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城南渡頭急報!”
“上遊河麵發現偽楚水軍,戰船數百艘,正順流東下疾馳而來。”
“看楚軍形勢,大有要登陸北岸,攻我渡頭之勢!”
袁譚大嗆一口,未入喉的酒水,儘皆噴了出來。
郭圖則如被雷劈,驚到手一哆嗦,空酒杯跌落在了地上。
偽楚的水軍?
自上遊而來,還欲攻我黎陽渡?
這是幾個意思?
劉備的水軍不是在幾日前,才剛剛從他眼皮子底下經過,溯河西進往弘農郡,去配合劉備攻打潼關了嗎?
怎麼突然之間,就殺了回來,要攻他黎陽渡?
這是吃飽了撐的嗎?
還是劉備狂妄到頭腦發熱,竟要兩線作戰,以楚國一己之力,同時與他秦魏兩國開戰嗎?
袁譚腦海無數道閃電閃過,無數疑問噴湧而起。
下一瞬,他驀的回過神來,衝著郭圖喝問道:
“公則,你說大耳賊這是想做什麼?”
“他不會是瘋了吧,還想同時攻我大魏?”
郭圖緩過神來,眼珠一轉,卻故作淡定道:
“大公子莫慌,楚國再強也沒強到同時兩線作戰的地步。”
“就算劉備真要攻我黎陽,他水軍最多兩萬來人,我們還應付得來。”
“唯今之計,先往渡頭一觀,看敵情如何再做定度不遲。”
袁譚酒杯一扔,大步流星離府。
城門大開,袁譚郭圖縱馬飛奔,頃刻間趕到了渡頭一線。
黎陽城雖乃臨河而建,但距離河灘尚有一段距離,北岸邊建有一座渡頭水營。
當袁譚趕到渡頭時,留守的五千餘魏軍,已是驚議紛紛,一片驚慌。
袁譚匆匆入營,來到棧橋舉目一望,身形陡然凝固,手中馬鞭險些脫手跌落。
從上遊而來的楚軍水師,近三百餘艘大小戰船,已排開了進攻陣勢。
各艘戰船上,密密麻麻的站滿了楚軍士卒。
刀槍如林,戰旗遮天。
這般陣勢,哪裡是兩萬水軍,至少是七萬人左右!
劉備伐秦的大軍,加上水軍也就十八萬左右而已。
眼前來攻的楚軍,卻有七萬人之多,幾乎接近一半的楚軍主力數量!
“這麼多楚軍?”
“劉備竟然派了這麼多楚軍來攻我黎陽?”
“他到底想乾什麼?”
“他是要伐秦還是要攻我大魏?”
袁譚倒吸著涼氣,聲音瑟瑟發抖,驚恐茫然的目光,顫巍巍轉向了郭圖。
郭圖同樣在大口喘著氣,臉色驚到慘白如紙,鬥大的汗珠在刷刷滾落。
那鬥睜的眼睛,那匪夷所思的眼神,如同見鬼一般。
“郭公則,告訴我,大耳賊他到底想做什麼?”
袁譚一把抓住了郭圖,近乎嘶啞的吼問道。
這一吼,如一道驚雷劈在郭圖頭頂,霎時間將他腦中疑雲劈散,驀的幡然驚醒。
“中計了!”
“大公子,我們中計了!”
“袁尚中了劉備將計就計之策!”
“他明著大張旗鼓攻打偽秦,實則是為集結兵馬糧草做掩護!”
“他調水軍入黃河,也不是為了輔助攻打潼關,而是為運送他的大軍,順流東下搶在我們得到示警前,出其不意登陸北岸,突襲我黎陽啊!”
“這必是那蕭方的詭計!”
“我們都被那鄉野村夫耍了,袁尚也被他耍了啊!”
郭圖是跌足大叫,以欲哭無淚的悲憤口氣,終於是將真相推演了出來。
袁譚身形凝固,臉色定格在駭然一瞬。
手中馬鞭再也拿捏不住,跌手跌落。
若非是郭圖及時扶住,他已驚到連馬也坐不住,直接要從馬背上栽倒下來。
“也就是說,那個蕭方,從一開始就看出來,什麼秦軍屠弘農,皆是袁尚使我軍假扮?”
“所以他便叫劉備將計就計,假意去伐秦,卻誘使袁尚自以為高枕無憂,便調走淳於瓊和一萬多兵馬,削了我黎陽之兵,準備來收拾我?”
“現下我黎陽之兵,不足一萬五千人,大耳賊便以水軍運送他的大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趁虛回攻我黎陽?”
袁譚想明白了一切,驚恐的臉色間,跟著扭曲也極度憤怒。
“袁尚啊袁尚,你個愚蠢自負的蠢材,你以為你竊取了王位,你就有資格跟劉備鬥法嗎?”
“你手底下那些愚蠢的謀士們,就有本事跟蕭方鬥智了嗎?”
“你個蠢材,你是要害死我,要害死我大魏啊!”
“父王啊父王,你何其糊塗,為何要傳位給這麼一個廢物蠢材啊——”
渡頭上,回響起了袁譚悲憤欲絕的大罵聲。
而身後魏軍,已是一片大
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