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搶走了酒杯,禪院直毘人也不腦,所幸直接舉起酒壺灌了一口。
良久沒有聽見禪院直哉的嗆聲,他稀奇的看向兒子,一眼便看到了兒子越發陰沉的麵容,以及其上顯而易見的……
屈辱……?
禪院直毘人舉起酒壺的動作一頓,他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似是,扭過身子仔仔細細的打量著坐在身側的兒子。
……沒有看錯,憤怒,憋屈,疑惑,以及顯而易見的屈辱。一張本應柔美的臉此時異常陰翳。
若非禪院直哉本身是咒術師,這負麵情緒濃鬱的都要誕生出咒靈了。
奇了怪了誒……
即使自己如今這樣盯著禪院直哉看,他也隻是緊緊盯著手中的酒杯,骨節泛白的手指讓人毫不懷疑酒杯下一瞬間就會被捏爆。
——自己盯了這麼久,他都沒有開口諷刺自己。
禪院直毘人神色莫名。自家兒子張這麼大,除了五條悟還沒人能製住他。
而即使被五條悟胖揍的時候,慕強的少年最多隻是不甘,也從沒露出過屈辱的神色。
什麼人居然能讓他感到屈辱?
禪院直毘人滿臉稀奇。
終於,禪院直哉回過神來,意識到禪院直毘人毫不掩飾的目光,他將手中的酒杯重重砸在了父親的桌案上,濺出大半杯酒水,
“喝你的酒!”
說罷,少年拂袖而去。
覺得屈辱,並且異常憤怒,
被留下的禪院直毘人摩挲著酒杯,眸中閃過一抹精光,
都被氣到這份上了,居然還能讓從未受過委屈的禪院直哉忍氣吞聲……
老人眸中收斂起肆意與放蕩不羈,精明的雙眸若有所思的看向兒子離開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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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找機會脫身躲清靜的五條悟倚在假山石上,頭都沒回,懶洋洋的開口,
“乾嘛?”
衣料摩擦的輕微聲音響起,禪院直哉出現在亭榭的儘頭。神色莫名的黑發少年在五條悟麵前沒有了先前的高傲,甚至聲音中帶上了些許慕艾,
“悟君……”
五條悟沒有接話,也沒有分給對方一個眼神,依舊閉目靠在假山石上養神,
禪院直哉也沒有不滿,猶豫著開口,
“我剛才去你院子找你去了,你院子裡是什麼人……”
一直懶洋洋好像沒精神的五條悟倏地睜開雙眸,在禪院直哉尚未收起憤恨的灰黑瞳孔中,蒼天之瞳在下一瞬近在咫尺。
在對方尚未消散的尾音中,五條悟清冽的聲音響起,
“你見到她了……”他肯定的說道。
以聞錦懶散的性子,沒有惹到她麵前,她絕對不會主動給自己攬麻煩事,更不用說今天她本來打算誰也不見的。
“所以,你是在我院子裡做什麼了……”
五條家偏僻的一角,假山石轟然坍塌。
禪院直毘人似乎察覺到什麼,若有所思的看向發出動靜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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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已經接近尾聲。
夏油傑找到了躲在角落裡的好友。
早上出發前,聞錦便告訴他說送完禮物就回洞天,可借著上廁所的時候他進洞天確認過,小姑娘一直沒有回去。
“阿錦怎麼還沒有回洞天?”他詢問道。
雖然知道小姑娘其實很強,但還是不放心的夏油傑終於瞅準沒有人圍在五條悟身邊的機會,迅速找上了好友。
“我父親給她單獨準備了飯,她本來說留在我院子裡吃完就走,結果被禪院直哉撞上了。”
喧囂的人群對六眼幾乎是災難,每逢這種場合,五條悟都會煩躁異常,此時他已經打算早早離開前院了。
“她應該是收拾了禪院直哉。彆說,真好奇阿錦怎麼收拾的……想想還挺痛快。”
即使被收拾的是同為禦三家的禪院家嫡子,五條悟依舊滿不在乎,甚至有些好奇和躍躍欲試,
“估計是擔心後麵需要露麵,她就一直留在我那裡了。走吧,一起回去看看。”
“禪院家的?”夏油傑微微思索,想起了那家人的秉性,眸中露出些許好笑,
“他們撞到阿錦麵前,不被教訓就怪了。禪院家現在什麼反應?”
五條悟帶著夏油傑離開前院,在曲折的回廊中邊走邊說,
“到現在還沒有什麼反應……”
話音未落,身後呼叫聲便傳來。兩人雙雙停下腳步,扭頭看向來人。
“悟少爺——”
身後來人步履匆匆的趕上兩人,先恭敬行禮後繼續說道:
“家主請您去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