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岱卻忽然上前,攔住了曹昂。
典韋忙也是一攔,點頭附合道:
“大公子,這馬子嶽說的對,岸上敵情不明,大公子萬金之軀豈能以身犯險?”
“就聽馬子嶽的,等我軍立穩陣形,大公子再登岸統帥不遲。”
曹昂眉頭不由一皺,頓時不高興起來。
馬岱還算委婉,典韋就頭腦簡單的多,不懂拐彎抹角,直接勸他以安全為重,先留在船上看熱鬨,等馬岱穩定局麵再下船吃現成的。
二人顯然是顧慮著他曹家嫡長子的身份,不敢令他有半點冒險,唯恐他有個閃失,無法去向曹操交待。
尤其是典韋,曹操把他調給曹昂,就是想靠著他的絕世武藝,隨行保護曹昂周全。
曹昂卻不領情,二人的好意反倒令他感到自己受到了冒犯。
“吾乃這七千將士的統帥,自當身先士卒,以激勵士氣,豈有躲在後邊看熱鬨的道理?”
“爾等都莫要攔著,我要即刻下船,親自統帥將士們奪下渡頭!”
曹昂卻臉色一沉,斷然拒絕了二將好意,提槍就朝船下走去。
馬岱和典韋對視一眼,忙是跟了上去,又想勸阻。
曹昂卻槍一橫,傲然道:
“郭奉孝計策已成功,大耳賊毫無防備,陽泉之敵不過兩千餘人,能有什麼威脅?”
“爾等休要杞人憂天,我曹昂自有父親洪福護佑,這天下間能取我性命之人,還沒有生出來!”
這霸道無匹的豪言,將馬岱和典韋徹底震住,竟是不敢再上前阻攔。
曹昂再無多言,翻身上馬,躍下了船頭,踏上了南岸土地。
“曹公這位嫡長子,當真是人中之龍啊,其子尚且如此,這曹公不知得是何等雄主?”
“或許賈文和說的確實沒錯,曹公雖弱於袁紹,卻定能以弱勝強,打贏了官渡一戰。”
“叔父聽從賈文和勸說,出兵相助曹公,也許真是一樁明智的決定…”
馬岱望著曹昂背影,心中暗暗感慨。
接著定了定神,亦是翻身上馬,催動西涼士卒登岸,追隨曹昂而去。
“大公子不愧是主公的嫡長子啊,這份霸道自信,確實像極了主公…”
典韋心下也是嘖嘖暗讚,忙也手提雙戟,緊緊跟了上去。
數十艘商船陸續靠岸,不多時間,近半數三千餘曹軍士卒,便已悉數登岸。
曹軍,已然半渡。
陽泉北門城頭之上。
陸遜居高臨下,已清清楚楚看明曹軍形勢,也看明了曹軍剛剛半數登岸。
時機已到。
陸遜目光如刃,拂手喝道:
“點起號火,給小關將軍發出信號!”
一道狼煙,迅速的升起在了北門城樓上。
而此時。
渡頭兩側的葦叢之中,關平和許褚,各率一千兵馬埋伏其中。
關平手中長刀緊握,戰意澎湃的雙眼,正緊緊盯著陽泉北門。
當一道狼煙升起時,關平眼中戰意,霎時間爆燃而起。
長刀向渡頭一指,厲喝道:
“全軍聽令,隨我殺入渡頭,殺儘來犯曹軍!”
虎吼聲中,關平一馬當先,提刀縱馬,衝出了葦叢。
一千餘關家軍將士,蓄積已久的殺意狂燃而起,如虎狼般衝出葦叢,追隨著他們的少將軍,向著渡頭方向殺去。
與此同時。
西側葦叢之中,許褚也率許氏虎士,以及另外一千陽泉守軍殺出。
兩千士卒,如兩支利劍,沿著淮水南岸,向著渡頭東西對進,襲卷而來。
轉眼之後,兩柄利劍刺入渡頭。
此時曹軍剛剛半數登岸,上岸的三千曹軍還沒有來得及結陣,正處於短暫的混亂當中。
這個時候,正是一支登岸軍隊,最為脆弱的時候。
偏在這個時候,伏兵陡然殺至。
登岸曹軍被殺了個措手不及,頃刻間便被攔腰打穿,陷入了混亂之中。
關平和許褚,各統兵馬,一個從西殺到東,一個從東殺到西,輕輕鬆鬆便將曹軍打崩。
陸遜的半渡擊之之計,轉眼之間,便殺到曹軍潰不成軍,向著岸邊紛湧而逃。
而此刻。
曹昂已是神色愕然,目瞪口呆的看著劉軍伏兵忽至,看著自己登岸的軍隊,轉眼之間被打崩。
“伏兵?他們竟然布下了伏兵?”
“劉備不是中了郭奉孝之計,全然沒有防備到我大軍偷襲陽泉嗎?”
“為何竟會在渡頭提前布下伏兵?”
曹昂聲音沙啞顫栗,滿臉的霸道自負,已為無儘的驚愕困惑所取代。
那眼神表情,仿佛見鬼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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