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在我關掉手電的那一刻,隻聽見有人在背後喚我名字。
我一個激靈,這聲音充滿磁性,熟悉無比,是小楊的嗓音。
我馬上冷靜下來,真正的小楊,此時應在家睡美容覺,怎可能跟到我這來,分明有臟東西作祟。
我沒有回頭搭理,摸索著繼續往前走。
無論是陰間還是陽間,邪祟都是走路邊的,活人走夜路太靠邊的話就容易招惹上,尤其是獨自走夜路時,聽到有人在背後叫你名字,萬萬不可答應,究其緣由,倒也有些複雜。
看過《西遊記》的人都知道,銀角大王持一紫金葫蘆,每當其用葫蘆施法時,便道“我叫你一聲敢答應嗎?”
·此步驟在施法時必不可少,因為人的名字也是人的一部分,每當有人叫名字時,身體裡的三魂七魄都有反應,古代很多法術當中都有體現,如招魂術。
三盞陽火封住人的三魂七魄,而走夜路頻繁回頭,兩盞陽火一滅,這時的臟東西會趁虛而入。他們叫你名字,一旦回頭,便會被他們驚嚇,讓你因此丟魂,人一旦丟魂,臟東西便能附進身體,繼承你的身體情況,為你活著,而你卻成了孤魂野鬼。
我自顧自摸索了十分鐘,周圍靜悄悄的,我又打開手電查看四周。
兩根水桶粗的灰色石柱映入眼簾,他們筆直的立在兩邊,雕刻過的表麵破損不堪,但依稀可認出柱頂的蛇頭,吐著分叉的蛇信,紅寶石鑲嵌在眼裡。另一根石柱像被炮彈轟炸過似得,已無法辨認上頭的紋理。
我繞過石柱繼續走去,一口巨大的青銅圓鼎從黑暗中緩緩浮現,跟著圓鼎一起的,是鼎旁的白色人影,我細細看去,人影背靠鼎坐於地上,臉埋在胳膊裡,胳膊枕著膝蓋,一頭短發跟刺蝟似的,隻能看清是個白衣男子。
“臥槽!”
我一個激靈,意識到邪祟現身,我忙將手電叼嘴裡,將桃木劍橫架胸前,應對突發狀況。人影似乎注意到手電的強光,他顫了顫身子,抬起腦袋向我看來。
男人被手電的強光照得睜不開眼,他煞白的臉上布滿一道道皺紋,五官扭曲在一起,顯得格外緊湊,他見我凶神惡煞地走來,不禁露出驚恐的神色,大叫一聲便跑進黑暗中。
見此情景,我一愣,本以為會有一場惡戰,結果這鬼卻倉皇逃竄,怕是個膽小鬼。
我將桃木劍放回劍袋,環視了一圈,白衣男已不見蹤影,隻剩鼎旁明晃晃的白色手提袋。我上前查看,翻了翻包,本想著能繳獲什麼戰利品,沒曾想手提包裡除了水和乾糧外,彆無他物。
我打量起青銅鼎。
這口青銅圓鼎布滿銅鏽,直徑1.5米,高度1.3米,表麵雕刻著規則的海浪花紋,圓鼎隻有三條腿,有我胳膊粗。我往鼎內看去,隻留著些發綠的枯骨,似乎是某種動物的,骨頭已和銅鏽融為一體。
“哥?哥?”
我正打量著青銅鼎,冷不丁被這兩聲叫喚嚇個激靈,我循聲看去。
隻見白衣男子正高舉雙手,做出投降姿勢,跟個木頭人似的站在十米開外,男人年約二十,三角眼中充斥著恐懼,蒜頭鼻下的嘴唇微微顫抖。
我一愣,膽小鬼折返回來,難道舍不得包裡的食物?我心裡“咯噔”一下,這點乾糧對鬼來說並不重要,畢竟他們吃的是氣體,那他折返回來是為了什麼?
意識到白衣男不懷好意,我一把抽出桃木劍,還未等我發話,白衣男服軟道,
“哥!彆彆彆...彆動手,你也被困在陣裡了吧?”
聽見這話,我有些茫然,他的意思是,我在陣裡,他也被困在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白衣男見我一臉茫然,向我靠近了幾步,
“我出了個意外,被困在這整整四天啊!要不然這時候我已經在阿梅身邊了。”
白衣男說罷,抽了抽嘴角,竟嚶嚶嗚嗚地哭了起來。我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意識到男人沒有惡意,我收起桃木劍,在地上點了根蠟燭,盤腿坐了下來,問道,
“怎麼回事?這是什麼陣?該怎麼出去?”
“嗚嗚嗚......我沒被龍一折磨死,怎麼就死在幻陣裡,真是沒天理啊,嗚嗚嗚嗚......”
白衣男答非所問,一把鼻涕一把淚,發出狼嚎般的哭聲。我倒好奇這男人的來曆,他經曆了啥慘絕人寰的事,竟哭成這樣。
我開口道。“你在說些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