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渾身冷汗直流,咬唇道:“肚子疼得厲害,疼得要死掉似的。”
“肚子疼?!”荀漠表示很驚訝。
我一下失去戰鬥力,剩下荀漠一個自然應付不了這麼多殺手,這些殺手很明顯的衝我而來,幾個人圍住荀漠故意將他往旁邊逼,隻為好對我下手。我們被眾人打散,我隻好邊跑邊躲。幾刀下來,荀漠無奈,居然都是直接用身子將我擋住。
我簡直傻眼了,拚命拉開渾身是血的他:“師弟,你彆這麼想不開!我死了就死了!”
“那怎麼行!”荀漠咬咬牙,繼續替我擋著殺手。
不過那些殺手好像知道他身份似的並不敢向他下重手,每每落下的刀如果被荀漠那麼一擋,他們都急急忙忙的收回,但他們對我下的手太狠,荀漠還是免不了受重傷。或許他這種拚死的模樣從精神上將那些殺手給嚇住了,下手明顯有了猶豫,讓我們又抵擋了一陣子。荀漠靠這種方式拖延了一些時間,等到宮裡的侍衛終於趕來將我二人救下。
在脫離危險的一瞬間,荀漠因為重傷而暈了過去,眾侍衛差點沒嚇死,七手八腳的將他抬回宮。幸好師弟的傷並無大礙,雖然傷得很重但很幸運這些刀傷都不在要害。師傅急得徒手劈壞了外頭一個石凳:“你們到底要鬨到什麼地步才滿意?!”我還是第一次看他老人家發這麼大的火,因為心裡愧疚,不敢吱聲。
我親自把藥熬好端進去的時候荀漠還在昏迷之中,師傅的氣看上去消了不少,沒再吼我,隻是歎了口氣,責備道:“我就說你們兩個如今怎麼過得這樣複雜,走大街上還能被人砍?!”
我幫師傅一起替荀漠上藥,身上一條一條的刀傷還在流血,殷紅的讓我內心升騰出一股火來。
我“倏”一下站起來,將師傅嚇了一大跳,也不顧他在後麵喊,直接跑了出去。
花園裡,王婉正悠閒的搖著團扇跟其他貴婦們聊天,我快步走到她跟前,她還是用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看著我,這樣裝無辜的眼神讓人看起來更加惡心!隻會讓我的憤怒愈發強烈!於是“啪!”一聲脆響,我用儘全身力氣,將她直接一巴掌打翻在地。周圍的貴婦們嚇得一哄而散。
王婉趴在地上捂著通紅的半邊臉,驚怒道:“你……你乾什麼?”
“你自己做過什麼你自己心裡清楚得很,王婉,適可而止你不懂麼?你一再挑戰我的底線很爽是不是?我告訴你我可不是什麼好人,反正現在周景的毒也解了,過河拆橋這種事情我完全做得出來!”言畢,我抽出一邊侍衛的佩劍,直接往地上的她身上刺去。對這種女人,我已經不想再廢話。
她連滾帶爬的躲過了我一劍,頭上的珠釵掉了一地:“你不死我怎麼能安心!”
我將劍收了一收:“你看你,隨便一騙就承認了。”
王婉即便很狼狽也依舊保持風度:“你以為你說出去彆人會信?”
我“哈哈”笑了兩聲:“我可沒指望彆人會信什麼,就當我失心瘋把越國貴妃給砍死了,你看這樣如何?”
王婉的臉白了一白:“你敢!”
“我為什麼不敢?你是越王的寵妃那又如何?晏國的王是我師弟,天下第一莊的莊主是我師叔,剛登基不久的越王會為一個死掉的寵妃得罪他們?被傻了親!”我再次提劍:“去死吧你!”
不過我沒能得逞,手腕被一把扇子狠狠一擊而偏離了方向,周景趁機將王婉從地上拽了起來。
我衝他們二人再度舉劍:“她的命,我是要定了,除非你先殺了我!”
周景沒回答我,隻是用眼神和動作告訴我,這不可能!
我從來沒有跟他真正動過手,除了這一次。
我用儘我畢生所學,認真的,篤定的,一心一意的想要取王婉性命。周景很多次的護著她而將我隔開,但新仇舊恨讓我沒辦法停手,最終我逼得他拔出了劍,與我交手。
兩劍相抵,他一個用力迫使我近到他的身前,我看著周景的眼睛質問一句:“你一定要護著她麼?”
“是。”周景對王婉的保護有著和我要殺她一樣的篤定,回答得很乾脆,沒有絲毫的猶豫。
我將他擋開,站在一邊,明明知道是這麼多餘的一句,好像不死心似的,又好像為了讓自己更死心似的,我還是問了他:“為什麼?”
“因為她是孤的夫人。”周景伸手將王婉攬住,給了她一個安心的棲身之所,也給了我能狠下心的絕望,“你走吧,孤不想動手傷你。”
“好。”我說。
“那麼周景,我也告訴你,要保護她,除非你殺了我。”我再次舉起劍:“周景,這一切都夠了,現在,我們都給彼此最後一個機會,如果你對我動手,我便不再纏你,真正對你徹徹底底的死心。”
這句話是說給他聽的,卻更像是說給我自己聽的。
我提劍,向他懷中的王婉刺去。
最後一次,再試最後一次,給他,也給我自己一個了斷。
我全力向王婉刺去,沒有給自己做一絲的保護,周景,隻要你下手了……
這樣的偏執,證明我潛意識裡還是不肯死心吧。可是右肩的刺痛卻那麼真實的傳來,我沒能刺中王婉,自己卻跪在了地上。
右肩很疼,整個人都很疼,我垂著頭,發絲沿著兩邊的側臉散下,垂在地上,我看著濃稠的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周景冷冷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孤不會殺你,看在晏王的份上,也看在你曾伺候過本王的那點情分上。”
右肩很快便黏膩一片,我跪在地上,隻好用左手撐住地讓自己不至於倒下。我仿佛聽見來自四麵八方的嘲笑聲,以及王婉心底的低笑聲。
我忍著鼻腔中濃重的酸意,咬著牙告訴自己,一切真的可以結束了。
我抬頭,看著一臉漠然的周景以及他懷中啜泣不已卻眼底藏著勝利笑意的王婉,再次飛身。
我刺殺王婉是假,自傷是真,在周景出手保護王婉的一瞬間,我故意用身體迎向他全力而出的那一掌。
彼此最後一絲牽連,我選擇由他親手來結束。
周景,從今往後,你我二人,生死黃泉,永為陌路,
我閉上眼睛。
身子在空中被人狠狠的往旁邊一扯,堪堪避開了周景即將落在我腹部的手掌,隨即手腕被人抓住。
趕過來的師傅將我製住,接了周景幾招,拉著我退到一邊。
“夠了清清。”師傅的臉因為強烈的怒意而漲得通紅:“你自己不想活了,連肚子裡的那個也不要了麼?”
“你說什麼?!”周景脫口而問,他原已經帶著王婉準備離開,剛走了幾步聽見師傅這樣說,怔了一怔,轉身快步走上前來。
我往後退了幾步,師傅將我擋在身後。
周景一掃先前的態度,似乎很急,又好像很怕嚇到人似的,小心而又迫切的問我的師傅:“前輩,你剛說她肚子裡的那個?”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在忙兩個事兒:
一個是這篇文的完結稿要交到出版社了,某曼埋頭改稿我容易麼我,嚶嚶嚶~
另一個便是新文的存文啦,某曼有極度的不安全感,所以沒有八萬字我不敢開新坑啊嚶嚶嚶~~
這篇文的結局不會因為書的出版而影響更新,結局會跟著新坑一起慢慢放出來~~~
我看你們翹首盼望的小模樣實在不忍心,今天先發一段上來聊以慰藉你們焦慮的心~~~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