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旋立刻擺手,道:“寶珠好好的在屋子裡養著,哪裡能惹到我。倒是如玉當真要氣死我了,她最近迷上了做首飾,跟我要什麼金珠、珍珠這些配飾,自己覺得這些東西貴了,便拿銀票給我。無非是她那死鬼爹怕我改嫁以後對她不好,偷偷給她塞了點,如今她這個敗家的倒是拿出來買珠子玩兒!這不是拿把刀戳我的心嘛……”
華旋說不下去了,鼻子一酸,立刻就紅了眼眶。
但是礙著顏宗澤在場,她還是收斂了些,抽出手帕按在眼角上,默默地平複著情緒。
“這還了得,子不教父之過。她這般欺負你,我可得找她算賬,做了我顏家的姑娘,頭一件事情就是孝順爹娘。你莫氣了,我去跟她說說看,這幾天都忙著教女了,大的教完又教小的,我比說書先生嘴裡那嚴父還要多幾分責任心。”
顏宗澤沉默了片刻,顯然是心底在琢磨,他該如何做。
最後等他開口的時候,華旋都驚了,猛地抬頭看他,像是不認識他一般。
“你不必如此,她這孩子欠打,是她不會體諒人。你乃是國公府的二老爺,男兒誌在四方,怎可為一個——”華旋著急就上手抓住了他的衣袖,語氣帶著幾分急切。
倒是顏宗澤抬手貼在了她的唇上,勾起手指抹了一下她的口脂。
“交給我,必然會給夫人一個滿意的答複。不過夫人之後也得給我一個滿意的回報。”他邊說邊低垂著眼瞼,在她的纖細的腰肢和鼓囊的胸口掃了一圈。
華旋被他逗笑了,伸手一拍他的手背,眉眼間卻帶著嬌嗔,風韻十足。
等顏宗澤去了紫芍閣之後,華旋立刻用帕子將臉上的淚水擦了擦,輕聲嘀咕了一句:“我真是越來越像個愛使小性的婦人了,這丫頭主意多,倒是害苦了我。”
她抬手捂住胸口,將那顆快要跳出來的心按進去。
原本以為顏宗澤到了而立之年,必定會風采不再,甚至謝頂、大腹便便又或者胡子拉碴。
但是她嫁進顏家,與他相處的這些日子,真是每多一天就覺得他的魅力增多一分,原本隻是上過床舒服了之後,她才會覺得眼前的男人順眼些。
可是如今,他隻不過抹一下她的口脂,她就有些控製不住了。
至於出了遠門的顏宗澤,更是飄飄忽忽的。
娘的,十六七歲時候的華旋,分明還是個高傲、得理不饒人的,他隻是欣賞她的明豔而已,如一朵紅絹花。
如今年近三十的華旋,無論是容顏還是身材,都讓他有種血液加速的感覺,像一團火,燒得他身心都要沸騰了。
他就這麼踩著棉花進了紫芍閣,一進去就發現顏如玉在擺弄著她的新工具。
“顏叔,您怎麼來了?”她已經換好了衣裳,“我正準備去娘親那裡,方才繞線繞了一支簪子玩兒,想送給她瞧瞧,讓她知道我不是瞎胡鬨的。”
顏宗澤一偏頭,就看見旁邊的桌子上,放著一支隻有銅線繞出來的簪子,雖說有些粗糙,但是振翅的蝴蝶和盛開的花朵,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有幾分意思。
“你娘說你要學做首飾,我也信你是認真的。可是彆說你要搜集珠子,你就是要一家鋪子,你娘也是給得起的。她不給你,我也給你,你拿了銀子去,豈不是要戳她的心?”
顏宗澤摸了摸那簪子,不得不說小姑娘還是很有天賦的,做手藝品,最重要的就是匠心。
她在繞線一方麵技藝還很青澀,但是已頗見其獨有的見解。
顏如玉一下子白了臉,急聲道:“娘生氣了?怪我沒說清楚,我是想給姐妹們做一套簪子。隻要我們仨都戴上,那其他人一眼就能瞧出我們是一家人。這份錢我想自己拿……”
她越到後麵,聲音越低。
倒是把顏宗澤聽得心疼了,“我剛派人把寶珠的首飾衣服拿走了,當做她的懲罰。你這邊就學什麼簪子,還要給她親自做,是不是為了照顧她?你不必做任何事情來討好誰,你就是我顏宗澤的女兒!你再等等,我說過會給你們娘倆一個交代,就快了!”
顏宗澤看著小姑娘低垂下頭,沉默不語的架勢,內心裡不由得一歎。
再次感歎,為何他生不出這樣早慧又貼心的姑娘啊。
常言道:女兒是貼心的小棉襖。
雖說這小棉襖還沒慰貼他,不過他已經有幾分這種感受了。
“這簪子我替你娘收了,銀子也給你帶來了,你收好了。想做首飾就做,彆給寶珠那個傻丫頭,等她性子好了再給,不然她肯定給你摔了糟蹋東西。有什麼不高興的就告訴顏叔,在這個顏家,誰都不能欺負你。”
顏宗澤這回抬起手,終於落在了她的頭上。
小姑娘的頭發烏黑又軟,掌心接觸到的時候,始終控製著力道,顯然是怕把她那兩個包包頭給揉壞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