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女屍堵門(1 / 2)

我看了眼手腕,已經是下午兩點,照在背上的日光傳來一股暖意。

時不時地惡臭鑽入鼻尖,我打量起地上的疙瘩。

人皮被燒的焦黑無比,粉末狀的灰燼從裂口灑出,看起來像骨灰,青銅鼎不止一個,說不定底下也埋了啥臟東西。

“走吧,我帶你去A區。”

範劍慷慨激昂說罷,一甩腦袋,我便跟隨他的腳步向A區出發。

自從幻陣脫身,範劍便容光煥發,時不時縷一下他的刺刺頭,再笑嘻嘻扭頭看我一眼,也不知在想什麼,但能九死一生的活下來,說不激動都是假的,哪怕在手術台上躲過死神之鐮,病愈後也會對主刀醫生感恩戴德。

而我經曆的可不止這點,無論是獨闖森林還是死戰將軍,亦或是當初的愣頭青進彆墅,都是在死亡邊緣反複橫跳,多少有些麻木。

範劍看了我一眼,咧了咧嘴,從他的手提包裡遞來兩包肉乾,道,

“你送完信後去哪呀?要不要去我家坐坐?我女朋友廚藝不錯的哇。”

範劍眼神純真,臟兮兮的臉上露出一排貝殼般潔白的牙齒,看起來就沒什麼心機。

我索性答應下來,就在這時,我視線一沉,在範劍的腳下,正有一道影子。

範劍在陽光下有影子,這與東河村的鬼不同,我細細打量一番後,這影子和我的確實沒啥區彆。

我心中疑惑,什麼鬼能雲淡風輕的暴露在陽光下?就算有也是實力強勁的,但範劍半斤八兩的身手和我差不多,這顯然不對勁。

小楊小李兩姐妹,在家被日光照射能安然無恙,出了院門卻隻能遊走在陰影角落躲避日光,在陽光下,小李也隻能勉強現出半透明殘影,照久了就有生命危險。

我回憶著之前發生的事,最讓我疑惑的,是疙瘩為何會著火,範劍在青銅鼎旁撒了泡尿,似乎刺激到疙瘩,因此那疙瘩埋的位置才著火,那雖不知疙瘩是何物,但陰氣很重,能著火定是被有陽氣的東西影響。

難道說範劍那泡尿......是童子尿?

我思來想去,種種跡象都表明,範劍大概率不是個鬼,可陰間哪來的活人,難不成範劍和我一樣?

想到這我猶豫了一會,詢問道,

“範劍,哪個……你是什麼鬼啊?”

範劍聞言,渾身一震,扭過頭一臉疑惑道,

“你才鬼呢,你全家都是鬼。”

範劍說罷,一口吃儘手裡的肉乾,在破洞體恤上擦了擦手。

我愣了一下,看樣子範劍和超市老板一樣,都沒把自己當成鬼,範劍像活人,但體溫卻跟死人似的。

我思索一番,雖然和範劍已建立友誼,但我的真實來曆也不能隨意說出去,便想著再套套話,如果他把自己當活人的話,我道,

“兄弟啊,那啥,你有想過回第三緯度嗎?呃……我說的是陽間。”

範劍聽到這話,眉頭緊鎖,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他回頭看了我一眼,神色古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而後他又扭頭繼續帶路,似乎有點不滿。

場麵靜了下來,隻剩腳步聲和蟲鳴聲。

我愈加困惑,也不知範劍在想什麼,南嶴村的人可能這根筋比較敏感,問這種問題搞不好還抹你脖子,我便不再提起這茬。

我意識到氣氛有點緊張,畢竟是一起經曆磨難所建立的友誼,不會跟個塑料似的一點就著,我話鋒一轉,

“唉,你不在哪找得到陣眼,要不是你把疙瘩燒了,我們現在還困裡麵呢,你是真牛呀。”

我朝範劍豎了豎大拇指。範劍一聽我誇他,頓時一改臉色,猥瑣的眉飛色舞起來,滔滔不絕講起當時他內心所想,還添油加醋的,就差說自己一回合單殺將軍了。

我傻笑著附和,心想這家夥特麼的變臉跟小孩子似的,似乎破了幻陣夠他吹一輩子。

我們邊走邊閒聊,在七歪八扭的小路上走了一刻鐘,兩邊已不是青翠菜地。一座座磚瓦結構的平房排列兩邊,大小不一,就是三四十年前農村的自建房模樣。

時不時能看見坐在門口的老太太扇著竹扇望著來往行人出神,似乎等待久未歸家的子女。

有的老人和街坊鄰居喝茶聊天,滿臉激動地在悄聲議論著什麼,時不時拿手比劃,像是談論著什麼浮誇的事。

婦女在井口邊提著水桶嘩啦一聲,腳下的衣物不知為何被水衝的烏漆嘛黑,瞥見一旁籃子裡的草灰我才明白,原來她是用草灰水洗滌衣物。

遠處的孩童紮著條鼠尾辮,有的隻有飯勺大小的頭發留在頭頂,他們跑來跑去的不知在樂嗬啥,我經過他們旁邊,穿著條褲衩的男孩得意忘形地向其他孩子炫耀手中的玻璃珠,看樣子是贏來的。

我一路看著沿途景象,心中愈加納悶,他們哪些鬼啊,我仿佛來到了陽間二十年前的農村。他們究竟是不是鬼,我也捉摸不定,乍一看,他們的確和活人沒啥區彆,但我細細觀察後又發現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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