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歸秋跟在江雪鶴後麵上了車,還沒開出去多遠,她手機倒是叮叮咚咚,接二連三地響起來。
翻看了一陣消息,雁歸秋眉頭微微皺起來。
“有事?”江雪鶴問。
“學校裡的事。”雁歸秋歎了口氣,“以前攝影社團裡的一個小學弟,昨天從樓上摔下去,胳膊骨折了,現在在醫院裡。”
“你要去看他?”
“明天看社團其他人去不去,可能到時候一起買點水果去慰問一下。”雁歸秋說道,“不過明天上午學校裡有個校級的辯論賽,新聞社那邊要做校刊報道,本來特意請他去拍其中的一場的,現在也沒有多餘的人手了。”
“所以要你去幫忙?”
“嗯。”雁歸秋沉痛地點點頭,“新聞社的社長跟我關係也不錯,都開口求我了,也不好拒絕。”
“大概到什麼時候?”江雪鶴問,“中午不忙的話,我帶你去吃飯。”
“以我之前的經驗來看,估計十一點半之前能結束。”雁歸秋算了算時間,“下午場就已經淘汰掉一半的人了,人手沒有那麼緊張……不過就算去的話,最早也要到兩點以後才能開始了。”
“那我中午去接你。”江雪鶴說道,“就在附近吃一點吧。”
說著她又想到什麼,問:“那你現在是直接回學校,還是回住的地方?”
雁歸秋租的房子距離學校不算太遠,但總歸不如學校宿舍近。
她這段時間偶爾也會因為學校一些事務回學校住兩天,宿舍裡東西也還都是齊全的。
“回學校吧。”雁歸秋想了想,“明天早上還得早點起來去認下人和地方,還是住學校方便一點。”
想想多少還是有些遺憾。
在路上的時候,雁歸秋還糾結猶豫著要不要讓江雪鶴晚上留下來。
現在倒是好了,從根源上解決煩惱。
但畢竟被人拜托了事情,當然也要儘力而為。
“那東西我先帶回去,等你忙完這陣去我那兒拿。”江雪鶴指車上的東西。
——江雪鶴的家。
雁歸秋捕捉到關鍵詞,眨了眨眼,點頭說:“好。”
江雪鶴將雁歸秋一直送到校門口,目送著她走過校門口的大路,才慢慢調轉車頭回去。
身邊沒了人,江雪鶴一下子感覺到冷清。
但先前一路走過去的荒涼虛無感卻消失得一乾二淨。
今晚不能待在一起,隻是一時的,她們還有明天、後天、大後天……
來日方長。
車停在紅綠燈路口,江雪鶴無意間抬頭,對上鏡子裡自己的臉,才意識到自己臉上的笑容溫柔得過分。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將視線放回到前麵的路上。
剛剛應該再討一個告彆吻的。
江雪鶴有些後悔地想著。
-
江雪鶴的好心情僅僅持續到隔天的上午。
雁歸秋早上沒到七點就起了床,大概是怕吵醒她休息,消息沒敢發得太多,等到九點以後才忙裡偷閒,抱怨幾句好久沒回來,累得有點不習慣,隻想躺下來繼續當一條鹹魚之類的話。
江雪鶴這邊早上倒是格外清閒,最後幾條消息發過去許久沒回應,估摸著對麵又忙起來,便不再多言,進了畫室,開了窗戶,抽出一張新的素描紙夾在畫架上。
院子的一角剛起了個型,前麵小何便過來敲門。
江雪鶴說了一聲進來。
小何探頭進來,擠擠眼睛,低聲說:“昨天那兩位姓覃的又來了,還帶了另一位覃小姐。”
她一邊說一邊回頭看了一眼,外麵的聲音隱約從門縫裡透出來。
像是覃向曦在跟父母爭執,堅持要單獨見江雪鶴一麵。
江雪鶴筆尖一頓,原本的好心情頓時落了幾分,但她昨天已經考慮了一陣,因此還是點了點頭,叫小何把人帶過來。
畫室隔音效果不錯,而且裝了監控,談話倒是正好。
小何得令轉身,沒一會兒就把覃向曦帶過來,還貼心地關上了門。
覃向曦麵色蒼白地站在門口。
她本就生得嬌小,臉色一白就像是重病在身,虛得很,仿佛風一吹就要倒下去。
難怪覃父覃母不放心她一個人來。
江雪鶴看她一眼,不得不開口請她坐下。
覃向曦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好一會兒才接收到她的信號似的,一點一點挪向離她最近的凳子坐下來,正襟危坐得像是個小學生。
“我想上次的事我已經和覃小姐以及令尊令堂說清楚了。”江雪鶴說道,“覃小姐這次來,是最後還有什麼事要跟我說嗎?”
她能感覺到覃向曦看她的眼神與之前不同。
若說以前是落在虛處的關注,如今倒是複雜許多,還有幾分隱晦的敵意與抵觸,但更多的還是一種憂傷又痛苦的感覺。
江雪鶴思來想去許久,也沒覺得自己做過什麼對不起她的事。
沉默良久之後,覃向曦才慢慢開口,她看著江雪鶴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輕聲問她。
“我隻想知道,我喜歡了你這麼多年,你到底有沒有一絲一毫地對我動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