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辦啊,】源純的語氣裡透著她自己都沒覺察到的煩躁,【周圍都住著人,路上打起來了,怎麼顧得上?】
【我知道你關心他,但是冷靜,不要著急,】紅A的聲音有著神奇的、能安撫人心的力量,他提醒道,【忘記了嗎?固有結界也算是沒人的地方。】
源純目光一亮,她激動地蹦了一下,【我需要你的幫助!】
【聽從你的吩咐,master,】紅A微笑道,【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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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也做出“我要保護他們”的決定,其實隻是一個念頭的事,並沒有經曆多麼糾結的思想鬥爭。
他知道源純比他厲害得多,而且還有莫德雷德在,怎麼也不需要他去保護。
但那種時候,誰能完全剝離情感,以理智做出判斷呢?
設定好程序的純粹機器應該可以吧,中也想。他雖然不是人,有時候也難以理解人(源純)在想什麼,但他也不是機器啊。
他一直在悄悄觀察著源純和她的從者們,觀察著櫻,笨拙地向他們學習,如何做一個人。
櫻說魔術師的世界其實很殘酷,但姐姐是善良的,她好喜歡姐姐;紅A說多吃飯長得高;燕青說欺負master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庫丘林說作為男性,對待女性要紳士禮貌,這可是影之國的生存法則;莫德雷德說她要向端麗的父王發起叛逆……呃這個好像沒什麼參考性……
源純說既然把你帶回來了,那從今往後你就是我弟弟,我罩你。
你對我好,我也對你好,小孩子的感情,就是這麼簡單純粹,熾熱真摯。
被子|彈擊中的前一秒,中也忍受著巨
大的恐懼,釋放了力量。
他害怕的並非是密密麻麻的子|彈,那些都是微不足道的東西。
真正令他畏怯的,是被鎖在他身體裡的異能力,被汙濁的憂傷之中。
那是名為荒霸吐的強大力量集合體,能操控重力,碾碎一切障礙。
上一次荒神降臨,炸了秘密實驗基地,製造出直徑兩千米的廢墟。
中原中也隻是承載了荒霸吐的安全裝置,他沒有控製荒神完全體的能力,一旦力量徹底解放,這具普通的身體就會不可避免地崩毀,走向無法逆轉的死亡。
中原中也會死的。
但他還是義無反顧地擋在了源純前麵。
中也清晰地意識到自己正墜入無儘深淵,那種感覺並不好受,周圍儘是虛無,除了空氣什麼也沒有,想自救都辦不到。
【混亂……】詭異的囈語又來了,它嗡嗡地在腦海中回響,【多麼棒的瘋狂……】
【不要害怕……想控製荒神嗎……我來幫你……】
控製……荒神?
【我可以給予你……控製荒神的能力……】
【接受我……你不必再害怕……傷害到其他人……】
中也懵懂地、遲疑地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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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崎紅葉的叛逃,對港黑來說是相當嚴重的損失。
港黑首領震怒,派出直屬的遊擊部隊全力追擊。
“男人直接殺掉!至於尾崎紅葉,把她給我活著帶回來,她的異能還有用!”
但令港黑首領想不到的是,遊擊部隊幾乎被團滅了。
而乾掉他們的,是三個年幼的孩子,和一個手持長刀的女人。
怒到極致的港黑首領反而冷靜起來,他又派出了麾下的“黑蜥蜴”,並點名由廣津柳浪帶隊。
廣津柳浪,異能力“落椿”,效果是將接觸到的物體用斥力彈飛。
有經驗豐富的異能者壓陣,這次總不會有問題了吧!
廣津柳浪帶著黑蜥蜴找到尾崎紅葉和她的幫手們,他一聲令下,有|槍|的全部開|槍,突突突噠噠噠,子|彈|橫掃,霸氣十足。
然而港黑的優勢持續不到一分鐘就完蛋了。
敵方一個小孩子異能暴走,攔住了全部的子|彈,還變身成了能掀起黑色風浪的怪物。
周圍區域的重力被他操縱著瞬間增加,難
以抵抗的龐大力量從頭頂壓下,迫得人膝蓋一軟,接二連三跪倒。
廣津柳浪因為異能的緣故,勉強還能站著。
對不起首領,我錯了,他悲傷地想,我覺得問題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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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底失去理智的中也無差彆攻擊,港黑被壓製得很慘,源純這邊也沒有多輕鬆,她全部的精力都用來保護尾崎紅葉和她身受重傷的男朋友了,實在騰不開手反擊。
所幸紅A沒有拖延症。
中也開始操縱重力的第三秒鐘,迦勒底的救兵到場了。
“吾為所持劍之骨,此身為劍所成,鋼鐵為身,而火焰為血……”
低沉的詠唱聲響起,紅衣白發的帥氣弓兵站在牆頭,一臂向前,手掌撐開,神色肅穆。鮮紅的魔術陣法在他腳下旋轉擴大,外放的魔力吹起呼嘯的狂風,風中跳躍著耀眼的電光。
源純鬆了口氣,她忍著被重力壓迫的憋屈感,大聲喊道:“媽!你的前搖也太長了吧!”
“……血潮如鐵,心如琉璃……”紅A瞪了源純一眼。
紅A:必須詠唱五小節以上才能發動無限劍製是我的錯咯?嫌長你自己來!
源純:來不了,我又不是劍骨頭。
紅A:……
“……手製之劍已達千餘。”紅A磨著牙念完了第五句解放詞。
外卷的風吞沒了在場的所有人,風停之後,周圍的場景變了。
廣袤無際的蒼涼大地上插|滿了各色形製的刀劍,天空中懸掛著一隻隻巨大的齒輪,沒有太陽也沒有月亮,照亮一切的,是熊熊燃燒的火焰。
固有結界·無限劍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