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略略想了一想,這結果比我先前預計的要好多了,我原先還愁著她會不會答應救人。
“你說的這些倒是不難。”我算答應下來,趙龍是我進宮之前就安排妥當的。
王婉將身子收了回去,閒閒靠在園子裡的石凳上,盯著我:“你先彆急著答應,還有一件事呢。”
“你說。”
她看著我道:“景哥哥心裡沒有我,即便我待在他的身邊,又有何用?他在乎的終究是你。”
一開始我還在詫異她答應得那麼乾脆會不會是有什麼陰謀,如今看來陰謀論不成立了,明顯她是準備了苛刻條件的。
我問她:“難道你是希望我在這個世界上消失?”
王婉嗤一聲:“死了隻會讓景哥哥對你更加念念不忘,而且說不定還會遷怒到我的頭上。”
“你明說唄。”我懶得跟她拐彎抹角。
王婉看著我,微微一笑:“說來也好辦,你隻要讓他知道,貪圖榮華富貴爬上趙拓床的那個人是你,而我是那個一心一意愛著他、九死一生逃出去救他的人。”
我愣了片刻,消化了一下她的話,方才道:“您這是又高了個段數啊,真真讓人佩服。”
王婉頗具風情的抿嘴一笑,喝了口酒,順便抬頭賞了個月,道聲:“夫人過獎。”
我也跟著抬頭,今晚的月亮看上去已經很圓了,看來沒多久就要到中秋了,記得月亮清明的時候周景都愛在月下練一會兒劍,湖藍色的錦袍衣袂翻飛,引著落淵劍銀光流瀉,比月光更勝。我還記得他在同樣的圓月下單膝跪在我的身前同我發誓,若是此生辜負,定叫他周家一門無後。他到目前為止的人生都在為周家的存亡榮辱而奮鬥,能拿周家同我發誓,委實讓人震驚,我當時是很感動的。
王婉見我仰著腦袋看了半天月亮,忍不住問:“如何?”
我收回視線,望向她:“你想要我怎麼做?”
她笑了,拿了個小酒盅給我:“把這個喝了。”
我接過來,看了兩眼,又聞了一聞,登時想潑到她臉上去:“你讓我喝合歡散?!”
“你不同趙拓上床,景哥哥怎麼會相信?他又怎麼會恨你對你死心?我又怎麼能放心?”
我將酒盅重重磕在石桌上:“你也不用操這份兒心。”
“好,那我完全可以不用管這閒事兒,趙拓殺了那小皇帝自己登基還不是早晚的事兒,我跟著他至少還能享著安穩富貴,何必冒險蹚你們那趟渾水。”
“……”我捏著酒盅,“你無非就是想要個保障。”
“是,得不到我想要的,誰願意冒這麼大的風險呢?”
我“啪”一聲摔了合歡散:“我一定會給你個保障,但不需要這玩意兒!”
王婉沒說什麼,隻給我倒了杯酒:“喝了這杯酒,咱倆以後好說。”
我捏著酒杯,一仰脖子喝了個乾淨,接著王婉又給我倒了幾杯,我都是毫不猶豫的一乾而淨,不過王婉自己也喝多了,以至於花了眼將酒全都倒在了我裙子上。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王婉拿著帕子替我擦。
濕透的裙子讓我更加煩躁,我起身推開她:“行了,都濕成這樣了,你還是彆擦了,我去換換。”王婉立刻喚了宮人倆,我跟著她們去偏殿換新裙子。
因為方才在園子喝得太急又喝得太多,待換好衣服後,我覺得有些暈,喊了幾聲也沒個人影過來扶我,那幾個跟過來的宮人也不知去向了,我隻好靠在房中的軟榻上歇了歇。
我支著腦袋,半閉著眼睛,卻覺得頭越來越疼,這房間裡濃鬱的花香擾人心神,讓我覺得非常不舒服。
突然,我一個激靈睜開眼睛,這花香……
紫浗花香混了酒精,不比喝了合&歡&散還猛?!
我一下從軟榻上彈了起來,此刻紗簾正好被人掀開,趙拓雙手附後,嘴角帶著笑意,正慢慢朝我踱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