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哉!”
劉備拍案而起,大讚道:
“軍師此計,將張濟缺糧和西涼人搶掠成性的缺陷,拿捏的恰到好處。”
“此計甚妙,必能功成!”
當下,劉備便依計行事。
…
新野。
數以萬計的荊州軍,正浩浩蕩蕩從南而來,開入這座襄陽以北重鎮。
府堂內。
那位須發半白,一身大儒氣質的荊州之主,正高坐上位,手中端詳著劉備的親筆信。
就在今日,孫乾以使者身份前來,獻上了劉備的手書,並表明了想與他聯手,夾攻張濟的意向。
打發了孫乾後,劉表便召集眾謀臣武將,共商對策。
“沒想到,老夫這位同宗失了徐州後,竟會千裡迢迢來我荊州!”
“看來他是盯上了南陽,想要據為己有,做自己的立足之地了。”
劉表言語之中,流露出些許不易覺察的不悅。
雖說自打他入主荊州後,南陽郡就從未為他所有,先有袁術後又有眼前的張濟。
但畢竟南陽隸屬荊州,名義上乃是他這個荊州牧的轄下。
現下突然間冒出個劉備,宣稱要趕走張濟,取而代之占據南陽,劉表心下自然不舒服。
“南陽隸屬於荊州,本就該為主公所有,隻是為張濟竊據而已。”
“那劉備一織席販履之徒,名望才略平庸,為呂布奪了徐州,卻千裡迢迢逃至我荊州,想將南陽據為己有,當真是不自量力!”
“主公,瑁以為當嚴辭拒絕了他!”
座下左首處那中年武將,言語神情之中,毫不掩飾輕蔑不滿。
武將正是蔡瑁。
身為蔡氏這等頂級望族的家主,加上荊州二把手的身份,蔡瑁對劉備這個出身草根,突然竄出來的外來客,顯然是充滿了輕視與敵意。
“德珪啊,話不能這麼說。”
“劉玄德雖出身織席販履,但畢竟是老夫同宗,更曾為徐州之主,一方諸侯。”
劉表捋著半白細髯,先是對劉備予以肯定,接著卻麵露遺憾道:
“可惜啊,這劉玄德不曾居於廟堂,未曾見識過人心險惡,竟然敢收留呂布這等虎狼之徒,當真是有些不自量…”
劉表話未言儘,便是收了回去,並未直接表明對劉備的那份輕視。
隻是言外之意,在場荊州名士們,卻都聽得出來。
無非是暗指劉備出身寒微,未經朝堂權力之爭的浸淫,沒見過那些大風大浪,守不住徐州也是天經地義。
“這劉玄德雖失了徐州,不過據說他在盱眙和汝東,曾經兩次擊敗過袁術和呂布。”
“袁術長子袁耀,呂布的嶽父曹豹,皆死在了他手中。”
“這般看來,此人倒也頗有些將才武略,並非泛泛之輩。”
另一位出言的中年文士,言語評價,卻要稍稍公允幾分。
出言者,正是荊州文官之首,蒯家家主蒯越。
“竟有此事?”
劉表半闔的眼眸,陡然間睜開,眼中掠起幾分驚異。
未等蒯越開口。
蔡瑁便搶先一步,不以為然的一哼:
“不過是傳聞而已,現還未能確認。”
“我倒以為,這是劉備故意放出的流言,無非是為其虛張聲勢罷了。”
“若他真有這個本事,又何至於失了徐州,如喪家之犬般逃來我們荊州?”
劉表眼中驚異一閃而過,眼睛重新半闔起來。
“既然如此,老夫就如德珪所說,拒絕了劉玄德的提議。”
“異度,你以為如何?”
劉表恢複從容淡然,捋著細髯看向蒯越。
蒯越嘴角鉤起一抹詭色,卻是冷笑道:
“主公,越的意見,卻與德珪不同。”
“越以為,我們何不將計就計,使一招借刀殺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