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父子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從連洲開始□□。
老苟:“這個時候,親爹在裡麵,公司半死不活的,他還有閒情勾三搭四,這小子非得等到死透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
苟峻:“這倒是,以前不知道,現在看來,他膽子不比他爸小,從小衣食無憂,不知道什麼叫害怕,也不會瞻前顧後。”
苟煦:“臉皮厚,他是真當自己是苟家女婿了。”
批完連洲,到顧之意了。
老苟:“你整天跟在他屁股後頭,活也不用乾了,飯也不用吃了!你爸養了你這麼多年,畢業了不指望你回報,一頓飯也不叫你做,還要我供著你不成?”
顧之意的臉快埋到飯碗裡去了,“我沒想讓你供著,我工資還存有一點。”
苟峻不動聲色,“回九裡青去,在家附近找一份工作,要不就好好準備考研。”
老苟點頭,“我就是這個意思,沒正經嫁人呢,跟著他跑,丟不丟人!”
顧之意臉燙得可以烙雞蛋餅了,老爸從來沒有和她說過這麼重的話,他這話說得,好像她真的不顧一切和連洲私奔了似的。
她不說話,老苟瞪著大眼,“你回不回?”
苟煦替她回答,“回,回回。”
他看著顧之意,“從小到大,老爸發話,沒有彆的,我們隻能謹聽父命,你膽子肥了就不回。”
顧之意的腮幫子鼓得像隻河豚,把筷子放下,“我不吃了。”
老苟看著她的背影,咬牙,“慣的你。”
她上樓了,父子三人繼續吃肉喝酒。
苟煦給老苟添酒,“她要不願意,你綁著她回去也沒用,就算綁的是你自己小孩,那也犯法。”
老苟歎一口氣,不言語。
苟峻:“不用綁,但態度要有,得讓連洲知道有這個阻力,他想做苟家女婿,這事兒沒那麼容易成。”
苟煦提著唇角笑了笑,“行了,連洲那也是萬裡挑一,他姿態也放下來了,上門女婿這種話哪幾個男人說得出來,再挑剔,上哪裡挑神仙女婿。”
老苟瞥他一眼,“上門女婿那話能當真?他家就這麼一個小子,我們家三個,再招他上門來,連元革不罵我,我脊梁骨也要被人戳彎了,打見這小子第一眼,我就知道,他傲氣得很呢,狗子找個知冷知熱的不好,找個這麼高傲大少爺,她整天得供著,臉再好有什麼用,又不能當飯吃。”
苟煦戲謔道:“這你就落伍了,現在臉真能當飯吃,他做個直播,給連承省了多少廣告費,人也豁得出去臉,沒有像你說的那麼端著。”
“是不是,大哥?”
苟峻:“那倒是。”
老苟牛眼又瞪圓了,“照你這意思,這妹夫你認了不成,以前你上他家裡拿狗子東西,受的那窩囊氣都給忘了?”
苟煦:“我沒忘,讓我生氣的那人也不是連洲,他對狗子意一心一意,這沒的說,而且他怎麼說都是我學弟,選彆人我還不如選他。”
老苟老褶子一抖,“祁成也是你學弟,你怎麼不選他?前段時間,他還去咱們那找我給他買房定居呢。”
“他不是,我畢業才知道這麼一號人物,我不認。”
苟峻笑,“我們說多少都用沒,到最後還是狗子自己選,我的意思,拖著對狗子總沒壞處。”
父子三人都明白這個理,說到底,最後還是顧之意自己選,讓九裡青所有的牛拉住她也沒用。
果然,顧之意出了離棠府,直接上家裡找連洲去了。
連洲還沒忙完,她洗了一盤水果端過去給他,摸著他的椅背磨蹭,就是不走。
“連洲,我要回家一段時間。”
連洲停下手中的工作,轉椅轉過來,正對著她,“回吧,也該回去了,你爸今天專程來接你回去的?”
和苟峻談完之後,他就預料,苟家這一兩天會把她叫回家去。
顧之意有點悶悶不樂,“他說上來看他兒子的,因為我沒良心,他不看我。”
連洲提唇,“罵我了吧?”
“……沒有。”
他拍拍大腿,“來。”
顧之意唇角一抽,“你不累嗎?”
連洲風輕雲淡的,“累,你給我加加油。”
她麵對著他,跨坐到他大腿上,勾著他的脖子,“他們叫我回家找一份工作,或者準備考研。”
連洲抬著下巴,略一點頭,“嗯,這也沒錯。”
她麵色怏怏,“你也想讓我回去?”
連洲闔上眼,撇唇,再張開眼,幽幽一歎,“我不想,可是我沒有辦法,我不能和他們作對。”
“……”
“我隻能裝孫子。”
顧之意唇角往上一牽,假意掐他的脖子,“你個孫子!”
連洲摸上她的腰,唇邊噙著一抹笑,“狗子意,以後我們生一個女兒,我也要當一回大爺,看看哪個孫子敢來求我,我也嘗嘗抬頭嫁女兒的滋味。”
顧之意怔愣住了,“你是不是偷偷記恨我爸我哥他們?”
連洲舔嘴笑,手不老實了,“我不記恨,我得讓他們記恨我。”
早晨,旭日東升,日頭從窗簾縫隙朝裡傾斜了一道白光。
天氣涼了,顧之意睡眠很好,隱約聽見響動。
門打開,又被反手關上了。
她翻了個身,迷迷糊糊問,“連洲,你叫早餐了?”
連洲俯身,在她額頭落下一吻,“早餐來了,我姐送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