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不用,還是不想麻煩我!”一抹慍怒悄悄爬上他的眼角,因著她突如其來的生分與疏離,若無對比,隻當她不喜麻煩彆人,可楊府裡的事仍曆曆在目,說不在意當真是自欺欺人。
沈清姿心想,大概二者兼有吧!
她輕聲說道:“她隻是一個莊戶之女,就算救她出來,她日後又該如何自處?是找個不介意她過去的人嫁了,還是回莊子上受人欺壓?亦或是我沈府給她收了做婢女?我知道你可以讓葛家心甘情願的放人,也不會危及她的家人,可這樣一來就欠了葛家人情,這情總是要還的.......她是有恩於我,但眼下形勢並不明朗,讖言既出,這些家族後麵肯定還有所行動,我不想亂了你們的布局.......為了她,不值當!”
金秋娘曾同她講過,就算是親密無間的夫妻,彼此間也不能當真無話不談、過分依賴。她沒少被父兄拖累,仗著她嫁給了沈家嫡子,到處胡作非為....時日久了次數多了,再濃的情意也會消逝。
“就算要救,也得是她自救!她不自渡,我又何苦介入她的命運因果?”
一番話又顯出她的涼薄來,她自幼遵循物競天擇的生存法則,多年不改,就算那日沒遇見她,梁玖兒的命運也是賣身為奴。而一個想法,在她心底悄悄醞釀了起來。
可魏弈宸本就是個沒什麼是非觀的人,有恩必報也不是他的行事準則,她的這番解釋反而打消了他心中的芥蒂,他要的隻是心儀之人的在乎,柔聲說道:“昨晚我回東市,特意為你選的發簪,等回京後我再給你買最好的。”
他從懷中拿出一支青鬆藏月簪,簪針用的是上好的紫檀木,尾端分成長短不一的兩股作虯曲樹枝,五片翠玉鬆葉相綴其間,從尾部的深墨綠色漸漸過渡至翠綠,十分逼真;鬆針上還落滿雪粒子,穀子大小,竟是琉璃製成的,晶瑩剔透,琉璃難得,比水頭最足的玉還要貴上不少;一輪白玉圓月藏於鬆葉後,兩麵皆如棋子般微微凸起,而非一塊扁平的圓玉,晃動間流光溢彩,比她宴會那日戴的白玉簪要貴。
見錢眼開的阿喬立馬開心的接過發簪,舉過頭頂在陽光下一下一下的晃動,看陽光打在明月鬆葉上反射的斑斕光影,笑的甚是市儈!突然想到自己昨晚沒來得及兌現承諾,連忙說道:“東二市沒有絞絲糖,下次我們去東一市找,聽碧珠說那邊吃的多,可好?”
“聽你的!”他頓了頓,有些不舍,“阿喬,後麵幾日我可能沒法來看你了,要找我就差人給王禎帶個口信,我就算在京城也會飛回來見你的!”
沈清姿:這倒大可不必..........
送走了魏弈宸,她轉身就回了屋,那想法就如破土而出的新芽般稚嫩,她要好好琢磨琢磨,如何才能既不壞沈老爹的事,還能布下局中局,達成所願。可惜尚有許多事不清楚,過會得找沈清雲問個明白才行。
“三叔,人證物證俱在,就移交官府罷。”沈清雲將手中的供詞疊好,遞給了這位他稱呼為三叔的人。
“雲哥兒,這事就這麼算了?咱們可白白損失了不少銀子呢!”,沈三爺特意加重了白白二字,以此為自家鳴不平。
“三叔放心,父親自有計較。三叔為著家族生意日夜兼程趕來此地,定是疲乏不堪,為叔,客房可收拾妥當了?”沈清雲轉頭看向沈管家,兩句話就將這位父親的胞弟沈三爺給送走了。
書房內,徐稚拱手道:“謙和,二公子年輕不知世路,萬一被三爺三言兩語給帶進去了,輕易許諾了他什麼,可該如何是好?”
徐稚前腳還在擔憂,後腳就聽小廝來報,說二公子在書房門口求見。立馬笑道:“看來是我多慮啦!”
沈宜之捋了捋胡須,略有得意之色,對自己的兒子點評起來:“這小子平時看著不著調,整日就知道看江湖話本,還晚上避開人去找阿喬玩,真當我不知嗎?!.....可大事上甚少出錯。三弟最是貪婪狡詐,我赴任前就多次提醒幾個月內不要貪財冒進,他偏偏不聽!這才給吳家鑽了空子,高價收了批礦石,出現了虧損,還想著找我貼補,哼!”
徐稚認同道:“那葛家借著宴會姑娘間的玩鬨齟齬,和吳家撇清了乾係,吳家之前借著葛家勢得罪了不少人,聽南宮兄說已經有人在黑市買那吳家家主的命了。老爺這局,高明啊!”
沈宜之聽著徐藏鋒的馬屁又舒坦又彆扭,彆扭在於自己那日的行徑有落井下石之嫌,還是對著個和女兒同齡的小姑娘......
阿喬那日先把葛家家主、二房夫婦和孟氏請了過去,再將捕獸夾和隻剩半口氣的小蛇扔在地上請求明察,他恰好在附近麵見同僚,聽聞後立馬屁顛屁顛的叉著老腰跑去撐腰,硬