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運揚撇嘴,“高級涉密。”
連洲搓搓鼻尖,也笑了,“您說說,哪一些是不涉密的?”
“福利好,有安家費,能學東西又能掙錢,就算出去,大把人搶著要,比你在S大混的好多了。”
連洲抿了抿嘴。
孫運揚端起茶,抿了一口,“瞧不上,還不如做你的富二代,學個不痛不癢的工商管理,然後回家繼承家業。”
他放下杯子,“我這裡有錢有人有項目,用最頂尖的技術,做真正的武器。”
連洲端起茶杯。
孫運揚揚聲笑了笑,食指點著茶漬,在木桌子上劃了幾筆,“你問問許開南,他是我學生,算起來你還得叫我一聲師爺。”
連洲看懂了,“您說的都是好處,有什麼壞處嗎?”
孫運揚拿手點點他,“孺子可教,壞處也不少,在鳥不拉屎的地方,沒有娛樂,忙得能累死人,你情況特殊,邊學邊做,可能會猝死。”
連洲點頭,“我明白了。”
“想不想去?”
連洲摸著光滑的檀木桌邊緣,“您讓我考慮考慮,但是我爸那裡,不一定能過。”
“你爸那裡我去找他說。”
這一次出乎人的意料,連元革並未阻攔,竟然很快點頭了。
林思漫卻不同意,和連元革大吵了一架。
“我自己的兒子,我一點發言權也沒有了?”
“這是好事,彆人想進都進不了。”
“好事?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你就是不想讓他跟著我走,他以後出個國都難,我一輩子都見不到他,你才滿意!”
連元革:“什麼叫一輩子見不到,就算他不能出國,你就不能回來見他了?”
“連元革,你知道裡麵有多苦嗎,你怎麼不叫你女兒去,你怎麼惦記著給她找個好人家,連洲去做技術工,好讓你女婿來繼承你的家業?”
連元革厲聲:“你問問他,是他自己願意,沒有人逼他!”
林思漫進了連洲房間,關上門,聲淚俱下,“連洲,我跟你爸離婚了,他現在就是要霸著你,不給你跟我出國,你不能走。”
連洲臉色變了,“你們離婚了?”
林思漫拉上他的手,“對,你要跟我走。”
連洲定了好一會兒,唇邊掛上冰涼的笑,“離就離,我成年了,不用你們撫養,我誰都不跟。”
“你真要去?”
連洲甩開她的手,拿起手機下了樓。
他答應了孫運揚,可以馬上轉檔。
—
開學了,顧之意跟隨苟煦回了學校,進了宿舍,李若雪沒見,肖晴不知道跑去了哪裡。
倒是黃宜連,蹲在地上收拾東西,一個大皮箱敞開著,占去了半條道。
她不是往外拿,而是把衣櫃裡的衣服往皮箱裡塞。
顧之意有些驚奇,“你乾嘛要收拾東西?”
黃宜連看也沒看她,冷冷說:“我申請換宿舍了。”
顧之意:“……哦。”
怪不得肖晴說宿舍風水不好,整天不見那兩個人的笑臉,現在一個要走一個要換。
電話響了。
顧之意心口一跳,是連洲。
開學了,他也該來了。
“連洲,你來學校了嗎?”
“沒有,我在家。”
她有些失落,話也輕了,“噢,那你什麼時候來?”
連洲:“我不去了,你來我家,我和你說。”
顧之意的心如墜深淵,定了定神,再出聲,音色都變了,“你不來了,什麼意思?”
“你過來,我們當麵說。”
一股氣從胸口往上湧,堵在了嗓子眼,她的眼裡霎時冒出了水光。
他不來了,他曾經說過她在這裡,他就不會出國,以後他要和她結婚,不是和他媽結婚。
他說過,就三年而已,沒關係。
原來說話可以像放屁,轉身就能忘了。
顧之意扶著椅背,咽下嗓子眼那一股氣,“好。”
丟下手機,她進廁所鎖上門,咬著牙蹲在地上,全身都在打抖。
好一陣子過去了,外頭有人敲門,“之意,蹲那麼久,出來沒有?”
是肖晴。
顧之意打開門,低垂個腦袋快步疾走,拿起手機,好久沒有發微信給連洲,隻能找通訊錄,大概是心急氣躁,找了好久卻是找不到,她隻好回到微信界麵,搜索他的名字,才找到了。
【我不去你家了,祝你好運。】
連洲收到這條信息,正在收拾行裝。
他把手機往箱子裡一扔,一屁股坐上行李箱,箱子一聲悶響,凹了一塊下去。
枯坐了好一會兒。
他又打開箱子,拿起手機。
【你在哪裡,我去學校找你。】
!
一個刺眼的紅色驚歎號。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發了一個問號。
確信無疑,他被狗子拉黑了。
他咬咬牙,打開電話撥過去。
機械女聲重複著。
連洲無聲扯嘴。
林思漫和連元革大吵一架之後,家裡氛圍很差,如同壓著一塊烏雲,連念安早出晚歸,甚至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連洲抱起一個紙盒下了樓,走進顧之意睡過的那個房間。
房間空寥寥的,過年的時候,阿姨把被子收了起來,床上蓋著一張白色床單,她的東西不多,都收拾好放在衣櫃裡,床頭櫃上放著幾本書。
連洲把盒子放在床頭櫃那幾本書上。
他在院子找到阿姨,“阿姨,狗子意回來,你告訴她,床頭櫃有個盒子,裡麵裝她的衣服,讓她拿走。”
阿姨愣了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