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境的武夫,豈會投靠什麼王爺?斷水流的立場也代表不了那座大青山,嗬,武帝城傳承一脈有些不同,雖也講求師兄弟情誼,但並不具有約束力。
凡是拜入武帝城一脈的,‘出師’後,
便不再代表武帝城的立場,過往也經常出現,武帝城一脈的師兄弟,下山後加入了不同勢力,彼此刀劍相向的例子。”
趙都安神色稍緩,撇撇嘴道:
“所以,我們打廢了這個斷水流大師兄後,也不用擔心武仙魁下山來給弟子報仇對吧?”
海公公:“……”
海棠:“……”
好家夥,人家還沒真要怎麼樣呢,你已經惦記給人家打廢了。
海棠更是翻了個白眼,心說你是真不知道“世間境圓滿”的含金量?
到了這個境界,除非天人境出手,否則已經是很難重傷了的,大不了打不過就跑,沒有數倍以上的強者圍攻,幾乎攔不住。
交談的功夫,兩艘船隻終於拉近到一定敏感的距離。
江麵上遠處其餘的貨船瞥見戰船出現,早已調整風帆,遠遠避開。
於是四周廣闊的水域就隻剩下這孤零零對峙的兩艘船。
而伴隨雙方船隻默契地停下,戰船在江麵投下的巨大陰影,幾乎籠罩矮小的官船。
“戒備!”
海棠不用提醒,已吩咐錦衣官差與隨船的禁軍於甲板上列隊。
對麵樓船上那些聚會的男男女女也驚訝地看過來。
下一秒,隻聽戰船三層那一杆迎風飄動的蟒龍旗下,身材矮小的中年人聲震如雷:
“趙都安可在船上?速速歸還我武帝城六符寶甲!”
武者開腔,聲震如雷。
分明並未嘶吼,炸雷般的轟鳴卻掠過兩船間的寒冷江水,水麵都泛起波紋。
趙都安?
京城那個女帝麵首?
新晉紅人?
這一刻,未等趙都安如何,戰船二層上那些出來聚會遊玩的年輕人發出喧聲,紛紛給這個名字吸引注意力。
尤其不少年輕小姐,更是踮起腳尖,扶著欄杆抻長細嫩的脖頸,朝前方望去,想一窺傳聞中“白馬趙使君”的風采。
趙都安臉色怪異,喃喃道:“這麼找茬的麼?”
徐景隆來找茬,因“情敵”關係也好,為了湖亭之會下馬威也罷。
總之在八王與朝廷尚未開戰的關節,對方駕戰船而來隻是個威懾作用,不可能真瘋狂到直接用鐵甲艦將官船撞沉撕裂。
哪怕找麻煩,也會尋一個過得去的由頭。
但他沒想到,靖王世子找茬的切入點竟是女帝當初賞賜給他的護具法器【六符寶甲】。
趙都安還記得,彼時貞寶曾說,這件法器乃是皇室在於武帝城賭鬥中贏來的戰利品。
因此,其對武帝城弟子而言,便彆有一番恥辱的意味。
千方百計想要將“丟掉”的法器拿回去。
這次外出自然攜帶著,此刻就穿在身上。
不想消息泄露了出去,引來斷水流出手索要。
“哈哈,”趙都安忽然大笑起來,聲音經由氣機震蕩也放大許多倍,等壓下喧囂聲,才收斂笑容:
“不想本官駕臨湖亭的消息,竟已鬨得人儘皆知,難為靖王世子親自來迎,不過,本官倒沒想到,靖王府何時養了青山上的門客,徐景隆,你這又是鬨什麼花樣?”
不裝了,直呼其名!
在京城時,趙都安表麵上還給徐祖狄麵子,此刻卻直呼同為世子的徐景隆大名。
戰船上,裹著狐裘圍巾的徐景隆臉色一沉,旋即卻是雙手扶著欄杆,身體微微前傾,做出俯瞰姿態,笑道:
“趙使君的名聲,本世子久仰,早聽聞行事囂張,今日倒是見識到了。
怎麼沒有半點證據就給人定了罪?斷水流前輩何等樣人物?江湖上鼎鼎大名,乃是半步神仙級的人物,豈會做我靖王府的門客?
隻是恰好相識,今日一同出船遊玩罷了。
我倒才知道,趙使君還偷了前輩的寶物,倒也是驚奇。本世子勸你還是還了吧,莫要惹得前輩動怒,沒入湖亭就先丟了顏麵。”
嗬嗬,我真給了才是顏麵掃地……趙都安也不動怒,淡淡道:
“那寶甲乃是陛下賞賜,徐景隆,你是說陛下盜竊?還是說你徐氏皇族盜竊?”
他又看向裹著灰袍,方臉巨鼻,眼珠呈灰色的斷水流,揶揄笑道:
“斷……什麼來了?你聽清沒有?拿你家寶物的是徐氏,你找本官一個姓趙的要什麼?這樣吧,你想要也行,我做主了。”
他抬起一根手指,遙遙指向徐景隆,嘴角上揚,神色驟然肅殺:
“你將他人頭摘下,換我手中寶甲,你看如何?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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