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郃領命,統一萬五千兵馬,星夜兼程離睢陽往虎牢關而去。
袁紹則強壓下心緒,繼續統帥主力,堅守睢陽不戰。
…
四日後。
軍帳內,袁紹正拄著拐杖踱步。
他蒼白如紙的臉上,焦慮二字若隱若現,所有人都看得出來。
儘管張郃已經派出,儘管如郭圖所說,袁譚奔襲潁陽,乃是一步妙棋。
隻是這幾日冷靜下來後,袁紹始終覺得哪裡不對勁,整日是心緒不寧,坐立不安。
“大王且寬心,說不定現下大公子已攻陷了潁陽,捷報已經在路上了。”
“大公子用兵有大王之風,除非是對上劉備蕭方,那關羽豈是大公子的對手。”
郭圖看出了袁紹的焦慮,便是笑嗬嗬的寬慰。
順道不忘吹捧袁譚幾句。
袁紹心中稍安,臉上的陰雲消散了幾分。
“希望如你所說,這一次,顯思不會讓孤失望吧。”
袁紹輕歎一聲,拄著拐杖回到王座,正準備要坐下。
屁股還沒坐定,帳簾響起了喧囂議論聲。
緊接著,帳簾掀起,三個灰頭土臉之人,先後進入了帳中。
袁譚,沮授,淳於瓊!
帳中瞬間炸開了鍋,郭圖臉上笑容瞬間僵硬。
逢紀也是吃了一驚,就連袁尚也臉色大變,滿眼皆是驚疑不解。
袁紹更是以半蹲的姿勢,僵硬在了王座上,愕然驚駭的看著眼前這三個熟悉的麵孔。
“你們…你們不在許昌,怎麼會來睢陽?”
儘管袁紹已猜到了原由,卻仍是抱著一絲殘念,顫栗著問道。
撲嗵!
袁譚第一個跪了下來。
淳於瓊遲疑了一下,也忙跟著跪了下來。
沮授僵在原地,猶豫了一會,不得不半跪了下來。
“父王,荀諶失算,致使兒在潁陽折了一萬餘兵馬,使得許昌失守了啊!”
袁譚悲痛自責的道明了原由,卻將這口大黑鍋,扣在了已死的荀諶頭上。
沒辦法,這麼大的罪責,總得有人來背吧。
沮授還活著站在這裡,他要是敢往人家頭上扣黑鍋,人家肯定會辯解。
那就隻能把黑鍋,扣在荀諶這個死人身上了。
況且他也確實是用荀諶之計,才導致了如今的後果,荀諶也不算被冤枉。
袁紹如遭當頭雷擊,身形晃了一晃,一屁股跌坐在了王座上。
帳中一片嘩然,無人不大驚失色。
哪怕是袁尚和逢紀,那錯愕的表情,都恍惚以為自己耳朵產生了錯覺。
郭圖更是張大嘴巴,額頭浸滿了冷汗,驚愕到渾身都在發抖。
就在片刻前,他還在為袁譚背書,在袁紹麵前極力吹捧著袁譚,盛讚袁譚應對得當,必能重創劉備三萬大軍!
轉眼間,三萬楚軍沒重創成,袁譚自己卻損兵折將殆儘?
連許昌城,這座大漢帝都,魏國在河南地心臟重鎮,竟然也一並失陷?
還有。
沮授不是明明來密報,稱關羽率三萬主力,去攻打洛陽了嗎?
這三萬楚軍,為何又會奇跡般出現在許昌?
這三萬人,是插了翅膀,想飛到哪裡就飛到哪裡的嗎?
“你們,你們……”
袁紹臉形扭曲,手捂著胸口,漸漸絞痛欲碎,竟是問不出半個字來。
郭圖驚到滿頭大汗,衝上前來難以置信的喝問道:
“大公子啊,那關羽不是去攻洛陽了麼,大公子你不是奇襲潁陽,去截斷他糧道了嗎?”
“為何你們反倒失了許昌,這說不通,說不通啊!”
袁譚一聲長歎,抬頭看著滿麵扭曲憤怒的袁紹,卻不敢再啟齒。
“是臣等中了那蕭方的詭計,關羽明為攻取洛陽,實則乃調虎離山之計。”
“大公子奔襲潁陽,卻為敵軍半渡而擊之,那蕭方更率楚軍主力……”
袁譚不敢說,沮授隻得站了起來,默默將前因後果道了出來。
郭圖啞然。
在場所有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恍然驚醒,無不愕然相對。
“蕭方,這竟然又是蕭方?”
“那鄉野村夫竟不在睢陽,而在許昌?”
“難道從一開始,劉備轉攻睢陽,便為調虎離山之計?”
“從一開始,大耳賊的目標,就是攻取我許昌?”
“我們全都被他給戲耍了?”
郭圖喃喃自語,仿佛魂魄被抽離了一般,整個人恍惚失神的呆呆僵在原地。
逢紀眼珠轉了幾轉,卻強壓下震驚,語氣玩味的歎道:
“恕臣說句實話,大公子你真的不該率軍去襲潁陽啊。”
“我們在那蕭方手上,吃了那麼多的虧,大公子難道就沒有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