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驚:“怎麼會……”
“為了給你解毒。”
“可是為什麼……”
他打斷我:“你的毒根本無藥可解清清,除了我。但我若給你解毒,千日鴆便會提前發作。”
“啊?”我有些不能理解,又把他的話重想了幾遍,猶豫片刻,上前一步,道:“那……現在怎麼辦?”
他緩緩道:“沒辦法。不過在死之前,我很想問你幾個問題。”
感覺這事兒太突然了,但看他的樣子吧,又不像是開玩笑或者裝的,無論如何,我還是以不變應萬變好了,於是我道:“你問。”
他抬眼,看著我道:“那麼清清,回答我,你知道我喜歡你,是不是?”
“……是。”我又怎麼會看不出來他對我有那麼一點點意思呢,正如方才周景所言,連錦鳶都看出來了,我二人之前種種,到底在他心裡還是有痕跡的,還好有這些痕跡,讓我堪堪保住了一條小命。
周景仍舊盯著我:“那麼你如此逃避,是因為你的心裡還有我是不是?”
我立即正色回答:“你錯了,小侯爺,我心裡隻有我師叔。”
“我不信。”他輕描淡寫卻篤定的否定。
我突然覺得很煩躁:“周景,你還想怎麼樣呢?你殺了我全家,難道要我開開心心的跟你談戀愛結婚生娃過日子?!你知道的,我們兩個人從穆家行刑的那一天起就不可能了!我不替全家人報仇,已經覺得自己是個無法原諒的挫人了,怎麼你還想跟我談一場風花雪月的故事?你問我心裡有沒有你?現在糾纏這些還有意思麼?我喜歡你又如何,不喜歡你又如何?我們兩人,還能怎麼樣呢?我喜歡你的時候,是真的喜歡你,恨你的時候,也是真的恨你。現在,我對你已經沒什麼想法了。”
他看了我很久,方才道:“我寧願你恨我,也不會讓你對我沒有想法!”
我覺得很糟心,惹到變態的確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
“你不就是想我死嗎,我死了你就能原諒我了是不是?”
“也許是。”
“那好!”
他話音剛落,身後一聲巨響,隔著門的石壁被人轟然破開,錦鳶執劍立於門邊,旁邊還站著個人,我吃了一驚,這人不是樓風還能有誰。
“樓風?!”我從石榻上跳了下來,脫口喊出他的名字。
樓風衝我一笑:“喲,小九,好久不見,不過你該叫我拓跋風才是。”
“拓跋風?!”我差點又傻了,“那麼拓跋樓……”
“是我的王兄。”他言畢,看了一眼我身邊的周景。此刻周景已經完全一副受傷的模樣了。我不知道千日鴆毒發起來是怎麼個樣子,但看到他毫無血色的唇,滿頭顆狀的汗滴,還有錦袍下緊握到青筋畢現的手,已經能體會到七八分千日鴆的痛苦了。
“錦鳶,做得不錯。”拓跋風看了一眼錦鳶,“文昌侯的命給你,這姑娘本王得帶走。”
“少來了。”我笑他們:“這裡是文昌侯的彆院,豈是他人想來便來。”我學著周景的口氣這麼說。
“哈哈。”拓跋風笑了兩聲,一臉“我才不跟你解釋”的模樣。
錦鳶舉劍。
我退到周景身邊,低聲道:“你不是霸氣側漏的麼,這兩人在你地頭撒野,你不至於搞不定吧?!”
周景看我一眼:“你方才沒聽見他們說麼?隻要我一個人的命。”
“……”好像是。
“你不是很希望我死麼,我成全你。”
“……”
我對錦鳶道:“你不就是想替南宮逸要解藥麼,給你就是了。”
“他已經死了。”錦鳶依舊一副麻木的模樣,我心裡一個咯噔,見她舉劍直指周景:“我隻要他活,你卻連這一點也不肯答應。”
周景看著錦鳶,冷笑一聲道:“本侯培養出來殺手,怎會蠢鈍至此,蠢到連本侯都覺得汗顏,殺南宮逸的人,不就在你旁邊麼。報仇都能找錯人,你要不要這麼蠢呢錦鳶?”
錦鳶麻木的身形微微一動。
我接過一句:“南宮逸,哈克族國師南宮箴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