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八百秦卒便如紙糊一般,被衝到七零八落,被殺到鬼哭狼嚎。
崩潰開始!
哪怕是精銳的秦軍士卒,在這種情況下,精神鬥誌也被瞬間打崩。
幸存的秦卒們,最後一絲抵抗意誌瓦解,如驚弓之鳥般四散而逃。
“不許退!”
“箕關絕不能為漢狗所得,給我死戰不退!”
曹泰眼睛腥紅,口中憤怒大叫,手中長刀瘋狂亂舞。
迎麵衝來的漢軍騎兵,儘皆被他斬翻在地。
徒勞無功。
縱然是曹仁在此,此刻也無力回天,鎮壓不住士卒的崩潰之勢,何況是他。
左右的秦軍士卒,儘皆無視他的喝斥,依舊如潰巢的螻蟻,奪路向關內逃去。
曹泰卻咬牙切齒,陷入進退兩難。
漢軍的騎兵已衝了進來,己軍士氣已瓦解,箕關失守已無可避免。
到了這般地步,棄關西逃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換作是彆人,這個時候就早跑了。
可他是曹仁的長子啊。
大秦驃騎將軍的兒子,何等的身份地位。
若是守不住箕關,被漢軍由此殺入河東,致失並州門戶大開,他有什麼顏麵去麵對曹仁?
若是並州再失守,他豈非成了大秦的罪人?
“不許退!”
“我大秦男兒,焉能做貪生怕死之徒?”
“敢再退者,軍法從事!”
曹泰憤怒的大喝著,手中長刀揮刀,甚至是親手斬殺了幾名潰卒。
無濟於事。
精神瓦解的秦卒,心中隻剩下了保命的念頭,什麼為國儘忠,什麼大秦兒郎的血性,統統都拋之腦後。
崩潰依舊無法喝止,沒有哪個士卒,愚蠢到將曹泰的威脅放在眼裡。
“子安將軍,大勢已去,箕關是守不住了,我們撤吧。”
“再不走,不光要失了關城,將軍你也要死在這裡!”
“你是驃騎將軍的長子,焉能如此輕易的就送了性命啊!”
身旁親衛幾乎是哭腔苦苦相勸。
曹泰心中一凜,殘存的鬥誌,在這一刻土崩瓦解。
“沒錯,我乃驃騎將軍之子,我將來是要做大秦棟梁的人,我絕不能死在這裡。”
“我得保住性命,向父帥求援,方有機會重新奪回箕關!”
曹泰念頭一轉,撥馬轉身,就想要逃。
為時已晚。
就在他轉身之際,身後響起一聲悶雷般的厲嘯。
“馬超在此!”
“曹家狗賊,你哪裡逃!”
曹泰身形一震,驀然回首,隻見一員威如戰神的錦袍武將,手拖血槍已呼嘯而來。
“馬…馬超?”
曹泰臉色駭然大變。
西涼錦馬超之名,曹泰怎麼可能不知道。
當年渭水一役,可是幾乎要了曹操的性命。
曹秦諸將中,哪怕最強的典韋,也隻是勉強與馬超打個平手罷了。
曹泰是萬沒料到,統率這支漢軍騎兵者,竟然會是馬超。
這個與他有曹家有大仇,有萬無不敵之勇的狠人!
自己焉能是對手!
“擋住他,給本將擋住他——”
曹泰精神崩潰,口中顫聲大叫。
什麼驃騎將軍之子,什麼宗室子弟的尊嚴,這一刻全都被恐懼取代。
他一麵喝令親衛斷後阻擋馬超,一麵撥馬埋頭便逃。
馬超卻已如殺神一般,手中血槍亂舞,將擋在眼前的秦軍,如土雞瓦狗般儘數斬落。
就在曹泰剛剛提起馬速,還來不及甩開距離之時,一人一騎已如鐵塔一般,橫亙在了曹泰身後。
“曹家狗崽子,你以為你逃得了嗎!”
諷刺不屑的暴喝聲中,馬超手中血槍灌足力道,挾裹著自己的滅族之恨,狂刺而至。
曹泰無路可逃,隻得心一橫,手中大刀儘起生平之力,奮然回刀相擋。
“吭!”
一聲天崩巨響。
長刀飛落。
曹泰慘叫著,狂噴著鮮血,如斷線的風箏一般騰空而出,被擊落在了馬下。
“砰”
又是一聲撞擊重響。
曹泰殘軀重重撞在了一麵牆上,落地時鮮血狂噴,身上肋骨不知斷了有多少根。
“我竟然連他一招都接不住?”
趴在地上的曹泰,心中是的驚駭大過於負傷的痛苦。
馬超強他知道,但他沒料到對方能強到如此地步。
自己好歹是曹仁之子,竟連馬超一招都接不住!
“曹泰,你伯父曹操殺我父親兄弟,今日我就拿你人頭,祭我親人在天之靈!”
馬超臉上湧起著複仇怒火,手中滴血的銀槍,已緩緩舉起。
本是悲憤驚駭的曹泰,這一刻卻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