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亞瑟王圓桌騎士團的一員,莫德雷德的劍技十分出眾,輕輕鬆鬆就能把金色夜叉壓著打。
但金色夜叉不是人,即使受到傷害也沒有痛感,不影響行動和戰鬥,再加上莫德雷德的任務是幫源純吸引金色夜叉的仇恨,方便她施救,一時間兩方打出了勢均力敵的場麵。
“往哪兒看呢?你的對手在這裡!”莫德雷德邊揮劍邊喊道,也不管金色夜叉能不能聽懂人話。【master,我再把它拖遠點,你小心。】
雖然知道源純本身就很能打,但這並不妨礙莫德雷德操心禦主的安全。
就好像紅A永遠都覺得源純沒吃飽,拉二自己穿得清涼,卻嫌棄源純冬天不套秋褲,蘭斯洛特總想告訴瑪修她的裙子太短了,諸如此類的。
【知道啦!】源純應道。她示意中也和櫻稍微離遠點,一揮手杖,先給尾崎紅葉上了個能安撫情緒的小魔術,然後才一小步一小步,謹慎地試探著靠近。
“姐姐,你還記得我嗎?”源純用最溫柔的聲音哄道,“之前你和小哥哥在河邊救過我。”
尾崎紅葉一聲不吭,似乎什麼都沒聽到,她用浸染了鮮血的雙手死死抱住懷裡的男人,像做噩夢的小姑娘抱緊唯一能保護她的布娃娃。
正在跟莫德雷德纏鬥的金色夜叉倏然回頭,刀鋒般銳利的眼神瞬間鎖定蹲在尾崎紅葉身前的源純。
源純沒回頭,但她能感覺到有一股淩厲的殺氣正在瞄準自己。
金色夜叉極速撤退,想回到主人身邊。
“都說了你的對手在這裡!離我的master——”莫德雷德嘴角一勾,笑容中帶著肆意的狂氣,神采飛揚。她雙手握劍,狠狠一掄,猛地將金色夜叉拍飛。
“——遠一點!”
金色夜叉撞到牆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濺起飛揚的塵土。
中也下意識抖了抖,回想起之前跟莫德雷德學格鬥術時,被按在地上暴揍的恐懼感。
源純的目光在男人身上快速掃了一圈,眼力極佳的她看出男人的胸口還有微弱的起伏。
“姐姐,聽我說,他還活著,”源純俯身過去,按住尾崎紅葉的肩膀,目光堅定地注視著她,“但是
再耽誤下去必死無疑!”
或許是“活著”這個詞刺激到了尾崎紅葉,那雙空洞的眸子裡總算亮起了一點微弱的光。她慢慢地眨眼,回過神,延遲的崩潰情緒洶湧而來。
淚水從眼底漫上來,將視線擋得一片模糊。仿佛溺水之人胡亂抓緊稻草,尾崎紅葉一把握住源純的手臂,聲音嘶啞地哀求道:“救救他!救命!求你了,救救他……”
尾崎紅葉其實沒有認出源純,如果理智尚在,誰會向比自己小的未成年人求助呢?
“我儘量。”源純猶豫一瞬,還是說了實話,她也不敢保證能把人救回來。
身上的傷還好說,也就是南丁格爾或者美狄亞Lily用一發寶具的事。
要命的是男人的頭部也中彈了。
大腦被包裹保護在堅硬的顱骨之中,這意味著它是人體最重要的器官,同時也是最脆弱不可觸碰的。
總之先止血吧,在醫生和南丁格爾到來前,不能讓男人的傷勢繼續惡化了。
源純低聲念誦起古奧的咒語,法杖頂端的紅玫瑰一片一片凋零,墜落的花瓣隨風飄浮,化為淡紅色的光,籠罩了奄奄一息的男人,令他四肢和軀乾上的傷口慢慢恢複。
“謝謝,”雖然眼淚還在控製不住地往外流,但尾崎紅葉已經強忍著停下哭泣,找回了理智,她問道,“有什麼是我能做的嗎?”
“固定住他,”源純輕聲說,“還有你的異能……”
尾崎紅葉小心地抱住男人,她抬起頭,看著源純,露出一個虛弱的微笑,“實在抱歉,我這就——”
話音未落,尾崎紅葉看到了什麼,臉色驟變,“——閃開!”
“master!”莫德雷德憤怒的吼聲如爆|炸的驚|雷。
港黑派來追殺尾崎紅葉的援軍趕到了,噠噠的槍|聲連續不斷地響起,從四麵八方飛來的子|彈拖曳著長長的光尾,交織成一片致命的彈幕,籠罩了巷子裡的所有人。
源純一隻手維持著治療魔術,另一隻手召喚了王之財寶,用四麵盾牌護住中也、櫻、莫德雷德和她與尾崎紅葉。
但不止她一個人在危機關頭仍然想著保護彆人,其他人也一樣。
尾崎紅葉呼喚了金色夜叉,與莫德雷德配合,擊飛子|彈的同時迅速往回趕;
櫻嘗試了剛學不久的虛數魔術,她抬手一劃,紫色的虛數光帶吞噬了擦過源純身側的子|彈;
還有中也——
這傻孩子沒有半點“找掩體躲起來”或者“有人會保護我”的想法,覺察到攻擊降臨的一瞬間,他先是一把推開了櫻,緊接著轉身往右挪了一大步,恰好擋在源純身前。
漫天的彈雨如流星,朝著中也墜落。
源純的瞳孔微微緊縮。
中也臉色蒼白,眼睛睜得大大的,原本碧藍色的眸子染上了不祥的血色,深紅的光從他的眼底和四肢蔓延而出,繩索般沿著皮膚|遊|走,一寸寸勒緊。
襲擊中也的子|彈沒有一枚對他造成傷害,它們被某種強大又可怕的力量控製住了,全都吸附固定在他的身體表麵。
“快……走……”中也明顯已經神誌不清了,他的眼中一片混沌,但他仍然艱難地說著什麼,“彆……靠……近……”
“姐……姐……”
莫德雷德回到了源純身邊,順便把櫻也帶了過來。她皺著眉,握劍的手指收攏得更緊,發出了關節摩擦的細微聲。“master,他是……”
作為從者,莫德雷德比在場的任何人都更能明白此刻的中也到底有多危險,在她眼裡,站在那兒的已經不是人類了,而是充滿了憤怒與怨恨的狂化力量集合體,它們扭曲著糾纏著,發出無法被理解的、令人頭腦發脹思維凝滯的低沉吼聲。
這一刻,什麼港黑的援軍,什麼槍|林|彈|雨,都已經不重要了。
比起陷入暴怒之中的狂卡宿主,他們都不是事。
“Berserker,”源純輕輕抽了口氣,神色凝重,“怎麼會在中也的身上……”
【你才發現嗎?】紅A忍不住吐了個槽,【那晚就四個人,不是你不是櫻,蘭堂是仇卡,剩下的狂卡宿主還能有誰啊。】
但是之前一點征兆都沒有……
不,也不是沒有征兆,拋棄感情,以絕對的理智來看,中也的身份是非常可疑的,雖然他後來解釋了,那也隻是一部分真相,他明顯隱瞞了很多關鍵信息沒有說。
【你們什麼時候知道的?也不告訴我。】治療魔術結束了,源純暫時穩定住了尾崎紅葉男朋友的傷情,她扶著莫德雷德的手臂,緩緩站起來。
【有段時間了,】紅A含糊道,【你打算怎麼辦?要抽出卡牌嗎?】
【開什麼玩笑,當然不行了!】源純想都沒想就拒絕了紅A的提議,【先讓他冷靜下來恢複原狀再說,你有什麼建議嗎?】
紅A:【我的建議……】
他莫名回想起曾經被B叔支配的恐懼。
一般的狂階從者已經很難對付了,更彆說是擁有“Berserker”這個概念的卡牌宿主,從某種角度來講,狂卡宿主比冠位狂殺傷力更大,與其正麵衝突,免不了要驚天動地地打一場,毀了整條街都是輕的。
【先把他引去沒人的地方吧。】紅A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