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在挖土的工人紛紛停下來,在遠處圍觀。
“這可是郭家好女婿,聽說親自在隔壁蓉城大學有關係,咱們縣裡領導都對他很客氣。”
“可不是,你看脖子上那條大金鏈,能是普通人戴得上的嗎?這小娃不知好歹惹人家生氣。”
“我看是那刺青更矚目,好像跟咱們縣裡最大的土方承包地老大一樣的款式。”
“……”
工人們竊竊私語。
鑽褲襠求饒,對男人來說很羞辱,都想看楚燁會怎麼做。
章山都聽得到,叉開的雙腿繃直,神情陰冷夾著輕蔑望著楚燁。
隻見楚燁起身拍拍屁股上的泥土,麵色淡定道:“你手裡那塊磚也就三十塊。”
“也就!”
章山冷哼瞪大眼嘲笑道:“不要以為老子不知道,你家老漢兒在縣住院住著,手續費高到絕望想回家等死,彆說三十塊,三塊錢你都拿不出來。”
“感謝章哥關注,磚塊您留著吧。”楚燁脫掉手套扔進麻袋背起來。
他又不是韓信,對麵人也不是那個屠夫,犯不著為了一塊磚受胯下之辱。
章山見狀想一板磚拍死楚燁,但這裡是嶽父家,隔壁屋子還有美人媳婦在,搞個流血事件影響不好,隻能咬牙切齒瞪著紅眼看楚燁淡定離開。
幾個看戲的工人抓耳搔腮,這算是解決了?
不可能,以章山脾氣怎麼可能吃癟。
章山順著楚燁離開身影轉身,餘光掃到幾個工人表情,怒火直衝腦門什麼事都忘記,用力把手裡磚打出去。
工人們嚇得忘記出聲。
磚塊飛躍半空眼看就砸到楚燁後腦勺,卻見楚燁一直防備著,後腦勺跟長了眼睛一樣橫移,磚塊什麼也沒碰到砸在泥土上。
“感謝章哥打賞。”
楚燁說著移回原地,彎腰把磚雕撿起來順手扔進麻袋,麻溜跑路了。
章山在後方牙齒咬得‘哢哢’作響,怒道:“這事沒完,給老子等著!”
楚燁不回話,返回曹紅玥家前院蹬上三輪車離開。
麻袋裡的磚雕,真實價值三千塊而不是三十塊,多放個幾年還能翻幾倍,鑒於章山惡劣態度,他才不打算告訴他真相。
眼看著快五點,楚燁沒有再喊收廢品口號,直奔羅東鎮另外一側的外公家。
……
田安村西邊。
七十歲的老大爺頂著大太陽,一鋤頭一鋤頭耕地。
田埂邊坐著戴草帽,玩著泥土的臟兮兮的五歲男娃。
老大爺是楚燁外公親弟弟,解放戰士老韓。
他媽媽就是老韓養大的,算是親外公不過分。
老韓媳婦很早得病去世,爹媽一起當獨自拉扯他兩個舅舅和侄女。
前幾年大舅去沿海打工混了個上門女婿再也沒回來,小舅因媳婦跟人跑了發瘋走丟,留下繈褓裡的男娃。
為了養活孫子,快七十歲的人,還得天天扛起鋤頭下田乾活。
“老韓,老韓啊~”田邊有個大嬸招呼。
老韓鋤頭都沒放下,回道:“咋地?”
“你大外孫騎著個破三蹦子,收著破爛一路來看你了。”大嬸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