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畢竟是河北四庭柱,與顏良文醜這等河北雙雄齊名,自詡武藝當世一流。
縱然他早聽聞黃忠威名,心下卻仍存有輕視,想著不過一員老卒,再強又能強到哪裡去。
正是本著這般心思,高覽抖擻精神,狂殺而來。
“土雞瓦狗!”
黃忠口中卻隻輕蔑一哼,手中長刀已揮斬而出。
這看似輕描淡寫的一揮,卻蘊含著無窮狂力,刀鋒卷起天崩地裂之勢,以橫掃一切的威勢斬空而至。
“哐!”
一聲巨響。
高覽傾儘全力刺來的一槍,竟如小孩揮出的竹棍,輕輕鬆鬆便被撥擋開來。
刀槍撞擊的力道,霎時間震到高覽虎口開裂,銀槍險些脫手被震飛。
那順著槍身灌至身軀的狂力,更如無形的山嶽,轟擊向了他的身體內外。
高覽坐立不穩,身形無法控製的便向後仰去。
那洶湧的力道,瞬間震到他五內欲裂,氣血刹那間就頂到了嗓子眼。
“這老匹夫竟然——”
高覽眼珠爆睜欲裂,眼神震愕到仿佛見鬼一般。
一擊交手,高下已分!
至少在力量上,眼前這員須發半白的老將,就強到匪夷所思,遠在他之上。
高覽實難相信,這麼一位老將,竟然會有如此雄渾狂力。
“果然是土雞瓦狗!”
黃忠又是藐絕一哼,不給高覽品味震驚的機會,錯馬而過之時,長刀反身又是一式斬來。
第二刀,快如閃電,勢如雷霆。
高覽連提氣的空隙都沒有,幾乎是憑著本能將身體硬生生撐直,銀槍倉促間回手一擊。
“鐺!”
又是一聲天崩巨響。
刀槍再撞。
高覽如脆弱的麥杆一般,被狂風的吹撞之下,身形向一側急傾而下,幾乎就要墜下馬去。
他是忍著內腑崩裂的劇痛,兩腿拚心全力,方才勉強夾住馬腹,沒有讓自己被震飛出去。
翻滾的氣血,卻再難壓製下,瞬間便從嘴角浸出。
“這老匹夫,兩招之間就將我打吐了血?”
“呂布再生,也不過如此啊!”
高覽心下駭然震愕,隻覺一股死亡的氣息,霎間籠罩全身。
他的預感沒錯。
黃忠絲毫不給他喘息反應的時間,第三刀已如狂風暴雨般,當空劈斬而下。
兩招已讓高覽失去了身法,這第三刀斬來之時,他已來不及回槍抵擋。
“我堂堂河北四庭柱,難道竟要死於一老卒之手?”
生死一刻,高覽的心中迸發出了無儘的悲憤不甘。
他卻已來不及鋌身回刀,隻能眼睜睜看著,那一柄染血的刀鋒,如死神的索命之刃,向著自己的頭顱斬轟而下。
“哢嚓!”
一聲嘶裂悶響。
高覽人頭落地,噴血的殘軀,轟然栽落在了馬下。
“什麼河北四庭柱,不堪一擊!”
黃忠將高覽人頭挑起,懸掛在了馬鞍之下。
爾後拖著血刀,再如殺神一般,撞向了潰散逃命的魏軍騎兵。
前方。
高乾利用高覽斷後的空隙,在親衛們的環護下,總算是破圍而出,衝出了營門。
隨同殺出的,還有千餘魏軍騎兵。
眼見前路已暢通無阻,高乾長鬆一口氣,如逃出升天一般暗自慶幸。
千餘騎兵不敢逗留半步,繼續策馬狂奔。
就在他們以為,自己僥幸逃出升天,甩脫了楚軍伏兵時,天崩地裂聲從兩翼響起。
近三千餘楚軍騎兵,如狂風暴雨般,從渡頭兩麵鉗製而來,再次截斷了他們的去路。
“騎兵?”
“楚軍竟然還埋伏了騎兵?”
高乾大驚失色,心中那份慶幸,瞬間被無儘的驚懼取代。
就在他驚駭恍惚間,兩路騎兵已殺至。
又是人仰馬
翻,又是鬼哭狼嚎。
好容易突圍而出的千餘魏騎,轉眼間被殺了個片甲不留。
“護我突圍,護我突圍——”
回過神來的高乾,急是嘶聲大吼,拚命的狂抽馬鞭。
迎麵方向,一道黑色疾風,已呼嘯而來。
“張遼在此!”
“高乾,你哪裡逃!”
認出了高乾的張遼,立時興奮如狂,縱馬拖刀便殺了上來。
高乾大驚,急衝左右喝道:
“殺了他,給我殺了他!”
左右親衛不得不一咬牙,紛紛加速衝了上去,妄圖截擊張遼。
張遼長刀亂舞,頃刻間如切菜砍瓜一般,將阻擋上前的魏軍親衛,儘皆斬翻在地。
穿破血霧,張遼勢不可擋,如鐵塔般橫亙在了高乾眼前。
長刀卷著血霧,橫斬而至。
高乾避無可避,隻得一咬牙,拚儘全力豎槍相擋。
“轟!”
一聲沉悶巨響,緊接著一聲慘叫響起。
高乾連人帶槍,如斷線的風箏一般,被震飛了出去,重重的跌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