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輩子見的人太多,善的奸的都有,心中自有一套評價標準。並不會覺得宿淼跟生身父母不親有什麼問題。
最重要的是,伍木蘭相信由自己和老伴教出來的孩子。
不是沒良心的人。
既然沒提,定是那家人有什麼不妥之處。
韓勒側首看著宿淼,兩人對視一眼,臉上露出相似的笑容。
他道:“我們打算將兩家中間的牆敲掉,到時候我從十二號接她出門子,繞到薈萃園吃午飯,吃完飯再一道回十一號。”
宿淼點頭,眉眼彎彎:“反正家裡就我們倆,想住哪兒就住哪兒,門一關,旁人也不知道。”
思及韓勒昨日給她的驚喜,宿淼心裡跟喝了蜜一樣,眼角眉梢都是甜蜜。
伍木蘭想了想,確實是這個理。
這年頭結婚能有屋子住就不錯了,不少人一家幾口擠在四十五平米的的筒子樓裡,結婚也就扯塊簾子多鋪張床的事,哪有那麼多講究。
也就他們沾了祖上的光,國家也還了一部分家財回來,底子比彆人厚,才能稍稍講究一些。
祖孫仨又聊了會兒,大舅媽進來叫他們到正堂吃飯。
老爺子換了身衣服,韓勒要扶他,他還不樂意呢:“扶什麼扶,我還走得動路,扶你外婆去。”
伍木蘭懶得理他,任由宿淼扶著:“不讓你扶就算了,長壽到外婆這裡來,你和淼淼啊一左一右,讓他們好好瞧瞧咱們家的金童玉女。”
韓勒瞥見宿淼偷笑,苦著臉:“外婆,咱能不喊長壽了嗎?”
“這名兒不襯我的氣質!”
伍木蘭眼裡閃過笑意,側身跟宿淼說道:“還氣質呢,就是臭屁。這小子肯定不敢告訴你,他五歲還乾過糗事。”
“外婆!!”
宿淼眼睛眨巴眨巴,好奇不已:“外婆,什麼糗事啊?”
韓勒趕緊打斷她們的話:“沒什麼,逗你玩呢,我能有什麼糗事,對吧,外婆?”說罷拚命給伍木蘭使眼色
。
伍木蘭被逗得哈哈大笑:“等下次你一個人過來,咱們再慢慢說。”
宿淼眼睛一亮:“好。”
韓勒:……
不用猜,他都知道老太太要說什麼了。
正廳裡,上門賀壽的客人約莫有六七桌。
覃家本家的人倒沒幾個,隻有大兒媳袁靜丹、大孫子夫妻倆、以及三外公和他的兒子兒媳。大房的大兒子在西北軍區回不來,四兒子一家都在廣州。老太太一開始就說了不大辦,讓大家不必趕回來。
除此以外,關係最近的便是覃美芬和袁家。
袁靜丹也沒想到,自己一時心軟縱了親妹子的請求,她竟給這麼多人作保,帶他們上門賀壽,知道後簡直氣得她肝疼。
索性二老目明心寬,沒生她的氣,也沒說把人趕出去的話,否則她真沒臉見人了。
韓成雪挽著覃美芬,小聲問道:“媽,怎麼沒看到四弟的人影?要不,我出去找找他?”
她聽人說,這種老院子很可能藏著古董寶貝。
覃家人一直住在這兒,又不像彆的院子被糟蹋過,什麼都保存得很完好。即便是前幾年那樣動亂,革|委會也沒敢敲覃家的門。
她一直對覃家的院子很好奇。
覃美芬搖頭:“不用找,他肯定在鬆暉堂。”
鬆暉堂?
韓成雪睫羽眨了眨:“那,我去鬆暉堂叫他。”
覃美芬看著繼女興致勃勃的樣子,忍不住蹙眉,語氣冷了下來:“鬆暉堂是韓勒外公外婆的住處,外人一律不許進。”
彆說韓成雪,就連她也不能擅闖。
否則她何必跟這群外人一樣,隻能坐在正廳等。
聽到“外人”兩字,韓成雪表情難看。
這是什麼意思?
大姐說得果然沒錯,覃美芬嘴上把她當成親女兒,一到這種時候就成“外人”了。她不過想見識見識園子裡的景色罷了,她竟拿這種話堵她。
母女倆正鬨得不開心之際,韓勒和宿淼攙扶著伍木蘭進來了。
“媽,爸!”覃美芬起身,迎上前。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伍木蘭沒有落她臉麵,不過臉色依舊
淡淡的:“來啦?”
覃美芬:“嗯,還有成雪、宏博跟宏遠,他們在那邊,我叫他們過來跟你和爸問好吧。”
聽到母親理會,覃美芬激動萬分,以至未曾注意到老太太一聽到韓家人倏地冷下去的神情,說罷便要朝韓成雪那一桌抬手。
“不用了。”
“……媽?”
覃美芬懵了,手僵在半空。
當著眾人的麵,伍木蘭不好罵她糊塗,隻道:“一會兒午飯後,我跟你爸還得去看看長壽那院子,你去不去?”
覃美芬遲疑片刻:“我就不去了。”
韓大業這兩天回部隊去了,一會兒繼女也約了人不會回家,她隻要將兩個孩子送到王慧雅娘家,就能跟韓成青單獨相處……
左右,院子沒長腿兒,在那兒又不會跑,她下次再看也行。
伍木蘭深深凝視了她一眼,“嗯”了一聲,沒說彆的。
糊塗著吧,最好糊塗一輩子,千萬彆清醒了。
宿淼起先見這麼多人起立迎接,爭先恐後道賀壽詞,還以為跟大盛的老封君舉辦壽宴一樣,一會就輪到家中小輩當眾獻壽禮,說祝詞,沒想到不是那麼回事。
兩位老人沒有半分架子,跟其他賓客暢談著。
而韓勒牽著她,自顧自往最靠裡那一桌走去,桌上坐的全是覃家人。
“這是三外公。”
“三外公。”
“這是二表哥。”
“二表哥。”
“……”
韓勒挨個兒介紹,宿淼跟在後麵認人。雖是伍木蘭過壽,但家裡所有人事先都知道韓勒會帶對象上門,早就把見麵禮準備好了。
那邊一群人圍著二老說好聽話,這邊宿淼收禮收到手軟。
突然,她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老太太,聽說您特彆喜歡刺繡,這幅《麻姑賀壽圖》正好應景,在此我祝您日月昌明、鬆鶴長春。”
聽到麻姑賀壽四個字,韓勒也跟著一愣。
扭頭朝聲音處看去,目光落在圖上,當真是宿淼賣掉的那一幅。
“你的。”他低聲說道。
宿淼也發現了,她點點頭:“是那一幅。”
不僅如此,買家竟是被她敲了竹杠的李玉蓉的同伴。
再想到蔡盼蘭說的話,買了《麻姑賀壽圖》的客人想要她繡人|體肖像畫,宿淼眼神頗為微妙
。
目光不自覺地看向旗袍裹著的身體上。
天呐!!
怎麼會有如此暴露身體曲線的衣服,那胸脯仿佛要從布料中掙脫出來,勾得人想一看再看。
她以為自己夠不一般了,沒想到跟彆人一比,人家是巍峨險峰,她隻是略有起伏的小山坡。
也就比宿安強上一點點。
如果可能,她真想讓嫡母來瞧瞧,什麼才叫狐媚身子。
宿淼視線往她腰下移動,總算找到自信了。
很好,她腰沒自己細,腿也沒自己長,她皮膚雖白,卻跟自己不一樣。
她的白是冷冷的白,帶著些許青色。
不像自己,白裡透紅,宿淼覺得,還是自己的膚色最漂亮。
如果她也穿成這樣……
她還想再看看女人臉,突然,一雙大掌捂住她的眼睛。
“不許學。”
作者有話要說: 女鵝以為的胸大:c~~
實際上的胸大: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