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東升醫院(1 / 2)

空中沒有一絲雲,風中帶著暖意。

我行至半山腰,有些疲憊,便彆過身來。

白牆黛瓦的村莊籠在朦朧水霧裡,在陽光折射下隱隱能看出一道彩虹,這個鬼村淒美得像一幅旖旎著的美麗畫卷。

整個山坡是蒼翠欲滴的濃綠,霧氣像雅淡的絲綢,一縷縷纏在花草腰間。山腳下一片金黃素雅的野花舒展著身姿,隨風晃起一片波浪。桃樹綻著零星桃花開在山坳裡,避風,向陽,葳葳蕤蕤地開著。

我來到桃樹下,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縈繞鼻尖。我對照太陽軌跡,在東南方向砍下粗壯樹枝,削其皮。在樹下做起手工活。

......

這把雙刃劍造型的桃木劍有嬰兒手臂般大小,劍刃並不鋒利,倒適合給小孩砍雜草玩。劍身滲出帶有香甜氣息的汁液,握於掌中黏糊糊的,難受無比。

花費半天功夫才做出一把純手工打造的桃木劍,雙腿早已失去知覺,我抖抖發麻的雙腿,心滿意足的回家。

我將桃木劍放於門外,吃一塹長一智,我可不想再誤傷她。

我進入院子,小楊似乎已等候多時,見我回來,莞爾一笑。夕陽照映著她端莊精致的臉蛋,清澈明亮的眼眸中閃爍著期待的光澤。複古的桐木簪固定著她烏雲般的秀發,木簪中心嵌有一朵百合,木簪一頭垂著兩顆潔白的珍珠。

我愣了會,小楊真像從錦畫之中走出來的仙女,優美動人。她走到麵前為我綁上劍袋,一股淡淡體香傳入鼻尖,不禁讓我臉頰有些發燙。

這劍袋是個用麻布做的V型單肩包,細細長長的,能容納桃木劍以外之物。

在小楊交代下,我帶上蠟燭和食物,又照了照鏡子便出了門。雖然臉色不好,但我帥氣的五官依舊是彆人犯罪的開端。

咬下一口紅豆糕,紅豆的香甜在口中盛開,我向東邊遙望,遠處一座方方正正的住院樓映入眼簾,略顯滄桑的四層大樓上,白牆早已發黃發黑,零星脫落幾塊牆皮,一個紅十字鑲與頂端,細細看去,紅十字下掛有“東升醫院”的字樣。

我邊吃邊朝醫院方向走去。

在我剛來到九冥鎮時,有嘗試著走出這座村子,村子四周都是荒山野嶺,每當我走得離村子遠了些,腿就重得灌了鉛一般,走得越遠腿就越重,而掉頭走回卻毫不費力,我嘗試多次,均以失敗告終。

我走在空寂無人的街道上,這條水泥路寬約八米,兩邊整齊排列磚瓦結構的平房。

有空無一物的超市、不蔽風雨的小餐館,掛著紅藍轉燈的“林哥發店”或者“某某燒烤”的店鋪,均破敗不堪。

磚牆上時不時能看見曾用油漆寫下“某某某偷老公”的低俗內容,路邊的平房挨著幾條小路,不知通往何方,我順著小路望去,幾座土坯房座落於山腳,小路邊是長滿雜草插著稻草人的荒田,對農村人而言,田地就是命根子,這村子顯然沒活人,當初我餓得頭昏眼花,沒發現端倪。

我看了眼天色,夕陽將晚霞染得赤紅似血,總有一種抹不去的夢幻味道,更讓人深切思念家人,我又加快步伐。

走了十分鐘,拐進通往醫院的小路,這條狹窄小路兩邊長滿齊腰的雜草,飛蟲在空中胡亂飛舞,嗡嗡嗡地撞我臉上,有的甚至還鑽進鼻孔裡。穿過小路後,一座兩米多高的院牆映入眼簾,我踩上院牆外的垃圾箱,往圍牆裡看去。

這是一座破舊不堪的私立醫院,白牆仿佛被潑上泥水,汙穢不堪,滿是歲月痕跡。

醫院死氣沉沉,落葉枯草混著泥沙黏於水泥地上,乍一看跟爛透的屍體似的。兩根電線杆屹立在角落,破舊不堪的電纜早已斷裂,僵硬的聳搭在空中。幾株野草頑強的從水泥縫脫穎而出,這座醫院已看不出哪裡是小花園、哪裡是停車場。

在四樓高的住院樓旁,是火柴盒般方方正正的三層門診樓,大門已被u型鎖鎖上,一樓窗戶挨個裝著早已鏽蝕的防盜窗,深藍色的玻璃板無法看清內部景象。

我推開鐵門進入醫院,沿診樓繞了一圈,在醫院後方一座堆滿雜物的小山旁,發現一道後門,似乎是員工通道。

想進入門診樓,砸開大門肯定行不通,畢竟我有求於院長,砸他大門算怎麼回事?我便來到後門,將其踹開。

映入眼簾的是一條五米之長的通道,我往裡走去,這條通道向左連接著一條走廊,呈7字形,拐角處有條通往二樓的樓梯。

天色已晚,見廢樓昏暗,我便點起蠟燭,打量起走廊。

走廊寬三米,兩邊白牆底下塗有一米高的藍色牆裙,沒有任何鋪墊的水泥地上,灰塵與脫落的牆皮,還有破爛衣物融為一體,臟亂不堪,昏暗走廊一眼望不到底。

右邊一排腐朽發黴的木製桌椅,倒扣著堆放於走廊邊上,筆直走廊兩邊都是房間,幽暗月光透過房間灑在門口,空氣中有股潮濕陰暗的氣息,令人脊背發涼。

我有些打怵,一想起家中盼望我歸家的父母,心中又有了勇氣,我緩緩往深處走去。雖然這幾天經常和鬼打交道,但說不怕都是假的,我對他們根本不了解,恐懼來源於未知。

兩邊的房間掛有不同科室門牌,有的虛掩著門,廢棄的辦公桌上堆滿雜物,落滿灰塵的輪椅橫置於房門口,看得人汗毛倒豎,總覺得輪椅上坐著什麼臟東西,但細細看去,輪椅之上的灰塵鋪得均勻厚實,沒有半點動過的痕跡。

燭光不像手電筒,能見度有限,因此我總覺得陰暗之中,有股陰寒視線在盯著我。一些黑暗中浮現的奇怪影子,乍一看就像有個人站在那裡,直到我鼓足勇氣靠近,才看清是件吊著的白大褂,或是飲水機。

我走了會,又發現一道通往二樓的樓梯,這道樓梯對麵是一道玻璃隔著的大廳,應該是掛號的,幾座枯萎的盆栽放置於大廳角落,乍一看跟個小孩人影似的。

我心裡泛起嘀咕,小楊沒告訴我葉凡在醫院的哪裡,我先去住院部肯定不安全,曾聽聞住院部的護士幾乎都遇到過靈異事件,鬼知道那地方有多恐怖,因此我還是先將門診樓摸清楚了再考慮去住院部比較好。

我硬著頭皮繼續往深處走廊摸索,後脖頸總能感受到一陣陣涼風,不知是從哪個陰暗的地方吹來的,我便把這風稱為“陰風。”

我摸索約一刻鐘,查看了男科、耳鼻喉科、牙科等,隻有些破舊廢棄的醫療器械,甚至連女廁我也沒有任何發現,在我摸索的這段時間裡,周圍總會傳來忽遠忽近的異響,按理說這廢棄醫院是沒有人的,但偏有這麼多噪音,顯然不正常。

可想而知,這醫院應該有很多臟東西。

想的多了,後背便不自覺發涼,我見一樓摸索的差不多了,便折返回樓梯,登上二樓。

我剛到二樓走廊之時,就有嘎吱嘎吱的動靜縈繞耳廓,聲音忽遠忽近,難以判斷傳來的方向。這聲音就像用指甲摳棺材板,在死寂環境下十分刺耳,但醫院立哪來的棺材?

我心頭升起一股惡寒,現在天色已晚,幾乎沒有光線照射進醫院。偌大的醫院裡,隻靠一根蠟燭照明,和亂撞的無頭蒼蠅沒什麼兩樣,視線無法穿透四米以外。

那嘎吱聲響了一會後便戛然而止,頓時恢複了死寂。我心裡清楚,這廢棄醫院肯定不止一個鬼,我隻希望他們不傷害我。

我望著漆黑一片的走廊,燭光如豆,就算有桃木劍,跟個瞎子似的也保護不了自己。想到這,我計上心頭。

我摸了摸劍袋,剩四支蠟燭,我邊走邊將蠟燭每隔三米放置於走廊地麵,直到蠟燭依次擺完。

如此,五豆燭光便照亮了半截走廊,燭火的暖黃光讓我心神也安定許多。

在這條走廊中間,虛掩著一扇鏽跡斑斑的鐵門,上頭掛有婦產科的大牌,裡麵便是生產的區域。

我回頭打量起被照亮的半截走廊,地麵上玻璃碎碴該滿灰塵,踩上去刺啦作響,大大小小的房間排列在走廊兩側,有些房門緊閉,有些房門大開,腐朽的門外皮已脫落,有些甚至隻剩下門框。

門上、窗戶上、牆上有的貼著花花綠綠的符咒,有的用朱砂塗抹,用毛筆寫著人名。還有的用廢棄香爐擺出一個奇怪的造型,顯然有人在此做過法事,不知這裡曾發生過什麼,看得我直起雞皮疙瘩。

我視線往走廊另一頭看去,就在這時,我驚奇地發現,在走廊儘頭,我放下的第一根蠟燭之處,已是一片漆黑,那根蠟燭不知何時熄滅了,我心中暗罵一聲倒黴,關鍵時刻掉鏈子。

我正想回去,第一根蠟燭點燃,隻見第二根蠟燭的火苗開始瘋狂跳動,我猛地僵住腳步,隻見燭火忽大忽小,像有人用剪子玩弄燭心,一副隨時可能熄滅的勢頭。

我目光掃向剩下的三根蠟燭,隻見第三四五根蠟燭的燭火十分穩定。我有些納悶,依次排在走廊的蠟燭,倘若是風吹的,火苗應該同時被影響,特麼的什麼風隻吹單根蠟燭?

第二根蠟燭跳了幾秒後,又忽地穩定下來。緊接著,第三根燭火開始瘋狂跳動,詭異的是,第二四五的蠟燭卻沒有一點影響。

見此一幕,我心中升起一股惡寒,果不其然,這特麼不是風吹的。燭心一個接著一個跳動,顯然是有看不見的人經過了蠟燭!他腳下帶動的風影響了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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