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和眾人聽明白了,蕭方這是判斷,曹操和袁紹會出兵救呂布。
曹操要救呂布,隻能從許都發兵,必走潁水南下,直取陽泉。
袁紹要救呂布的話,就隻能由袁譚從徐州分兵,南下奪取盱眙。
這兩座城池,一東一西,乃是救壽春的必攻之地。
“袁紹兵多將廣,光是袁譚一路兵馬,就有近五萬餘人,分兵來救呂布倒也綽綽有餘。”
“隻是曹操兵力捉襟見肘,現下幾乎已無兵可調,曹仁在徐州節節後撤,他都無一兵一卒增援,又何來多餘兵力救呂布?”
“遜以為,曹操想救呂布,隻怕也有心無力吧。”
陸遜一語點出了曹操兵少的軟肋。
龐統微微點頭,亦道:
“曹操現下唯一能調運的機動兵力,就是許都的幾千鎮軍。”
“可這幾千兵馬,擔負著監視天子的重任,曹操他豈敢輕易動用?”
“倘若許都兵力空虛,忠於天子的漢臣趁勢舉事,曹操後院起火,豈不危矣?”
陸遜和龐統的分析,聽似句句合理,倒是無從辯駁。
老劉的目光,則再次看向了蕭方。
蕭方卻一笑,意味深長道:
“士元和伯言所說,自然是不無道理,若依常理來判斷,曹操確實已是無兵可調。”
“但你們不要忘記了,曹操最善用奇兵,其麾下郭嘉之流,也多為奇謀之士。”
“我們隻需防著曹操出奇製勝便是,至於曹操怎麼變出來一路奇兵,那我們就不必去費心細究了。”
一席話,將龐統和陸遜的質疑,立時壓了下去。
老劉則神色警覺起來,重重點頭道:
“軍師言之有理,曹操用兵如神,向來喜好出奇製勝,確實不可不防。”
“那吾現下就調兩路重兵,一路增防陽泉城,一路向東先一步奪取盱眙,阻斷袁軍南下之路,軍師以為如何?”
蕭方搖了搖頭,卻道:
“曹操和袁紹發兵淮南,其目的並非為與我軍死戰,旨在牽製我軍兵力,緩解呂布所受壓力。”
“倘若主公分重兵往陽泉盱眙,圍困壽春的兵力自然要大減,則呂布所受的壓力則驟然消減。”
“如此一來,豈不正中袁紹曹操下懷?”
劉備恍然省悟,不由眉頭凝起。
照蕭方所說,調重兵增防此二城,則會削弱對壽春的壓力。
可若不調重兵的話,則不能確保二城萬無一失,倘若為袁曹趁勢攻破,後果則不堪設想。
兩難啊…
“主公彆忘了,袁曹雖有郭嘉沮授等絕頂謀士,主公亦有士元和伯言這等奇謀之士。”
“現下,該是讓他們獨擋一麵的時候了。”
蕭方輕搖著羽扇,笑看向了龐統和陸遜二人。
劉備微微一怔:“軍師此言何意?”
蕭方目光率先看向龐統:
“士元,倘若主公隻給你四千兵馬,讓你輔佐太史子義去守盱眙,若袁譚大軍壓境,伱可有信心守住盱眙?”
龐統先是一怔,旋即領悟了蕭方的深意。
蕭方這是要利用他的智謀,來填補兵少的軟肋,要讓他輔佐太史慈以寡敵眾,抵擋住袁譚。
龐統臉上旋即傲色燃起,自負的冷笑道:
“軍師小看我龐統了,袁譚若全師來犯,我可保盱眙萬無一失。”
“他若隻分兵而來,我四千兵馬,足以破之!”
龐統依舊是那個驕傲自負的龐統,顯然沒有把袁譚放在眼中。
換作是旁人,蕭方定然笑他狂妄自大,但換成龐統他卻深信不疑。
鳳雛狂傲,自有其狂傲的底氣。
“小關將軍現下率兩千兵馬鎮守陽泉,伯言,倘若主公令你去輔佐小關將軍,若曹操以奇兵來犯,你可有信心守住陽泉?”
蕭方的目光,又轉向了陸遜。
陸遜也明白了蕭方用意,當即自信的一拱手:
“曹操若發奇兵襲陽泉,必定不敢明目張膽,遜猜測他必會偽裝成商船,沿潁水南下,出其不意攻占我陽泉城北渡頭,進而突襲我陽泉城。”
“介時遜必會向小關將軍獻計,於渡頭對來犯敵軍半渡擊之,兩千兵馬足以破敵。”
陸遜雖不及龐統那般自負,卻也對自己的智計有著絕對信心。
隻是話鋒一轉,陸遜卻又顧慮道:
“隻是,如何能探知曹操奇兵來襲,提前做出部署,卻是個難題。”
蕭方一笑,似乎早料到陸遜會有此顧慮。
於是羽扇一擺,不假思索道:
“這個難題,我早已為伯言你想好,你去了陽泉城後,大可學一學那孫權嘛。”
學孫權?
陸遜一愣,眼神一陣茫然。
一旁龐統卻聽出了玄機,便笑著提醒道:
“伯言,軍師是令你學那孫權,於潁水上遊修築烽火
台呀。”
此言一出,陸遜驀然省悟過來,眼眸中精光湧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