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幾年後,我能不能見次到你們……”
“爸?”
蘇越在玄關處換鞋,客廳燈亮著,猜測夏宴回來了,“爸,你又擦相框呢,你吃過晚飯沒?”
夏宴擦去眼角,轉身說:“哎,你爸怎麼可能這個點還沒吃飯,我剛和同事喝了點小酒。”
“喝了多少?”夏墨皺著眉問。
“沒多少。幾杯啤酒不醉人。”夏宴掃開煩人的夏墨,“你們兄妹倆去哪玩?這麼晚才回來?”
夏墨:“逛街。”
夏宴眼睛一亮,“小越的花誰送的?怎麼送的菊花。”
誰送的。
沒眼力勁。
他一個老父親,難得見女兒捧著一捧花回家。
想他女兒花一般的年紀,又是這樣出挑精致的長相,追女兒的人排隊三條街他都相信,就是這麼多年,也沒聽到什麼早戀的風聲。
他之前就挺納悶的。
像他妹夏鬱,長得普通,整天畫著煙熏妝,把自己捯飭成鬼一樣,都有人追他們家樓下唱歌。
小越怎麼沒聽說有人追呢?
不過晚點談戀愛挺好的,年輕人精力就該用在學習和事業上,談戀愛容易讓人腦萎縮。
蘇越捧著花,“這是小雛菊,跟上墳的菊花有區彆。”
“都差不多。”夏宴吐槽。
“我哥送的。”
“啊?”夏宴看著廚房給他煮醒酒湯的兒子,又看看女兒手裡的花,他扯著臉笑笑,“還挺好看。”
蘇越:“真不懂得欣賞,在你眼裡,野花和玫瑰差不多吧。”
夏宴摸摸鼻子,有點尷尬。
他以前也被夏鬱這麼說過,那時候他們正處於青春期,妹妹有許多男孩子追,但她一直喜歡的,都是那個人,那個讓妹妹一生變得不幸的人。
他還記得,夏鬱曾捧著一捧雛菊,羞怯地跟他說要在情人節那天結束暗戀,跟那個人表白。
他那時不希望她表白。
就懟夏鬱:“他都不認識你,你也不了解他,你不能因為他的長相和歌聲,就昏了頭!”
夏鬱不予理會:“他是我的偶像,我天天去聽他唱歌,他一定認識我。而且喜歡他的人那麼多,我又是暗戀,隻有我表白了,他才知道我喜歡他。”
那個情人節,夏鬱不聽勸。
和那個人在一起。
他們有過一段快樂的時光。
那時候,他怕夏鬱早戀的事被大人和老師知道,所以幫著她遮掩撒謊,他以為妹妹對那個人的喜歡,就像追星一樣,得到後就覺得不過爾爾。
不想妹妹越陷越深。
等他覺得控製不住,主動向大人坦白這件事時,想不到妹妹會如此偏激,覺得全世界都在與她為敵,在高三那年,離家出走,從此再未歸家。
都是他的錯。
他就應該從一開始就阻止妹妹,他那時候情竇未開,不知道愛情有時候會令人失去理智。
更不知道妹妹這麼倔。
夏宴看著女兒在房間裡擺弄雛菊,內疚自責的胸口稍微好受一點,他將妹妹的女兒好好養大,妹妹會不會感到欣慰,不責怪他當哥哥的失職。
雛菊…
深埋心底的愛。
夏宴驚立起來,被酒精熏熱的身體瞬間出了一身冷汗。
為什麼是雛菊?
他從腦海中尋找蛛絲馬跡,兒子一直有在女兒床頭櫃放花的習慣,以前放玫瑰康乃馨百合……最近才放的雛菊,不過一捧花,代表不了什麼。
他真是喝醉了。
想什麼亂七八糟的。
他們是兄妹,從小一起長大,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他們感情一直像現在這樣很親密。
他在想什麼。
真是老糊塗了。
“爸,喝了醒酒湯再睡。”夏墨抬著湯敲夏宴的門。
“放廚房,晚點喝。”
夏墨:“那你記得喝。”
“不用你操心!”
夏宴腦子很亂,身上又出了一身汗,晚上睡夢中極不安穩。,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