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入了築基……怎麼可能?”
長老剛及站定看清形勢,便愕然瞪大眼睛。
他不敢相信自己所見。
築基期在整個饒州是可以橫著走的存在,哪怕在楚家,也是高高在上被供奉起來的長老。
尋常修行者修行幾十年,都不一定能摸到築基期的門檻。
偏偏楚佑修行不到幾天,就直衝築基。
這何止是天賦驚人?
一飛衝天都難以形容他修行速度之快!
楚佑答了一聲是,冷然道:“要不然我如何能在長老手下廢去楚修錦的修為?”
他的意思昭然若揭。
長老必須要在他和楚修錦之間選擇一個。
要麼選擇為是廢人一個的楚修錦討回公道,與楚佑為敵。
要麼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把這件事心照不宣地帶過來。
“你……你”
長老支支吾吾,內心動搖不已。
和已經築基的楚佑相比,楚修錦刨去楚家少主之位,簡直毫無可取之處。
甚至——
楚家少主的人選,也並非是不能夠更改。
畢竟楚佑如今是築基,未來必定能達到金丹,乃至元嬰,將楚家推上前所未有的高度!
楚修錦能給楚家帶來什麼?
“孽子!”
楚淵的大喝和掌風一同如驚雷般卷到楚佑眼前。
這一下他並未留力,打的正是當場擊斃楚佑的主意。
出乎楚淵意料的是,楚佑僅僅是後退了幾步,硬生生扛住了自己一掌。
他打量過去,神色大變,顧不上繼續出手便不可置信道:“你突破了築基?”
楚佑反手以拇指抹去口角鮮血:“是。”
楚淵畢竟是金丹,遭他一記盛怒下的出手,楚佑肺腑震蕩,自不會好受。
虧得他自幼對疼痛習以為常,哪怕體內劇痛,麵上也不會表現出一絲一毫,一時間唬住了楚淵。
“父親……”
楚修錦吐去嘴中血沫,掙紮開口:“楚佑他廢兒子的修為,其心可誅,罪大惡極!父親一定要依照家規嚴懲他,打斷他四肢,挑去他筋脈,廢去他修為才算消兒子心頭之恨!”
往常對他百依百順的楚淵並未如楚修錦盼望一般出手,反而沉吟著不開口。
倒是楚家長老嚴肅喝斥道:“不可!”
他望向楚淵,提議道:“家主,楚佑他年紀輕輕即到築基,前途不可限量。楚家必能靠他輝煌,這般良才美玉,我等該多愛惜才是。”
意思是看在楚佑的天賦修為份上,將此事輕輕揭過。
“我等附議。”
不知何時,楚家餘下的兩位築基長老也到了此處,了解過大致情形後齊齊開口。
楚淵麵色鐵青:“可是修錦——”
他自己也說不下去。
楚佑倘若尚是煉氣修為,他自可隨意打殺。
可是楚佑過了築基,意義大不相同。
隻要他的天賦仍在,他便是幾位長老心中的心頭寶。
楚淵敢保證,自己假如真對楚佑動了手,長老必定會和自己離心,連帶著半個楚家分崩離析。
他是楚修錦的父親,更是楚家家主。
楚淵享受家主之位給自己帶來的尊榮。
因此他就算氣得暴跳如雷,也隻得儘力忍耐道:“好,依諸位所言。但楚佑此次出手太狠,應當懲處,便去禁閉室中麵壁半個月。”
血泊中的楚修錦不甘地睜大眼睛。
這算什麼狗屁懲罰?
他絕望呐喊道:“父親!”
楚淵隻裝作未看見楚修錦的慘狀,硬下心腸,命令隨從道:“還不將大少爺好好帶下去休息?愣在這裡乾嘛?”
“楚佑……楚佑!”
楚修錦吼聲嘶啞,眼睛充血,被人拖下去也不忘叫道:“我一定要讓你付出應有的代價!”
楚佑隻作充耳不聞。
昔日楚修錦如何待他,他如今就如何待楚修錦。
一報還一報罷了。
至於楚修錦所說的報複——
前提是他先得有那個實力。
聽著自己兒子的慘叫,楚淵滿腔怒火無處發泄,於是乾脆拿了楚文一群人開刀:“至於你們,同族相殘,罪無可赦,自己去刑堂那裡拎一百刑杖!”
楚文聞言,死死咬緊嘴唇,指甲在泥土中劃拉出深深的痕跡。
一百刑杖下去,不死恐怕也要全廢。
他楚佑憑什麼?
明明自己再□□讓,甚至不惜下跪求饒,他楚佑憑什麼窮追不舍非要把事情做絕?
楚文心中的憎恨滔滔不絕,沸反盈天。
他絕不會讓楚佑好過!
長老根本不去理會他們死活,隻顧著殷勤追問楚淵道:“那家主,這楚家的少家主之位,是不是也該換個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