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浮想了想:“這樣吧,搶走葉非折的人是個混蛋,宿不平也是個混蛋,我住你們早日馬到成功,把葉非折搶回來,行了嗎。”
早在他分彆在那位大人和宿不平手下去了兩層皮的時候,晉浮就徹底又清晰地意識到了魔道兩座大山的混蛋本質。
可惜,黃花大閨女嫁錯人尚可和離獨善其身,晉浮效忠錯人卻得打工到死,捏著鼻子一條路走到黑。
想到這裡,晉浮隻覺自己渾身上下所剩無幾的分神瞬間一緊,肅然道:
“不如這樣吧,我每天早晚燒香拜佛給你上三柱清香,祝你們早日搶回葉非折看好他怎麼樣?”
求求四方宗掌門了,一定要看好葉非折。
這種人,就彆送他回來禍害社會了。
阮秋辭:“???”
她不明白晉浮為什麼要滅自己威風。
更要緊的是,晉浮不是個魔修嗎?為什麼要乾燒香拜佛這種佛修乾的事情???
這年頭,佛祖業務已經那麼廣泛了嗎?
阮秋辭也一頭霧水地走了。
隻留下蕭家家主一臉茫然地在原地繼續茫然。
為什麼?
自己不應該才是謀劃這一切,主導這一切的幕後黑手嗎?
為什麼人一個個地都走了,就連楚佑,都在一開始最早的時候消失得無影無蹤?
為什麼大家都吝嗇給他一個眼神?
作為一個勤勤懇懇搞事,兢兢業業使壞的反派,他沒有排麵的嗎???
“玄山…”
虹橋走到儘頭,壯闊秀美的山水也露出冰山一角,錯落樓閣,長廊飛簷點綴其中,如被平金針法織進山水中的一點暗色金線。
儼然是葉非折記憶中的玄山。
“你是誰?”
虹橋全然消散,葉非折的刀光也已出鞘。
他紅袖雪刀,衣袖上的一抹紅,像是刀光上濺的一捧血,讓人頭一次知道原來刀口舔血可以這樣活色生香。
葉非折刀鋒抵在那人脖子上,隻進一毫,就可見血。
“你刻意使蠱惑我心智騙我前來,我忍了。”
是,葉非折的確是和來人有極玄妙,說不清的冥冥牽係。
可是他是何等心性?豈會輕易落淚,會輕易神智全無任人擺布?
葉非折當時跟他走,隻有一個原因。
來的人修為實在太高,他們幾個人加起來應當也打不過的。
還不如跟著他走,靜觀其變。
但人都有不可拂逆的逆鱗。
葉非折的逆鱗就是玄山。
“你將這裡布置成玄山模樣,意欲何為?”
“你用不平事指我?”
那人兩指夾住不平事,眸中飛快掠過一絲錯愕神色。
錯愕之外,看上去甚至有點委屈。
不像喜怒無常陰晴莫測的魔道大能,倒更像是個任性的年輕人。
他不敢相信地重複了一遍:“你竟然用不平事指我?”
葉非折不為所動,刀鋒很穩:“你是誰?莫非我的不平事指不得?“
被葉非折指的人麵色忽地沉下去。
他的…不平事???
千歲下意識想報自己名字,還是咬了咬舌尖才清醒過來忍住衝動。
他在魔道待了百餘年,沒人知道他的名字,一概以那位大人呼之,久而久之,便成為了心照不宣的不可說。
他舍不得改名字,也舍不得把千歲這字,拿出去糟蹋,糟蹋成一個無惡不作,臭名昭著的大魔頭。
千歲這個詞,就應該和那人一樣,永遠熱烈,永遠驕傲。
“我是誰不重要。”
千歲望著他:“我能把我所有的一切都給你,隻要是你想要的。什麼修為地位,什麼魔道至尊,我準備著這些東西,全是為了你。你想要,我拱手送上都來不及。”
“好不要臉!”
魔宮最高處的宿不平睜開雙眼。
葉非折離他離得近,不平事出鞘一瞬間的刀意,宿不平有所感知。
再加上那家夥招搖過市般的一身氣息,他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修為、魔尊位子,說得好像誰給不了似的?魔道認的都是聖尊,昨日黃花還真把自己當一回事。”
宿不平說得刻薄,行動上也難得決定刻薄一回。
他得下去給那不要臉的家夥一個教訓。
“非折。”
千歲無懼脖頸裡溢出的血,靠葉非折更近,目光中甚至有幾分懇求。
真是荒唐。
他縱橫魔道那麼多年,成了魔道心照不宣的無冕之主,魔修怕他、敬他,甚至望著他的笑,心裡都會不由自主升起寒意。
這世上有誰能叫千歲服軟,能叫他露出懇求之意?
葉非折幾乎要以為下一刻,他就要執起自己手跪下去。
“殺了楚佑好不好?”
“就當是我求你,好不好?”
他這兩句話,剛好被趕來魔宮的楚佑聽去。
剛好一字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