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 62 章(2 / 2)

他看到聞錦看了自己一眼後,轉

頭就看向剛剛被她護住的家入硝子,即使隔了這麼遠的距離,他也能清晰的看到那雙眼睛中的擔憂,拳頭攥的似乎使骨節仿佛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在禪院家如今的所有一級咒術師中也鮮少有對手。”

像是回應聞錦先前的話,被忽視了個徹底的禪院直哉咬牙切齒的說道。

……

被聞錦牽著向巷外走去,眼睜睜看著禪院直哉飛出去撞在牆上,現在正向擔憂快溢出眼眶的小姑娘表明自己沒有受傷的家入硝子聞言,轉頭看向身上粘上了些許灰塵的禪院直哉,眸中劃過些許詫異。

是她的錯覺嗎?怎麼感覺先前恨不得拿鼻孔看人的禪院直哉現在仿佛是在……委屈?

就像是被家長怒斥不如彆人家孩子的小孩,委屈的一一列舉自己的成就,渴望得到家長的認可與……誇獎?

家入硝子被自己的想法激的起了一胳膊雞皮疙瘩。

一邊向小姑娘示意自己沒事,她一邊把這麼離譜的想法甩出了腦海。

禪院家那恨不得用鼻孔看人的大少爺可和“委屈”這兩個字沒有絲毫可以聯係。

聞錦緊張的確認了家入硝子沒有受到波及後,終於有功夫看向一直莫名其妙逼逼叨的禪院直哉。

高專所一貫采用的黑色硬挺布料製成寬袖羽織,內襯是一貫的白色襯衫,襯衣領口的紐扣以藍寶石鑲嵌,在夜晚的路燈下不時反射著微弱的光。

原本打理整齊的金色短發在交手中微微淩亂,身上原本一絲不苟的衣服也有了些微褶皺。

聞錦隻當那雙淺灰色的眸中的怒火是因為對方對自己的不滿。

“禪院少爺攔下我們是還有什麼事情嗎?”

她臉上連先前浮於表麵的笑的消失了。

看著禪院直哉那張典型的禪院家的美人臉,聞錦從前欣賞對方顏值的心態卻已經消失了。

小姑娘目光毫無波瀾,

——在禪院家長成這個樣子也不稀奇。

聞錦見他也不過幾次。小時候見他時,那個嘴毒的少年更像是一個熊孩子,被禪院家的家風影響,以及禪院家裡一些持著捧殺態度的人惡意嬌慣成的壞孩子。

從前禪院直哉年紀小,尚且可以當做是被環境所影響的無知,聞錦還可以想著能糾正一點是一點,對他的惡語相向多了幾分寬容。

而現在……

已經不是受環境影響的問題了,他已經徹底的成為了環境的一部分。

對女性的輕視,並基於不平等的地位對女性的樣貌評頭論足,以及徹底成為了咒術界封建製度的維護者……

烏黑的眼睛仿佛比周圍的夜色更深,聞錦微微歪頭看向一直不知所雲的禪院直哉,神色中已經微微浮現了不耐。

在小姑娘似乎沒有高光的瞳孔的注視下,禪院直哉逐漸沉默,不甘與憤怒愈發強烈,如鯁在喉。身側攥著匕首的手背上在用力下青筋凸起。

他渾身肌肉緊繃,隨時準備再次衝上來。

“沒有用。”

聞錦黑沉沉的目光似乎看出了對方的蠢蠢欲動,

“你打不過我,我想你知道的。”

在她淡淡的聲音響起同時,失去身體控製權那種久違的感覺襲上了禪院直哉,但隻有短暫的一瞬,短暫到他幾乎以為是錯覺。

但禪院直哉明白,那不是錯覺,是警告。

緊緊攥著匕首的右手鬆開,雖然不甘,但他也明白,聞錦說的是事實。

但是精致的臉上的陰翳卻越發濃重,薄唇緊緊抿起:對方那烏黑的瞳孔中,始終沒有自己。

反倒是那個女人……

他看向被聞錦緊緊護在身後的家入硝子。

當存在比較時,負麵情緒升騰的更加迅速。

當初強行與老頭子出任務後,禪院直毘人的調查結果沒有瞞著禪院直哉。那是他就知道了聞錦的身份,知道她與夏油傑和五條悟都關係親密。

悟君與夏油君也就罷了,那都是實力強悍的咒術師,能與她相交甚密並不意外。

那自己呢?

憑什麼對自己露出這種眼神?

明明都是一級咒術師,雖然自己打不過悟君,但除了悟君,同齡人中沒有人能同自己相提並論,為什麼偏偏看不到自己?

而家入硝子又是憑什麼,憑什麼能得到她的另眼相看?憑反轉術式嗎?

可如今還有多少人能傷到她,反轉術式對她又有什麼意義?

在沉默中,禪院直哉耳垂上的幾對金屬耳釘微微晃動,黑色的發尾微微遮住愈發陰沉的視線。

見對方隻是沉默,聞錦也不在意。她沒有管禪院直哉越來越難看的臉色,隻是在對方狠戾的視線移向家入硝子時,皺眉努力擋在家入硝子身前。

“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們就先走了。”

撂下最後一句話,聞錦拉上家入硝子,頭也不回的離開。

……

“就這麼走了?”

家入硝子對聞錦剛才顯露出的能力接受良好,離開較遠距離後有些擔憂的說道。

“之後那家夥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放心吧,我是種花家的,兩個小輩之間的摩擦,禪院家腦袋還算清楚的就不會插手。”

聞錦抱著家入硝子的胳膊,用自己軟乎乎的臉蹭了蹭,滿臉驕傲:

“我家也不是吃素的,他們不會想把小輩之間的恩怨上升性質的!”

“至於禪院直哉……我才不怕他!”

“阿錦——硝子——”

拎著兩個鼓鼓囊囊的塑料袋,五條悟歡快的在聞錦和家入硝子身後不遠處招手。

在他身後,夏油傑也手中提著一個同樣的袋子跟著出現在巷口。

“不是說要繼續逛逛飾品店嗎,你們怎麼來了這麼偏的地方?”

夏油傑隨手從自己拎著的塑料袋中掏出一根奶酪棒遞給聞錦。

“家入同學要嗎?”

看著夏油傑遞到自己麵前,包裝可愛的奶酪棒,家入硝子在聞錦的極力推薦下接了過來,代替剛才掐滅的煙塞進嘴裡。

“對啊,追著你們留下的咒力殘穢找了你們一路,找的我好累啊——”

五條悟拖長聲音,跟著一起抱怨,

“我需要犒勞——”

他盯著聞錦與家入硝子手中的奶酪棒片刻,又將目光轉移到夏油傑手中的手提袋,明目張膽的暗示。

聞錦撇嘴:信他才有鬼。

“六眼”看到這些信息輕而易舉,而有自己給他做的眼鏡幫助給大腦降溫,即使沒有反轉術式,日常使用“六眼”也不會負擔過重。

——還不是說“累”是因為找好吃的甜品店更合理呢!

“你不是自己也買了嗎?怎麼就每天盯著阿錦的不放。”

夏油傑嘴上說著,手中卻不停,在小姑娘痛心疾首的目光中又掏出一根奶酪棒遞出去。

“要哈密瓜味的。”

五條悟毫不客氣的點餐,然後含著奶酪棒含含糊糊的說道:

“先前我的奶油小貝還被她吃了呢!剛剛去的時候早都已經買完了,她本來就該賠我……”

他略微側目,嘴角笑意在看向聞錦與家入硝子兩人來時路的瞬間收起,但轉頭卻再次與聞錦鬨騰騰的爭搶起夏油傑手中袋子。

“好了好了,”

夏油傑在兩隻打架的貓咪之間打圓場,他指揮著身上堆滿了包裝袋的咒靈跟上五條悟:

“我把阿錦送回家再回高專,悟你先送家入同學回高專收拾房間。”

“這是怎麼了?”

黑色轎車的後座寬闊無比,禪院直毘人一如往常,身上的和服鬆鬆垮垮,放蕩不羈的舉

著他那隻好像永遠不離身的酒葫蘆,豪放的向嘴裡灌酒。

往常這個,一向打理的乾淨整潔的禪院直哉總會嘲諷上幾句,但回程的路已經走了一半,他卻一言不發。

怎麼說呢……

禪院直毘人懊惱:習慣了禪院直哉的毒舌,突然安靜了還不習慣了呢!

敏銳的察覺到兒子異常的禪院直毘人停下灌酒的動作,抬腳提了提禪院直哉的小腿。

——又是這種奇怪的狀態。

禪院直毘人仔細觀察著身旁猛的驚醒,但隻是沒好氣的看了自己一眼後,繼續陷入沉默的兒子。

憤怒,憋屈,以及禪院直哉本人似乎都沒有察覺到的……委屈?

一向不知天高地厚的禪院直哉出現這種狀態的次數屈指可數,每次都是因為……

“遇上種花家的那個小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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