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雪鶴也不確定她到底聽進去沒有。
雁家人在“固執”這個方麵的特性或許也是如出一轍的。
等到江雪鶴回到房間,跟雁歸秋打了個電話,大致地說了下跟雁父商量完的結果,說到最後,她再三猶豫,還是沒有直接把雁歸舟那邊的事直接說給雁歸秋聽。
這種事現在說起來,也隻是徒增煩惱罷了。
回去之後或許可以再仔細跟雁歸秋商量商量,要不要讓她回去旁敲側擊一下,江家這邊說不定也能幫上一些忙。
既然已經談到了訂婚的事,日後兩家的往來自然是必不可少,這方麵倒也沒有什麼特彆需要避諱的。
江雪鶴最後把那些話咽回去,隻跟雁歸舟聊了聊一些日常的事。
畢業答辯安排在隔天,雁歸秋早就準備好,如果沒有意外,早上就能結束。
但江雪鶴這邊還肩負著自家老爺子下達的重任,實地考察一下寧城這邊的酒店承辦宴會的水平如何,到時候再綜合對比選擇。
這麼一來二去,隔天江雪鶴可能也回不去。
雁歸秋聞言多少還是有些失望:“……早知道我就跟你一塊回去了。”
江雪鶴無奈:“後天不是還要拍畢業照嗎?”
大後天還有社團裡的畢業聚餐……
都是早就定好的集體活動,總不能因為雁歸秋一個人就臨時改時間。
雖然雁歸秋說她都能請假,但江雪鶴覺得大學的畢業季四年也就這麼一次,她不希望雁歸秋錯過她的青春裡本該留下的美好回憶,最後當然還是把雁歸秋勸了下來。
“我儘量早點回去。”江雪鶴頓了頓,回應著雁歸秋早上才對她說過的話,“我也想你了。”
雁歸秋那邊一下子沒了動靜。
江雪鶴幾乎能聽見電話對麵的呼吸聲,靜默了良久,她才聽見雁歸秋一聲很輕的“嗯”。
像是什麼緊促的東西一下子舒展開來。
“那我就在家等你。”雁歸秋最後說道,“晚安。”
江雪鶴也回道:“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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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剛過八點,雁父就有些歉意地來敲響了江雪鶴的房門。
孟女士那邊打來了跨洋電話。
並不是不知道國內的時差關係,而是她那邊實在抽不出時間,過一會兒還有推不掉的一場會,隻得委屈一下江雪鶴提早起床。
江雪鶴正好剛醒,聞言倒是有些無奈:“下次可以早點喊我的,不要緊。”
雁父嚴肅著臉點點頭。
大致的情況孟女士已經從群裡了解了一遍,對此同樣也沒有什麼意見,隻是有一些隱憂,擔心時間太趕,公司的事處理不好,沒辦法更用心地去替她們籌備。
江雪鶴原本也並不準備勞煩這些忙碌的長輩們,有條不紊地跟他們聊了聊自己的想法。
很多事情都有相關的專業公司幫忙策劃流程,也並不需要她們事事親力親為,壓力就會小上很多,就算隻由她們自己來安排,也不會太過辛苦。
而且恰好她們兩人這期間都沒有什麼其他的事要忙,還有著大把的空閒時光。
隻要能拿主意的長輩們不反對訂婚的事,剩下的一些程序上的東西都可以算作小事。
不到兩個小時,他們已經大致聊出了一個雛形。
最關鍵的幾個問題定下來之後,江雪鶴這趟旅程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大半,至於剩下的,雁父直接掏出手機給熟人打了聲招呼,便有專人上門請江雪鶴去市裡最有名的幾家高檔酒店實地走訪了一下。
連著三個酒店都恰好在承辦婚禮,江雪鶴看了看熱鬨,一邊在心底琢磨著,覺得這說不定是雁父故意為之的。
想到雁父對結婚場地暗戳戳的執著,江雪鶴心底不由有些好笑,但笑完了也有些感動——
這說明當初雁父說的話,每一句話都是真心的。
回去的時候天色漸暗,進度比她預想的要快一些,但天太晚,雁父堅持晚上不太安全,又多留江雪鶴住了一晚。
江雪鶴訂了隔天上午的機票,退出界麵正想跟雁歸秋說一聲,卻見一個眼生的賬號陡然間蹦了條消息出來。
她回憶了片刻,想起來似乎是畫廊的某位客人。
但也不是什麼正經地喜歡藝術品的顧客,隻是個開公司的,知道江大小姐的身份,有心想要跟她套套近乎,借著買畫的名頭加到了她的聯係方式。
好在這人還算知道分寸,加上之後也就逢年過節發聲問候混個眼熟,旁的時候也不會主動跳出來礙眼。
江雪鶴一邊想著,一邊順手點進消息裡看了一眼。
最先跳出來的是一張圖,背景像是在街邊的網紅餐廳的模樣,燈光閃爍,照片明顯是偷拍,角度傾斜,也沒有那麼清晰。
但對於熟悉的人來說,光是一個背影就能認出來是誰。
更何況照片上還露了半張側臉——
是雁歸秋。
雁歸秋的對麵還坐著一個年輕人,看打扮顯然是個男人,光從背影來看,江雪鶴對他並沒有絲毫的熟悉感。
發消息來的客人備注旁邊一直顯示著“正在輸入中”,像是在猶豫到底要不要發出來。
好一會兒才,照片下麵跳出來一條試探性地疑問。
「這位是你女朋友吧?」
江雪鶴並沒有回複,對麵憋了一會兒終於自己憋不住,很快又接連跳出兩條。
「江小姐最近不在雲華市嗎?」
「我吃飯路上正好碰見雁小姐,她一個下午好像都跟這個男人待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