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洲:“……”
連念安拉顧之意,“行了行了,都是小屁孩吵架,我真是服了,要打架嗎,我還趕著出門呢。”
苟煦慢悠悠走上來,視線定在連洲臉上,“菩薩怎麼了?”
連洲對上他的目光,“學長,菩薩說了,姻緣千裡一線牽,不應該廣撒網,這裡也求那裡也求,菩薩也會煩。”
他語氣平緩,莫名還有一些真誠。
苟煦:“你看見誰廣撒網了?”
連洲下巴衝顧之意一抬,“她,讓大三學長給你介紹學姐,還去學生會,還有那個,寫破詩的文學社,到處給你找女朋友,現在又來找我姐。”
苟煦瞥一眼顧之意。
顧之意垂下頭顱,悶聲不吭。
“學長,你也沒有這麼差,沒必要這麼為難菩薩。”
這一局,最終以連洲化險為夷轉敗為勝,顧之意被親哥哥收拾收場。
一直到第二天苟煦來接她之前,她沒有再和連洲說一句話,連洲下來吃早餐,她當他是透明人。
當然,連洲也沒搭理她。
八月十五,萬家團圓。
苟家三個光棍兒子自然都要歸家團聚。
苟峻眼看快三十一了,他做地產多年,越做越大,這兩年向彆的省市擴張,平時忙得腳不沾地,小節一般不見人,大節日才會出現。
苟澄隻比大哥小一歲,在北京做科研,平時雖忙,節假日還是有時間回家的。
找老婆這個話題是老生常談了,老苟也不願意在兒女都在家的團圓日多廢口舌。
“你媽說了,過兩年,你們幾個一起結婚,我就再信一回。”
他端起酒杯,“來,一山一水一太陽,最後一回了,兩年之後咱家沒有光棍。”
三個兒子端起酒杯,顧之意也端起果汁。
“謹聽父命。”
“謹聽父命!”
又是這句話,年年哄老父親,年年一個個赤條條回家來。
晚上,哥哥們該乾嘛乾嘛去了,顧淑娟在院子裡擺上月餅果盤拜月亮,老苟和顧之意去雲心湖轉圈。
夜色如水,湖波蕩漾,湖邊賞月的人一簇一簇的,有喇叭提醒村民和遊客,注意老人小孩,禁止往湖裡丟棄雜物。
小孩子嬉戲打鬨,被大人一頓教訓。
父女兩個邊走邊聊。
老苟拿著手機,對著顧之意在銀杏樹下拍的照片嘖嘖稱歎,“看看,多漂亮,這得是S大最漂亮的姑娘了。”
顧之意抿唇偷樂。
“怎麼可能,我們學校有很多漂亮的女生。”
老苟擰眉,額頭擰出幾道深深的紋路來。
“還有比你更漂亮的?”
“當然了,我那麼黑,我們宿舍有一個特彆漂亮,她是係花。”
老苟老花眼,把手機拿得遠遠的,瞅著,“我不信,還有比我家狗子更漂亮的。”
顧之意正好點開一條語音,“我想,在竹海裡舞刀弄劍,我想,在山間巨石上聽風賞月……”
才聽了兩句,她關掉了,老苟聽得莫名其妙。
“這是什麼?”
“我同學,他很喜歡寫詩,每天都寫。”
老苟眉頭皺了,“他寫詩就寫,發給你做什麼?”
“因為我和他都是文學社的啊,寫了給我看看唄。”
其他人都不願意看,祁成沒有什麼朋友,自然喜歡發給她。
老苟沉下來,“他要追你?”
顧之意愣了,轉瞬失笑,“沒有,就是很熟的同學,他還提醒我大學不要談戀愛呢。”
老苟:“這叫沒安好心,大晚上給人發文章,這不是和你顯擺他有才?”
顧之意:“……”
祁成平時行為舉止和常人不太一樣,在彆人眼裡是奇葩,在顧之意眼裡卻不是。
他甚至比彆人單純。
回到院子裡,老苟把苟煦偷摸叫到角落裡。
“回學校給狗子找個附近的駕校,把駕駛證考下來,給她買一輛車。”
“買車?”
“嗯,買一輛好車。”
苟煦搞不明白老苟幾個意思,“考駕照可以,她才大一,買車做什麼?”
“讓她開著,免得什麼阿貓阿狗都敢來追她。”
苟煦微頓,“誰追她了?”
“一個文學社的同學,大晚上的給她寫詩,還傻乎乎的說那男的不是追她。”
“寫詩的?”
苟煦原來以為是連洲,這又從哪冒出來一個寫詩的。
連洲那小子不可能寫詩。
他想了想,“爸,大學生開好車,太招搖,不合適。”
老苟:“哪裡不合適,你剛上大學,我就給你買了一棟彆墅,給你妹妹買輛車不行?”
苟煦考了狀元,又依著老苟的意思報了S大本碩連讀,老苟給他獎勵了一棟大學城附近的彆墅,苟煦讀書這幾年,彆墅漲了三四倍。
苟煦:“我又沒有背著彆墅去學校讀書。”
“……你先帶著她報名,把證拿下來再說。”
—
假期結束,顧之意一路睡到學校,苟煦把她送到宿舍樓下,才一下車,正好碰上了黃宜連。
顧之意做了介紹。
黃宜連一臉驚奇,“苟師兄竟然是你親哥?”
“是啊。”
“深藏不露啊之意,苟師兄很厲害,怎麼不早點介紹給我們認識!”
顧之意:“……沒找到機會。”
醫學專業和她們的專業相隔十萬八千裡,苟煦再厲害,又能教她們什麼。
黃宜連一臉笑意,“苟師兄,我是之意的舍友,以後多多指教。”
苟煦扯一下嘴,“好的。”
他對顧之意說:“進去吧,我走了。”
顧之意和黃宜連剛走到門口,苟煦的電話來了。
她以為落下了什麼東西,趕緊又跑到路邊,敲敲車窗。
“怎麼了?”
“老爸讓你去考駕照,我把駕照地址發給你,你自己去報名。”
顧之意應下,從家裡出來的時候老苟已經交待她了,趁著現在課程不緊張,把駕駛證拿下來。
苟煦盯著她,“我不需要你給我找女朋友,彆到處敗壞你哥的名聲。”
“……”
“要是讓我聽見你又出去胡言亂語,你就死定了,聽見了嗎?”
顧之意沒好氣,“聽見了!要不是老爸讓我幫你留意,我才懶得管你呢,斷掉你夥食費才好。”
“你以為我現在還用他的夥食費?”
“噢,你翅膀硬了。”
苟煦扯嘴,“閒著沒事兒多學點東西,不要混什麼文學社,詩歌等你老了再寫,現在寫出來也是酸臭味。”
顧之意頭也不回走了。
黃宜連看見她進來,一把拉過椅子就坐到她身邊。
“之意,你哥真的沒有女朋友?”
“沒有。”
黃宜連抓上她的胳膊,“他喜歡怎麼樣的?”
肖晴在一旁,忍不住插了一嘴:“你這麼興奮,之意她哥都嚇到了吧。”
黃宜連:“你們不知道,我本來就喜歡學醫的男生,特彆是像苟師兄這樣的優質男人,誰不喜歡。”
顧之意有點笑不動,“我也不知道他喜歡怎麼樣的,反正他說他還不想找女朋友。”
反正不是黃宜連這樣的。
顧之意以前從來沒見過像黃宜連這種目標明確,又非常能豁得出臉皮的人。同齡人她看不上,她喜歡找社會上的男人,也不知道她去上哪裡認識的那些社會男。
黃宜連笑眯眯的,“沒關係,你跟你哥說說嘛,我們可以和你哥同學聯誼啊。”
肖晴哼哼一聲,“上回聯誼也沒見你那麼積極,原來你還真喜歡老的啊。”
黃宜連收了笑,“個人喜好,你喜歡嫩的,我也沒說你啊。”
窮人在她眼裡沒有什麼意思,她原先以為顧之意家在農村,現在知道顧之意家在景區九裡青,又是連洲的親戚,苟家自然不會差。
肖晴冷笑,“誰不喜歡嫩的,你的喜好比較特彆。”
顧之意趕緊把吃的東西拿出來,塞到肖晴手裡,又給了黃宜連,“我哥也很嫩的,就是太忙了,可能沒有時間聯誼。”
打苟煦的主意沒有用,黃宜連第一關都過不了。
—
顧之意把月餅送過去給了簡一翰,作為答謝,簡一翰要請她吃晚餐。
顧之意推不掉,隻好跟隨他去了食堂的餐廳,餐廳環境還可以,苟煦曾經帶她來吃過。
簡一翰不愧是學生會主席,說話不疾不徐,溫潤有禮,也會照顧人。
“你送月餅給我,你家裡人沒意見吧?”
顧之意一愣,“沒有啊,給同學帶月餅,能有什麼意見。”
他緩緩點頭,含笑看著她,“你給多少個同學帶了?”
顧之意有點不自在,“……就我們宿舍和你,你不是沒回家麼。”
還是他非得讓她送的。
簡一翰目光從湯裡,不著痕跡落到她臉上,“沒有給校草帶?”
顧之意總算品出味兒來了,簡一翰肯定是看見了學校帖子裡的視頻,探詢她和連洲的八卦呢。
也是,誰不好奇呢。
但是她不樂意解釋了。
“他沒有讓我帶。”
簡一翰低笑了笑,“不高興了?”
“沒有啊。”
簡一翰攪動烏雞湯,瓷器碰撞的聲音很清脆。
“我是說他不讓你帶你不高興了?”
“……”顧之意抿唇,看著他,“我為什麼要給他帶,他這人特彆討厭,你不記得了嗎,他老是說我家裡有很多光棍。”
都警告過他了,他還說,那一天在樓梯上吵架,她還沒有打算原諒他。
簡一翰:“所以我覺得你們倆很熟啊。”
“對啊,就是因為很熟才討厭。”
簡一翰笑笑,“這麼討厭,改天我把他拉進學生會,讓他乾活。”
—
董義軒要秋遊的心思未死,肖晴不理他,他就一個勁攛掇顧之意。
“山上的楓葉黃了,就等著你們女生去拍照了。”
顧之意:“我家後麵都是山,比這邊的漂亮多,乾嘛要跑到這邊來爬山。”
主要是李若雪對董義軒沒意思,折騰來折騰去,白白耗費董義軒的心思,她於心不忍。
董義軒隻好曲線救國,讓顧之意的親戚幫忙鼓動她。
連洲想都沒想,一口否了,“我不叫,也不去。”
董義軒頓足捶胸,“為了我的愛情!”
連洲冷漠,“又不是我的愛情。”
他這幾天又被刷新了認知,狗子不是完全沒有脾氣,他已經被冷落了好幾天了。
細數一下,連著放假日子一起,十天了。
他現在總算明白,他踩到了她的狗尾巴。
“哥哥都是光棍”是事實,但不能說。
這一天上體育課,熱身過後,又複習了上一節教過的動作要領。
“舞獅協作非常重要,獅頭離不開獅尾,獅尾也離不開獅頭,”
體育老師播放舞獅視頻給大家看,“彆看獅頭很威風,但絕大多數技巧都在獅尾上,獅尾不行,這頭獅子好不了,所以獅尾更加關鍵,腿力臂力都要好,功夫要到家。”
“現在兩人一組,獅頭獅尾,組合練習。”
男生們躍躍欲試,紛紛尋找自己的頭或者尾。
顧之意呆立在原地,額頭沁出了密密的汗。
最窘迫的時刻終於來了。
沒有女生,她要麼讓一個男生摸她的腰,要麼去摸一個男生的腰。
沒人選她,因為她給身後的校草送過飯,兩人一前一後,妥妥擺好了獅頭和獅尾的架勢,還輪得到旁人插一腳麼。
男生們開始摸腰,嬉笑怒罵聲,聲聲入耳。
體育老師留意到最邊邊,規規矩矩站著的顧之意,帶著詢問的目光看向她,還有她身後的連洲。
“你們兩個一組?”
顧之意輕聲:“嗯。”
連洲沒出聲。
體育老師背著雙手走過去,“你們兩個是一組嗎,我們是舞獅,不是交際舞,沒必要扭扭捏捏。”
顧之意仰起小臉蛋,鏗鏘有力:“是!”
連洲木著一張臉,跟多不情願似的。
體育老師看著顧之意的表情,忍不住一樂。
“你們兩個互相認識了嗎,轉身給你尾巴打個招呼。”
顧之意隻得轉過身正對著他。
視線相碰,很快,一個撇開,一個垂首。
草地上,她的頭被他踩在腳下。
體育老師看向連洲,“這個舞獅班數你最幸福了,唯一的女生都給了你……”
一個男生說:“老師,我不服,我的獅頭是男生,我也很幸福。”
男生們哄笑開來。
體育老師:“我說幸福不是說性彆,而是說體重,你現在叫得厲害,你的獅頭一百八十斤,你舉得起來我算你厲害。”
顧之意視線落在四隻白色運動鞋之間。
秋天了,足球場的草綠中泛著黃,白色運動鞋一會兒虛化一會兒敦實。
陽光很強,她背上也出汗了。
說笑了兩句,體育老師的注意力又回到兩人身上。
“認識了嗎?”
顧之意抿了抿唇,“認識了。”
“這位男同學是啞巴?”
連洲這才開口,聲音悶悶啞啞,“認識了。”
“認識了就開始,女同學,還等著我吹哨?”
顧之意莫名驚愕,看向體育老師,“呃?”
體育老師音量陡然大了,“轉身啊,這是舞獅,你想麵對麵擁抱啊!”
她的臉霎時就紅透了,一直紅上了耳朵尖。
連洲平靜開口:“老師,我們先麵對麵練習一下,這位獅子頭動作還沒記熟。”
“十分鐘後統一來一遍。”體育老師走開了。
連洲垂眼看著她,“動作都會了嗎?”
顧之意頭很僵硬,“會了。”
“那你來一遍。”
顧之意的全身都很僵硬,擺動兩下,就動不了了。
連洲無聲等了一會兒,發現已經結束了。
他一嗤,“僵屍跳得也比你好。”
顧之意惱羞成怒,“方向不對,我不會了!”
連洲繃著嘴角,點點頭,“行,你轉過去吧,沒人攔你。”
顧之意轉過身,總算是自在一點了,抹了抹額頭的汗,開始回憶動作要領,手腳一起動作起來。
她還給自己打起節奏,“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連洲視線飄走又回來。
他是不是最幸福不好說,她這個獅子頭倒是最可笑。
可笑又可愛。
“可以了嗎?”
她稍稍側頭,“可以了……”
連洲的手伸過來了,手指頭才剛觸到她的腰,她就像觸了電一般,縮起肩膀彈了出去。
連洲:……
大概覺得自己的反應有點過激,她眸光閃了閃,斂了斂容,正色,“沒有喊開始呢。”
連洲鼻腔重重一個氣聲,“行,你喊。”
顧之意很想喝水,又怕他說她事兒精。
她的嗓子眼異常乾澀,“開始。”
乾淨的一雙手摸上她的腰。
她縮起雙肩,扭著身子忍不住“咯咯咯”笑,都快笑到地上去了。
連洲收回手,傲然對著她。
……
“不是……我本來不想笑,真的,我忍不了。”
腰間像無數隻蟲子在撓癢癢,一刻都不能忍,還沒有原諒他,她就先崩壞了。
她站起來,咬緊牙關,“來吧,我不笑了。”
很快她就打臉了,腰上好像裝了個癢癢開關,連洲的手一碰到她的腰,她身子就開始扭作一團,還笑,還要笑倒到草地裡去。
連洲陰著一張臉,舉起手,“老師,我要求換個獅頭。”
體育老師背著手過來了,“換誰?”
“換個不會笑的。”
作者有話要說:狗子:我不想我不要,可是我忍不住,我崩了!
連洲:我好像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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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害人留下這個字,肯定另有深意。”
麵癱冷漠,“做飯去。”
“來,我來給你反向推理……”
麵癱孤傲,“收拾行李去。”
樂漾:我無敵美少女信了你的邪!
於是,她開始在賀霖的底線上瘋狂試探,誓要把錚錚鐵骨撩軟了。
隻想要一個小助理的賀霖任由她投懷送抱,不主動,不拒絕。
樂漾一朝驚醒:說好的錚錚鐵骨呢,你TMD就是個渣男啊!我福爾摩斯漾不伺候了!
失去沙雕假神探的賀霖呼吸了幾天清新空氣,發現身邊人竟然都在嫌棄他。
學生:換助理?可以換教授嗎,把小仙女叫回來!
好友:不去,沙雕女神不在,你家沒有靈魂。
爸媽:樂漾氣走了,那你餓著吧。
要命的是,他竟然精神萎靡,茶飯不思。
再見樂漾,她已經哼哧哼哧自立門戶,一個餘光也不給他。
賀霖扣住她手腕,“跟我回去。”
樂漾黑眸對著他,眼底泛著紅,“除非你做我助理,還要做得比我好。”
賀霖默了默,單手一顆顆往下解開扣子。
樂漾眼裡的濕意被生生嚇了回去,“你……做什麼?”
“試一下,看我能不能做得比你好。”
#世上有破不了的案子,無撩不動的福爾摩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