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歸秋被江雪鶴那麼看著,一句該是玩笑的話說得卻像是格外認真,好一會兒才回過神,有些僵硬地扭動著脖子,不自覺地將視線偏向另一邊。
但手卻握得更緊了一些。
“一個人偶爾還是會覺得寂寞的。”雁歸秋小聲說道,“原本我就想以後等年紀大了說不定就想待在家裡不出門了。”
江雪鶴說你還有朋友呢。
雁歸秋搖搖頭,說:“朋友是不一樣的。”
朋友關係再好,界限也擺在那裡。
為朋友肝腦塗地的不少,但情感上某一部分的缺失卻並非朋友能夠完全補足的。
不過那是雁歸秋偶爾才會想起來的事,平時也不至於總這麼悲春傷秋。
“現在就挺好的。”雁歸秋視線在場館裡轉了一圈,轉移了話題,“不說那些矯情的事了,還是快走吧,聽說這地方挺大的,不然說不定都趕不上飯點了。”
江雪鶴看出她是有些不好意思了,笑了笑說“好”,沒有再追問下去。
這一打岔的功夫,麵前的旅遊團已經走遠了,江雪鶴乾脆拉著雁歸秋走了另一條路,看見牆上一些名畫,也能跟她說道兩句。
雁歸秋聽得津津有味。
至於到底是真的感興趣,還是單純因為是江雪鶴說的話,那就隻有她自己清楚了。
逛了大半圈之後,時間果然已經過了飯點。
雁歸秋沒覺得餓,還是江雪鶴看了眼時間,拉著她出去吃飯了。
“下午再來看?”雁歸秋問。
“以後有機會再來吧。”江雪鶴搖了搖頭,“不急於這一時。”
她們買了下午場的電影票,還是在雁家附近的那家商場裡,原本是打算看完電影正好回去吃飯。
下午要是再進博物館逛,看電影就來不及了。
江雪鶴記得雁歸秋念叨過幾回,似乎還挺感興趣的。
兩人出了博物館找了家還沒關門的餐廳吃過了午飯,便往回趕去,在商場小轉了一圈之後,便到了電影開場的時候。
今天這一場電影時間有些長,足有兩個半小時,看完出來時天色已經暗了。
不過看看時間也才五點出頭,雁家吃晚飯一般都得到六點。
兩人也就沒有再叫車,而是慢慢走回去。
路上雁歸秋翻了翻妹妹給她發的花船宣傳圖,看看地址和時間,又轉頭問旁邊江雪鶴的意見。
“晚上八點有花船,從這兒開車過去估計半個小時,要去看看嗎?”
“你會不會太累?”江雪鶴看了眼雁歸秋眼底下還沒消的黑眼圈。
“我不累。”雁歸秋保證道,“就算再通個宵也沒問題。”
“那倒是不需要。”江雪鶴歎了口氣。
“那晚上去不去?”雁歸秋問。
兩人一邊說著,前麵已經是家門口,路邊一輛車停下來,車後麵坐著的雁歸舟喊了一聲“姐”。
“剛下課?”雁歸秋扭頭去看她。
“去了公司一趟,爸媽已經在家了。”雁歸舟下了車,叫司機可以先回去,轉過頭來又對姐姐說道,“對了,安晨姐剛剛給我發信息,問你怎麼老是不回她消息。”
“安晨?”雁歸秋愣了一下。
“說是昨天就給你發了消息,到現在也沒回,打電話也沒接,問我怎麼回事。”雁歸舟說道,“她還以為你出事了呢,挺著急的。”
雁歸秋已經掏出手機翻看起來,沒一會兒不由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有些無奈地說:“給我打的都是語音電話吧。”
昨天換了手機之後,她壓根沒想起來再另外登錄各大社交軟件。
她手機消息也不是天天99+,幾個朋友忙起來的時候可能一個月也顧不上問一句,宋安晨已經算是勤快的了,但隔上兩三天再問候一聲也是常事。
況且有急事都能直接打電話,她也就沒想起來這一茬。
將幾個軟件賬號登上去,頁麵轉了半天,果然跳出來一堆未讀消息,除了新聞推送,基本就都是宋安晨發來的了。
雁歸秋將消息記錄往上翻了翻,隻剩今天發的半截消息,想了想就乾脆把電話撥過去。
宋安晨接了電話,第一句話就劈頭蓋臉地問她:“餘音在不在你那兒?”
“餘音?”雁歸秋愣住,“她不是在劇組嗎?”
“說是這兩天放假,還跑到學校找你了,昨天跟我說買票去寧城了。”宋安晨說著又問,“你沒看到她?”
雁歸秋拿開手機,又往上翻了翻通訊記錄和軟件消息記錄,沒有一條是顧餘音發過來的。
但也有可能是換了手機漏了消息。
“沒有。”雁歸秋頓了頓,又問,“她買的什麼時候的票?”
“具體不清楚,不過她說是早上的機票。”宋安晨答道。
早上的機票,再慢這會兒也該到了。
雁歸秋偏過頭去問妹妹今天有沒有人來找她,顧餘音是知道她家的地址的。
但雁歸舟搖了搖頭,說沒看到。
她中午吃完飯才去上課,那會兒雁父和孟女士就回來了,之後雁父下午就一直待在家裡,如果有人來找,他應該就會直接跟雁歸秋打電話。
“我打她電話也沒人接,說是關機。”宋安晨在那邊繼續說道,“不會……跑丟了吧,畢竟她大小也算個名人。”
後麵的話宋安晨就不太敢說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