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表臉色陰沉如鐵,嘴角在微微抽動,射向文聘的眼神中,漸漸已充斥著失望與慍怒。
“文聘!”
“老夫不曾虧待於你,你為何要這麼做?”
劉表終於開了口。
言語之中,已充滿了失望與憤怒。
文聘身形一凜,猛抬頭愕然的看向劉表。
似乎不敢相信,劉表竟聽信張允一麵之詞,聽信了蒯越蔡瑁的附合,真就信了自己暗通劉備。
震愕之餘,文聘心頭不禁湧起深深的悲憤與委屈。
於是也不多解釋,隻深吸一口氣,憤然一拱手:
“聘可對天起誓,從未曾背叛過主公,若有違誓,天誅地滅!”
“至於張允的指控,聘無從辯解,也不屑於辯解!”
“主公信與不信,聘自問心無愧!”
他也是有些被逼急了,索性也不急辯,有種破罐破摔的意思。
劉表心頭一震,臉上的猜疑憤怒,霎時間又褪色三分。
漢人重誓。
文聘都發下這般重誓,似乎沒有理由說謊。
何況如文聘所說,這確實也是張允一麵之詞,並無確鑿證據。
哪怕他對自家外甥深信不疑,也不能光憑張允幾句話,就把文聘怎麼樣了吧。
難以服眾啊…
劉表權衡再三後,微微擺手:
“大戰當前,此事便先擱置,往後再議。”
“仲業,你暫且休息幾日,你的部曲就先交由蔡中統領吧。”
文聘一凜,失望的眼神看向劉表。
劉表這是奪了他的兵權,要將他閒置下來。
說到底,還是不信他啊。
文聘卻又無可奈何,隻得一聲暗歎,默默領命。
爾後帶著一肚子的委屈,搖頭歎息的告退而去。
見得劉表還是信了自己,張允方才暗鬆一口氣,忙道:
“舅舅,那大耳賊的人馬,今日便已出發,我們得有所防備才是啊。”
劉表思緒轉回眼前,目光看向了蒯越:
“異度,你以為老夫當如何應對?”
“是否即刻變換布防,加派哨戒斥侯監視夕陽聚以北敵情?”
蒯越眼珠轉了幾轉,嘴角卻鉤起一抹冷笑:
“劉備竟是想偷襲我糧營,越以為,我們不如就將計就計!”
劉表眼中精光一閃,頓時振奮起來,忙示意蒯越說下去。
蒯越便來到地圖前,抬手一指:
“聽子應所說,劉備至少派出了六千左右步騎,前去偷襲夕陽聚。”
“那主公便親率大軍,趁夜南下往夕陽聚設伏,一舉將這六千敵軍全殲!”
“這一路兵馬覆滅,劉備便是元氣大傷,傷筋動骨。”
“介時主公再儘起大軍,強攻育陽,劉備還怎麼抵擋?”
“主公攻破育陽,奪取宛城,除滅劉備,便是易如反掌矣!”
蒯越洋洋灑灑獻上了一計。
劉表聽罷臉上陰雲儘散,不禁捋髯大笑起來。
“好好好,好一個將計就計之策!”
“劉備想算計老夫,老夫就用異度之策,讓他偷雞不成蝕把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