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漢軍鐵騎,追隨著馬超,向著大開的箕關城門襲卷而上。
箕關城頭。
曹泰正強作鎮定,督喝著他的士卒登城備戰,準備死拒箕關。
前邊漢軍已逼近百步外,城門下方還一片混亂,竟然還沒有關閉了城頭。
“楊秋是乾什麼吃的,為什麼還不把城門關上?”
“他是想等著漢狗殺進來,把我們全部殺光嗎!”
曹泰勃然大怒,翻身上馬,便直奔城下而去。
在他看來,必是那些商販們向城內擁擠逃竄,堵住了城門無法及時關閉,那就隻有用雷霆手段,殺散這些商販強行關閉城門。
而當曹泰下城之時,整個人卻懵了。
守城的秦卒們,正如受驚的羊群般,向著城內湧逃而來。
城門赫然已被數十名漢軍所拒。
“漢…漢軍?”
曹泰脫口一聲驚呼,愕然震驚到以為自己眼花,看走眼了一般。
他揉了揉眼,仔細再看,方才確實城門已被漢軍奪下。
倒吸一口涼氣,顫聲驚呼道:
“哪裡來的漢軍,怎麼突然間就殺到我關下,奪了城門?”
“這…這,這不可能!”
就在他錯愕失神時,逃竄歸來的士卒們,已撲倒在他的腳下。
“啟稟將軍,那些商販是漢軍假扮,他們突然發難奪了城門。”
“楊將軍被一個叫馬岱的漢將給斬了!”
曹泰身形劇烈一震,手中長刀險些驚到脫手跌落了下去。
霎時間,真相如驚雷一般,當頭將他劈醒。
他終於明白了。
城外那支漢軍騎兵,並非是偶然出現,必是奉了劉備號令,專程前來突襲箕關。
為了順利奪取城門,漢軍事先假扮商販,就是為了在騎兵來襲一刻,突然發難阻止他關閉城門。
這一切,都是漢軍預謀好了的!
“難道,天子和父帥中計了?”
“那大耳賊不是想攻井陘關,而是想出其不意奪我箕關,從河內郡殺入河東,從南麵奪取並州,而非東麵?”
曹泰到底是將門子弟,事態發現到這般地步,終於是推測出了真相。
“該死,天子被大耳賊戲耍了!”
“我們中了他兩重聲東擊西之計,大耳賊竟是衝著我的箕關而來!”
“我這裡才是真正的前線啊!”
曹泰拍著大腿暗暗叫苦,既是震驚又是恐慌,一時間慌到手足無措。
前方。
漢軍鐵騎已衝近三十步內,眼看就要衝入城門。
左右的秦軍士卒,一個個慌不擇路,竟已開始準備四散逃竄。
形勢已到了生死一線。
這一刻,曹泰身上的曹家血脈爆發,竟是出奇的冷靜了下來。
“箕關若失,劉備十幾萬漢軍就能輕而易舉殺入河東,父帥兵力有限,根本無力阻擋!”
“何況河東郡一馬平川,也無險可守,河東必失!”
“河東一旦失守,大耳賊長驅直入就能奪取蒲阪,封鎖黃河,切斷關中與並州的聯係。”
“到時候,父帥和我並州,豈非成了孤懸在外的飛地,任由漢軍幾十萬大軍圍攻?”
“父帥和我並州軍團,皆難逃一死?”
曹泰立刻想到了最可怕的後果,心中那份惶恐,旋即化為了戰意。
“箕關絕不能失守!”
曹泰一聲暴喝,手中長刀一揚,大喝道:
“大秦將士聽著,箕關關乎到我並州存亡,絕不能失守!”
“隨我殺上去,奪回城門,拒退漢狗!”
曹泰縱馬揮刀,衝殺了上去。
秦軍守卒們在他的喝斥激勵下,保得勉強鼓起戰意,向著城門的漢軍殺了上去。
馬岱劍眉一皺。
原本以為斬殺楊秋後,城內秦國守軍心態崩解,必會不戰而潰。
卻不料,到了這般時刻,他們竟然還有抵抗之心。
“曹賊的士卒,果然皆是精銳之師…”
馬岱暗暗讚歎後,銀槍在手,大喝道:
“馬家兒郎,給我死拒城門,絕不許後退半步!”
三十餘名漢卒,當即排開陣形,擋在了城門前。
幾個呼吸後,秦軍撞到,兩軍廝殺在了一團。
秦軍數量有八百人之多,是馬岱所部的近二十倍之眾,兵力懸殊到了極致。
但馬岱所統三十人,皆乃西涼士卒,是他馬家軍百戰餘生,跟隨他們兄弟多年的精銳,個個皆是以一擋十之士。
且依靠著城門下狹窄的地形優勢,秦軍雖多卻施展不開來,無法發揮兵力優勢。
秦軍雖眾,一時間卻並未占得上風,漢軍死死拒住城門不退。
就在這斷斷的片刻間,秦軍失掉了最後奪回城門,扭轉乾坤的機會。
城外方向,三千漢軍已滾滾而至,衝過了吊橋,衝入了城門。
馬岱見兄長到了,長鬆一口氣,大喝一聲:
“我騎兵已到,速速讓開!”
三十餘名死戰之士,皆是如釋重負,紛紛讓向了城門兩翼。
身後鐵騎也不減速,浩浩蕩蕩,徑直就衝向了迎麵的秦軍。
天崩地裂,鬼哭狼嚎。
莫說是八百秦卒,縱然八萬秦卒,此刻也抵擋不住三千鐵騎的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