失剛勁有力。
平生不會相思意,卻上心頭無從適,一場寂寞憑誰訴,算前塵,總輕負。換我心,為你心,始知相憶深。
我將他握著我手寫出的這幾句念了出來,突然覺得很可笑,於是我真的笑了:“嗬嗬嗬,你是腦子出問題了麼?明明這麼感人的句子,被你寫出來怎麼就讓人覺得這麼可笑呢!嗬嗬!”我轉過頭去看他:“這真的跟你的形象很不搭啊小侯爺,明明就是個混蛋,裝什麼情種。”
我承認我就是故意這麼說的。
周景冷冷看我一眼,丟了筆,將我放開。我立刻退出一段安全距離,防止他再跟我太親密。
“說吧,找我做什麼?”他在椅子上坐好,拿了本書開始看,眼也不抬的問我。
“我想問,你打算將南宮晴的孩子怎麼樣?”
“你覺得呢?”他翻了一頁。
“你想養著她孩子來要挾南宮晴幫你去齊國做臥底?”
“……”他沒說話,不過終於肯看了我一眼。
其實我隻是來確定一下這個事兒,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孩子還有一線生機。
“你不用跟我套什麼話,那孩子的命本侯暫時還留著有用,你不用擔心。”
“這樣就行了。”我笑了笑:“省得我費心接生的孩子,最後還保不住,也怪難過的。”我退了退:“沒事了,我先走了。”
“你在等白葉來救你?”剛轉身,便聽他在身後問,我停下腳步。
他冷笑一聲:“本侯勸你打消了這念頭,本侯的地方,還容不得他人想來便來。”
“切。”我嗤一聲,離開。
晚間,我正熟睡,忽然一個人影落在我床帳之前,我極快的從床上躍起,一個滾身,堪堪躲過了劈下的一掌,我翻身跳下床來,飛手將外套披在了身上,眼前人蒙著麵,可是你丫以為穿個黑衣服蒙個麵熟人就認不出來了?這又不是拍電視劇,錦鳶大姐!
錦鳶是周景手下第一殺手,我要是能打贏她,就可以不用做醫生了,直接應聘殺手去得了。所以我肯定是打不過的,於是過了些招數之後我被她狠狠的擊了一掌。
眼前一黑,第一感覺便是太特麼的疼了吧!接著胸口一窒,一口血噴了出來,濺在地上我發現血是黑的。
我軟綿綿的倒在地上:“錦鳶,你真特麼的混蛋!”
她揭開了臉上的黑布,一臉麻木的看著我:“是你逼我的,我也放棄一切的求過你了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